从后备箱取出备胎,唐杰哪里还敢用凌游再帮忙,戴上手套,拿出千斤顶,自己就把换胎的工作三下五除二完成了。
三人再上车之后,唐杰的内心,几乎就是在走钢丝,生怕万一再爆一只胎,那自己回去之后,就算凌游不开除自己,自己也要羞愧辞职了。
万幸,距离镇子的路不算太远了,车平平安安的开到了镇子上。
找到一家汽修小店,唐杰便进去拿出烟,和店老板沟通了起来。
凌游见状叫上季尧,打算在镇子里走一走,顺便买点吃食,毕竟临近中午了,万一去下面的村子,能不能吃上午饭还是两说呢。
来到一家小型超市,里面顾客不多,季尧选购了一些面包火腿肠矿泉水之类的快餐品,便去结账。
就在这时,超市外的路上,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而去,因为人多嘴杂,所以吵嚷声在超市里面都听得到。
凌游看了看这阵仗,便瞥了一眼收银的一位大姐,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这镇子上,刚刚没见到几个人,现在却热闹起来了。”
果然,那收银大姐接上了话:“告状的。”
一听这三个字,凌游和季尧瞬间将目光都锁定在了收银员大姐的身上。
“告状的?”季尧笑了笑:“告谁呀?”
收银员大姐摇了摇头:“三天两头来一次,我家这超市离镇政府又近,总能看着,早就见怪不怪了。”
想了想,收银员大姐又道:“听说是佑山村承包养牛场的事,反正,闹了有些日子了,从去年开始,一直到今年也没消停。”
季尧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凌游。
在收银员大姐说了价格之后,季尧付了钱,便同凌游离开了超市,追着那伙人群过去了。
果然如收银员大姐所说,她这超市,距离镇政府不到二百米,这镇政府里面,一共三座二层小楼,虽然看环境应该是个老院子了,可外墙应该是新翻修过的,算不上气派,可在这小镇子上,也算是全镇最好的建筑物了。
此时,刚刚那一伙十多个人,正被镇里派出所的民辅警拦在外面,警员对他们不停的进行警示,让他们离镇政府大院远一点。
“让张科出来说话。”带头的一个穿着皮夹克,腋下夹着一只皮包的男人指指点点的嚷嚷道。
一名胖民警靠近这皮夹克男人说道:“张书记是你家亲戚啊,你让他出来和你说话,就出来和你说话?”
二人眼神交锋了一次之后,胖民警又道:“我告诉你胡三平,别以为大家都说你在县里有点关系,你就能在咱们营马镇肆无忌惮了,省里现在一再强调,扫黑打非,坚决打击村匪恶霸,就你胡三平平日的作风,就是典型的村匪恶霸,是镇领导看在你曾经给你们佑山村修过路,还当过一年治保主任的份上,才不和你计较,心里有点子数。”
这胡三平也不甘示弱:“我是村匪恶霸?让佑山村的老百姓都出来,摸着自己良心问问,我胡三平匪过谁?恶过谁?袁贯军,你少给我扣大帽子,你当你自己屁股下面干净呢?老百姓就是不爱和你一般见识,不然就你这种黑警,早应该被调查处理了。”
胡三平身后的十来个人听了这话,也纷纷吵了起来:“对,有本事把全镇老百姓都聚在一起,看看到底是胡三平黑,还是你们的心更黑。”
胡三平见有人给自己撑腰,胆气更壮了,大着嗓门喊:“张科,出来,你不出来,我们就进去,给我个说法。”
袁贯军听了这话,也觉得脸上的面子挂不住,所以一时间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凑近胡三平吼道:“我看你们谁敢进去一步?试试?来,走近一步试试?”
袁贯军喊的青筋暴起、脸都憋红了,一边还从腰间拔出了一根警用甩棍,指着面前的众人。
季尧和凌游此时站在人群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季尧眼疾手快,拿出手机,悄悄把警民对峙的这一画面拍了下来。
这胡三平一行和袁贯军带领的镇派出所的民辅警们,两方人整整对峙了将近半个小时,但却都很有理智,谁也没有因为情绪上头,做出出格的行为。
不过在凌游的观察来看,袁贯军很聪明,他不住的刺激着胡三平,就是希望胡三平行为出格,但胡三平也不傻,就算后面有村民被刺激的要上前理论,也被胡三平拦住了。
整整过了将近四十分钟,镇政府大院里开出来一辆车。
胡三平等人一看这车,立马有了动作,齐齐拦在了大门口,截住这车,不让驶出去。
袁贯军见状大喊着驱散,但奈何胡三平带来的人不少,他手下的警员也不过才六七个人。
与车里的人对峙了七八分钟之后,车里的人终于打开车门露出半个身子。
此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体面,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标志就是,此人的耳垂很大。
“胡三平,你呢,和张副书记有矛盾,你就和张副书记解决处理,你拦着我的车做什么?”这人眉头紧皱,言语中却还克制着保留几分客气。
“让开,我要去县里开会,别耽误我的正事。”
胡三平听后也平复了心情,耐着性子说道:“马书记,话是这么讲,这是我和张科的矛盾,但镇里就这么坐视不理?你是镇党委书记,这么大的事,你却从来不说从中调解一下,半年了,我也忍无可忍了。”
“你忍无可忍你要怎么着?你承包养牛场的合同是和我签的吗?”这马书记喝道:“是你们村委会和村集体不同意你建场,镇里又没卡着你,我更没卡着你,你和我自然是说不着嘛。”
胡三平真是被这句话给气到了,指着那马书记说道:“是不是镇里卡着我,你们心里最清楚,养牛场我不建了,行啊,把钱退我啊,我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