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与段誉虽已达陆地神仙之境,凭借逍遥御风、北冥神功等绝学,武功已至人间巅峰,但终究未踏入修真门槛。
他们没有灵根,自然也就没有神识——而这《太玄经》石壁上的秘密,恐怕正是需要神识才能窥破!
韩牧闭目凝神,识海中一点灵光绽放。当他再次睁眼看向石壁时,那些蝌蚪文忽然活了!
它们如真正的蝌蚪般在石壁上游动、跳跃,时而聚合,时而分散。每一个转折,每一次腾挪,都暗合拳理,蕴含天地至道。
韩牧的神识如丝如缕,缠绕上那些文字,瞬间明悟了其中真意。
“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们没有神识相助呢……”韩牧内心深处喃喃自言自语,他同时,他不自觉地摆开拳架。
虚竹与段誉见状,立刻退到一旁,屏息凝神。
他们知道,韩牧已进入了顿悟状态——这是武者一生难求的机缘!
韩牧的动作起初很慢,一拳一脚,如老牛拉车。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拳速越来越快,拳意也越来越清晰。
石室中开始响起呼啸之声,那并非拳风,而是拳意引动的天地共鸣!
“闲过信陵饮……”韩牧一边打拳,一边领悟,“此句表面写闲游信陵君处饮酒,实则暗藏拳法中‘闲’‘过’‘信’‘陵’‘饮’五重意境。”
他一拳缓缓推出,如闲庭信步:“‘闲’者,拳意从容,不滞于物。”
拳势忽变,由慢转快,化作一道残影:“‘过’者,拳劲连绵,如岁月流逝,不可阻挡。”
第三拳沉重如山,却有某种奇特的韵律:“‘信’者,拳心合一,信手拈来皆是妙招。”
第四拳冲天而起,气势如虹:“‘陵’者,拳势如陵,高峻不可攀。”
最后一拳收回,却带起漫天拳影,仿佛千手齐出:“‘饮’者,拳纳天地,如饮琼浆,尽归己用。”
一套拳法打完,韩牧收势而立,周身气韵流转,竟隐隐与石壁上的蝌蚪文产生共鸣。壁上文字微微发光,似在回应他的领悟。
段誉看得如痴如醉,虚竹则不住点头。他们虽看不清蝌蚪文的跳动,却能看懂韩牧拳法中的精妙。
这短短数个时辰的观摩,竟比他们数月苦修收获还大!
“妙!真是太妙了!”段誉击掌赞叹,“原来‘饮’字最后一笔的七种劲力变化,是要这样串联起来!”
虚竹则陷入沉思,半晌方道:“这韩小友的拳路,似乎还有些暗合少林拳法之精要?”
韩牧收起架势看着虚竹点头道:“晚辈确实还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天下武学本有相通之处,这太玄经拳法虽玄妙,终究离不开拳术之根本。”
虚竹和段誉更加震惊,好家伙,少林七十二绝技他都尽数练会了!
从那天起,韩牧便在第五间石室中住下了。
虚竹和段誉也不修炼了,终日观看韩牧练拳。只见韩牧的拳法日进千里,第一天还在揣摩招式,第二天已能连贯打出,到了第三天,一拳击出,石室中竟响起龙吟虎啸之声!
拳风激荡,在石室中形成一个个小旋风。那些旋风并非胡乱冲撞,而是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行,最后竟在石室中央汇聚,凝成一个拳意虚影。虚影缓缓演练拳法,每一招都比韩牧本人更加精纯,更加贴近《太玄经》真意。
“拳意化形!”段誉失声道,“这可是拳法大成的标志!”
虚竹捋着长须,眼中满是感慨:“咱们练拳也有八十余年,也不过在一百二十多岁那年勉强做到拳意化形。这韩小友他……这才三天啊!”
韩牧却浑然不觉外界变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确实在拳术上有非凡天赋,加之有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根基,修炼这太玄经拳法事半功倍。
更重要的是,他有神识相助,能直接窥见石壁上的真意,这比虚竹段誉依靠武学经验一点点摸索,快了何止百倍!
第三日傍晚,韩牧收拳而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如箭,射出三丈远,在石壁上打出一个浅坑。
“终于有所小成了。”他轻声道。
虚竹和段誉相视苦笑。他们苦修九月只领悟十之二三的拳法,韩牧三天便练至小成,这是何等差距?
“韩小友。”虚竹忽然郑重一礼,“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牧连忙还礼:“前辈请讲。”
“你之天赋,可谓亘古未有。”虚竹一字一句道。
“这二十四间石室中的《太玄经》,或许真是为你一人而留。我与段贤弟虽痴长百岁,但武道一途,终究是达者为先。我们对于尽数参悟这二十四间石室中的太玄经,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段誉也肃然点头:“义中所言,正是段某心中所想。韩小友,这李白所留的秘密,恐怕就只有你一人前去揭晓了。”
韩牧看着两位白发苍苍的武林传奇,看着他们眼中纯粹的、对武道的向往与虔诚,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他郑重还礼:“承蒙两位前辈不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磷火幽幽,映照三人的身影投在石壁上。石室深处,那些蝌蚪文似乎更加活跃了,它们跳跃着,盘旋着,仿佛在等待那个能完全读懂它们的人。
而第五间石室的尽头,第六间石室的大门隐约可见。门上刻着下一句诗:“脱剑膝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