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蒂当然只是开玩笑，毕竟……咳咳，这种事，N敢脱她也不敢看啊！
二人来到花奶奶武爷爷的住处——一间朴实无华的小木屋前。
雪蒂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
“不在家吗？”她歪了歪头。
又敲上两下，门内依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总不能出去度假了吧，那要等好久。”
雪蒂嘀咕着，N则是面色平淡，“也可能已经……”
“嘘嘘嘘！你怎么忽然黑化！”雪蒂赶紧打断他的危险发言。
“如果活着，也不会那么久不去看望小沫。”
N对人类的生死没什么忌讳，他不过是觉得那只精灵的等待与担忧……有些不值罢了。
那样渺小的身影，独自在天堂之塔徘徊了不知多久。
哪怕一次也好，他想，只要见过一次面，或许它就能安心地去往另一个世界。
可为什么一次都没有？
让它执念般地停驻在那里，孤单又漫长。
……
“老年人嘛，身体不太方便。我觉得他们能够跨越千里，把小沫安葬在天堂之塔，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爱了。”
雪蒂清楚他对精灵那份厚重的感情，甚至某种程度上对人类有些凉薄，开口劝说道。
“可……”N还没说完，那扇小木屋的门便吱呀呀地打开，露出一张慈祥的面容。
“啊呀，好俊俏的后生。”花奶奶掩面轻笑。
虽然从未见过二人，不过……单看那小丫头面上的笑容，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坏孩子。
“有事找我或者我家老头子吗？请进请进。”尽管已经头发花白，她依然举手投足间流连着优雅的气质，招呼着二人进入房间。
“谢谢奶奶。”雪蒂刚要进去，就被N拉住了手臂。
？
她回头，看见后者平淡甚至有些严肃的目光。
“我们在天堂之塔看见了小沫的灵魂，想替它问问，为什么你们从不去看它。”
单刀直入，简洁明了。
N并不想进入别人家中，与他们交谈许多无聊的话题再引入问题，那样很浪费时间。
他只想知道，眼前的人类是否值得奇诺栗鼠的等待。
雪蒂惊诧于他的直接，却也很快释然。
自己习惯性地问问题之前先客套一下，其实跳过这个过程也蛮好的，早点解决早点过生日嘛。
不料花奶奶哈哈一笑，“又来了……谢谢你们啊，是武辰那孩子找你们帮忙的吧，我都跟他说过了我跟老爷子真的没事，这么大岁数的人，早就不信这些了。”
雪蒂与N皆愣神。
就这片刻的功夫，花奶奶一只手牵起一个人，将他们一同拉进屋内，“请进请进，来一趟也辛苦了，我去给你们泡杯茶。”
雪蒂与N对视一眼，前者眨了眨眼睛，后者皱了皱眉头，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没办法了，先坐吧。”雪蒂扯着他坐在沙发上，后者虽然顺从地坐下，面色却未好转，观察着周围环境。
房间简陋，大多是木制品，倒是比城市中的钢铁瓷砖令他感到亲近。
物品很少，整间屋子看上去极其整洁，却也有些空荡。
两杯热腾腾的菊花茶放至二人面前，花奶奶在他们对面落座，目光慈爱。
热气氤氲，雪蒂很给面子地抿上一口，就像以前在理发店一样。
“谢谢奶奶，可我们不认识什么武辰，我们真的遇见小沫了。”
花奶奶闻言点点头，眼角的皱纹顺着笑意舒展，“好好好，你们真的遇见小沫了，奶奶我啊很高兴。”
雪蒂听这口吻就知道，老人家还是没有相信他们说的话。
她面上流露出一分无奈。
确实……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突然有个人跑来跟自己说看见了灵魂，她也会觉得那人是神经病。
“为什么你不难过？”N始终表情淡淡，探究的目光望向花奶奶。
“它等了你们很久，相信你们会去看它。”
“哪怕逝去了很久，它最大的牵挂，仍是你们的安危。”
“你能明白这份心意吗？”
花奶奶看着少年人眼中，那份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
令她不自觉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迎着淡漠的目光，轻抚上他头顶。
“成长的过程，很辛苦吧。”
她看见深邃眸子中的执着与坚定，以及那抹被隐藏得很好的悲哀。
你一定经历过许多离别与悲伤，所以看向我的眼睛……才蕴含着厚重而复杂的情感。
你一定是很温柔的人。
阳光透过窗棂，将花奶奶银白的发丝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她声音轻缓，饱经岁月的风霜，却不显沉重。
而是将那份沉静与慈爱尽数倾洒。
“谢谢你对小沫的关心，真的很谢谢你。”
这是N第一次被长辈如此对待。
她眼中闪烁的，是不曾见过的目光，化作涓涓细流，轻抚他的每一寸面颊。
掌心的温度在头顶漫开，令他心头一颤。
………………
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会觉得，我很辛苦？
有吗？
……
为什么我会……难以抽离目光……
就像渴望那样的注视与鼓励一样。
N不理解，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使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带着细碎的躲闪，偏向雪蒂那一方，宛如动物本能地躲藏至安心的角落。
雪蒂见男神忽然靠过来，不太明白现状，这是被摸摸后害羞了吗？
于是她也伸出手在他头顶揉了揉。
N的面庞肉眼可见地被染红，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
本来只是突然被外人关心，不太习惯，但你这样，我……
他拉住雪蒂的手，无奈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雪蒂停顿一秒，眼神奇怪，“我没说你是什么意思啊，我想摸不能摸吗？”
N哑口，片晌后才回道：“可以。”
“你是不是害羞了？”雪蒂凑近几分，故意将手搭在他泛红明显温度升高的面颊上。
“……我没有。”
“真实的王？”
“你……”
花奶奶则在一旁掩面轻笑，年轻人啊，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