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前面就是合成第五军的驻地了。”警卫员指着远处山坳里整齐排列的帐篷和伪装网说道。
刘川跳下吉普车，整了整军装：“通知韩副司令，我们直接去训练场。”
训练场上，一支装甲分队正在进行战术演练。坦克与步兵的配合相互默契。
韩楚的声音从观察所传来：“停，三号车，你刚才的掩护位置太靠前了。记住，我们是合成部队，不是单独的坦克连，”
刘川走到观察所门口，正好听到韩楚在训话：“都给我记住，合成军的精髓在于协同。坦克不是用来当移动堡垒的，步兵也不是跟在坦克后面吃土的，”
“说得好。”刘川推门而入。
“司令员，”观察所里的所有人立即起身敬礼。
刘川摆摆手，走到观察窗前：“老韩，你这支部队现在有点模样了。”
韩楚咧嘴一笑：“司令员，您要是早来半小时，就能看到他们演练步坦协同进攻。现在这帮小子，一个连能打出以前一个营的效果。”
“光会进攻可不行。”刘川转头看向在场的所有人：“防御、撤退、转移，这些都要练。特别是连排级指挥员，要具备独立指挥多兵种协同作战的能力。”
正说着，一名军官跑步进来：“报告，三营正在进行连级战术考核，请首长指示，”
刘川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训练场另一侧，一个加强连正在组织防御。反坦克小组、机枪手、狙击手各就各位，通讯兵不停报告着”敌情”。
刘川站在隐蔽处观察了片刻，突然问道：“这个连的连长是谁？”
“报告司令员，是王成刚，原先是步兵连长，在云山战役中表现突出，被选调到合成军。”韩楚回答道。
“叫他过来。”
王成刚跑步前来，敬礼的手势干净利落。
“王连长，如果你的左翼阵地被突破，你会怎么做？”刘川突然发问。
“报告司令员，我会立即命令预备排向左翼机动，同时请求营属炮兵对突破口进行火力覆盖。如果情况危急，我会收缩防线，在第二道阵地组织反击。”
“如果通讯中断呢？”
“我会派出通讯员，同时按照预定方案执行。每个排长都知道在失去联络时的应急方案。”
刘川满意地点点头：“反应很快。你们连的步坦协同演练过没有？”
“报告司令员，上周刚演练过三次。我们现在能做到坦克在五百米外提供火力支援，步兵在前沿引导射击。”
“很好。”刘川转向韩楚：“像王成刚这样的干部，合成军里有多少？”
”营连级干部基本都达到这个水平了。不过......”韩楚犹豫了一下，”有些干部反映，合成军的训练强度太大，很多老经验用不上，要学的新东西太多。”
刘川笑了：“这才是正常的。走，去各连队转转。”
他们先来到装甲维修连。战士们正在检修一辆坦克，一名上尉在指导几个新兵。
“这里要注意，变速箱的保养必须严格按照规程来。咱们的坦克来之不易，可不能因为保养不到位在战场上趴窝。”
刘川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技术干部？”
上尉连忙敬礼：“报告司令员，我是维修连连长赵铁柱，原来是汽车兵。”
“现在要学修坦克，感觉怎么样？”
赵铁柱憨厚地笑了：“刚开始确实头疼，那么多零件，比汽车复杂多了。不过现在摸熟了，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刘川拍拍他的肩膀：“等新坦克来了，你们要第一个掌握维修技术。”
接下来是炮兵指挥所。几名参谋正在沙盘前推演，看见刘川进来，连忙起身。
“继续。”刘川走到沙盘前：”这是在推演什么？”
“报告司令员，我们在模拟汉江方向的防御作战。根据情报，美军很可能在这个地段投入大量装甲部队。”
刘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炮火准备的时间计算有问题。你们没有考虑喀秋莎火箭炮的装填时间。”
一名年轻参谋惊讶地抬头：“司令员，您怎么知道我们准备使用喀秋莎？”
“看你们的火力配置就知道。”刘川指着沙盘：“常规火炮在这个位置，火箭炮在那个位置，这是标准的多层次火力配系。但是你们忘了，喀秋莎打完一个齐射需要时间重新装填。这个空档期怎么办？”
参谋们面面相觑。
“所以要有预备炮兵阵地，实行梯次射击。”刘川拿起指挥棒：“第一轮齐射后，立即转移火力，由第二炮兵群接替。这样才能保持火力的连续性。”
“明白了，”参谋们恍然大悟。
走出指挥所，韩楚感慨道：”司令员，这些细节我们都没注意到。”
“大兵团作战，胜负往往就在这些细节上。”刘川说道：“老韩，我准备从合成军抽调一批副团长回国。”
“抽调副团长？为什么？”
“国内新编练的十个合成军已经初步形成战斗力，但是缺乏有实战经验的指挥员。你们这里的副团长，经历过四次战役的洗礼，正好可以去带新部队。”
韩楚有些舍不得：“这可都是我们的骨干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刘川笑道：”十个新编合成军，如果都能达到你们现在的水平，那是什么概念？”
“我明白了。”韩楚点头，”名单我今晚就拟出来。”
傍晚，刘川来到士兵宿舍。战士们刚结束训练，正在休息。
“司令员好，”
刘川示意大家坐下：“都累了吧？”
“不累，”战士们异口同声。
刘川笑了：“扯淡。训练一天哪有不累的。我也是从战士过来的，知道训练的辛苦。”
一个大胆的战士问道：”司令员，听说国内又编练了新部队？”
“消息挺灵通嘛。”刘川点头：”没错，十个新的合成军正在训练。等他们来了，就能替换部分老部队回国休整。”
“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
刘川沉默片刻：”想家了？”
战士们都不说话了。
“我也想家。”刘川轻声道：”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回。为什么？因为如果我们回去了，战火就可能烧到我们的家门口。你们说，能让美国佬把战火烧到东北吗？”
“不能，”战士们齐声回答。
“对，不能。”刘川站起来：”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把仗打好，打得美国人不敢北进一步。等战争结束了，我亲自给你们授奖，送你们回家，”
离开士兵宿舍，刘川对韩楚说：“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和美军最大的不同，他们是为薪水打仗，我们是为家园打仗。”
第二天，被选调的副团长们集合在指挥部门前。
刘川为他们送行：“你们这次回国，任务很重。要把在朝鲜学到的经验，特别是合成作战的经验，传授给新部队。记住，不要照搬照抄，要根据各部队的特点灵活运用。”
“请司令员放心，”副团长们齐声回答。
刘川语重心长：“要告诉新战友们，美军是强大的，他们有先进的武器，强大的生产能力，但美军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有更好的战术，更有战斗精神的士兵。但是光有勇敢不够，还要有智慧。要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实战，”
送走这批骨干，刘川对邓政委说：“老邓，我想去空军部队看看。”
“现在？”
“对，现在。”刘川望向天空：“下一次战役，制空权很关键。”
在机场，航空兵师长向刘川汇报：“司令员，经过四次战役，我们损失了四十七架飞机，但也击落敌机六十八架。更重要的是，飞行员们都积累了宝贵的实战经验。”
“新飞行员的训练情况怎么样？”
“很好，”师长兴奋地说：”现在我们有完整的训练体系，新飞行员在上战场前都要经过二百小时以上的飞行训练。而且，我们总结出了一套适合我军特点的空战战术。”
刘川仔细观察着机库里的飞机：”听说你们发明了一种新的编队战术？”
“是的。”师长拿来一块黑板：“我们叫它车轮战术。以四机编队为基础，轮流担任主攻和掩护，这样既能保持持续攻击，又能互相保护。”
“很好。”刘川点头：“要继续创新。美军飞行员经验丰富，我们要用战术来弥补技术上的差距。”
三天后，回到指挥部时，天已经黑了。刘亚拿着一份电报等在门口。
“司令员，国内来电。新编练的十个合成军已完成第一阶段训练，问询下一步指示。”
刘川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告诉他们，继续训练，特别是夜间作战和复杂地形下的协同。另外，选拔优秀干部来朝鲜见习。”
“是，”
夜深了，刘川还在批阅文件。邓政委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老总，先吃饭吧。”
“谢谢。”刘川接过面条：“老邓，你说美军现在在做什么？”
“估计也在调整部署吧。昭阳江这一仗，够他们疼一阵子的。”
刘川摇摇头：“李奇微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我估计，他正在策划一次大规模反击。”
“那我们......”
“所以我们要加快新部队的形成战斗力。”刘川放下筷子：“下一次战役，很可能就是决定性的。”
刘川望着窗外的群山，说道：”快了，就快了......”
远在东京的盟军总部，李奇微确实正在研究作战地图。
“将军，中国人的换防已经基本完成。”参谋报告道。
李奇微没有抬头：“他们的新部队，有什么特点？”
“似乎......更加强调机动和协同。而且，我们怀疑他们装备了新式火箭炮。”
“新式火箭炮？”李奇微终于抬起头：”能确定型号和数量吗？”
“很难。中国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李奇微长叹一声：“这个刘川，总是能给我们。通知各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是，”
朝鲜半岛暂时恢复了宁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宁静不会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