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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迎接大明王师——!”

朱剩那懒洋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回荡在京都残破的城楼之上。

那些幸存的倭国贵族,在经历了烈火、屠杀和背叛的多重打击后,精神早已崩溃。此刻听到这道命令,竟无一人敢有异议,反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争先恐后地带着哭腔嘶吼起来,指挥着城楼下早已吓傻的降兵,去转动那沉重无比的绞盘。

“快!快开城门!迎接天朝上国来的救星!”

“哭!都给老子哭!谁他娘的不哭,老子第一个砍了他!”一个刚刚还在尸堆里装死的贵族,此刻跳起来,比谁都积极,对着周围的家仆拳打脚踢。

在死亡的威胁和求生的本能下,一场堪称影帝级别的“喜迎王师”大戏,就这么荒诞而又真实地在京都上演了。

“嘎吱——吱呀——”

厚重的城门,在无数人绝望而又期盼的目光中,缓缓洞开。

门外,瓮城中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南朝叛军的尸体堆积如山,宛如人间地狱。

而地狱的尽头,是神兵天降!

“咚!咚!咚!”

战鼓如雷,大地轰鸣!

以“秦”字王旗为先导的大明军队,如同从地平线上涌出的黑色钢铁怒涛,迈着整齐划一、撼人心魄的步伐,缓缓开入城中。

甲光向日,刀枪如林!

那股由千军万马汇聚而成的铁血煞气,冲天而起,仿佛连天上的云层都被搅碎!与城内那些衣衫褴褛、面带惊恐的倭国降兵相比,简直就是神与蚁的区别!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倭国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心中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可战胜!

这,才是真正的天兵!

朱樉身披金甲,骑在一匹高大的西域宝马之上,面沉如水,眼神冷冽如刀。他身后,是同样军容鼎盛的亲卫军,每一个都散发着百战余生的彪悍气息。

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城楼上那个身披银甲、一脸玩味笑容的弟弟,又看了一眼城内冲天的火光和遍地的狼藉。

“大帅!”朱樉的声音洪亮如钟,充满了兄长的“关切”与王爷的“威严”,“你受惊了!本王来迟,致使逆贼猖獗,害你险陷重围,此乃弟之过!”

朱剩哈哈一笑,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朱樉马前,对着自己这个二哥眨了眨眼,脸上却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激动模样。

“老二!你总算来了!本帅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抱了上去,实则飞快地在朱樉耳边低语:“戏不错吧?单子都签好了,人也给你圈起来了,剩下的脏活累活,可就交给你了啊!”

朱樉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抽,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却充满了雷霆之怒:“放心!此等国贼,胆敢冒犯天威,谋害堂哥!本王若不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何以告慰父皇,何以面对大明万千子民!”

兄弟俩一唱一和,将一出“兄弟情深、为国除贼”的戏码演得淋漓尽致。

那些倭国贵族看得是个个感动涕零,心中大定。看样子,这两位大明王爷不是来占他们家园的,是真来帮他们平叛的啊!

“蓝玉!”朱剩“演”够了,直起身子,对着身后一招手。

蓝玉立刻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跑了上来,上面沾满了血迹和灰尘。

朱剩接过卷宗,郑重其事地递给朱樉:“老二,这是本帅拼死查获的乱党名册,以及他们勾结南朝、意图谋反的铁证!足利义满那逆贼,罪大恶极,现在交给你了!”

朱樉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罪证”,点了点头,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将领下令:“传令!大军即刻接管京都全部防务!封锁四门,全城戒严!按此名册,缉拿所有乱党余孽,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一声令下,数千大明精锐如水银泻地,迅速涌入京都各处要道,开始对这座刚刚经历过血与火的城市,进行彻底的军事掌控。

至此,倭国的心脏,彻底落入了大明的手中。

……

三日后。

京都皇居,紫宸殿的废墟之上。

这里没有被清理,烧焦的横梁,破碎的瓦砾,以及那些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都被刻意保留了下来。

一个用木头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就这么突兀地立在废墟中央。

高台之上,只摆着两张椅子。

朱剩和朱樉,一银一金,并排而坐,如同两尊审判人间的神只。

高台之下,所有在京都大清洗中幸存下来的倭国大名、贵族,一个个噤若寒蝉,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头都不敢抬。在他们周围,一排排手持火铳、刀已出鞘的大明士兵,面无表情地矗立着,冰冷的杀气让他们如坠冰窟。

这里,就是朱剩设立的“审判庭”。

“带人犯!”

随着朱樉一声令下,披头散发、浑身绑着锁链的足利义满,以及细川赖之、山名氏清等一众“乱党”核心,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上来,扔在台前。

曾经不可一世的幕府将军,此刻形容枯槁,眼神空洞,早已没了半分人样。

朱剩懒洋洋地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卷卷宗,走到了台前。

“足利义满!”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王问你,你可知罪?”

足利义满没有反应,只是嘿嘿地傻笑着。

“看来是疯了。”朱剩撇了撇嘴,也不在意,直接将手中的一封信展开,高声念道:“‘……今大明亲至,乃天赐良机。待其入京,我等便可于大典之上,摔杯为号,内外合击,将其一举擒杀!届时,大明舰队群龙无首,必不敢妄动。我等再以其为质,挥师西进,则霸业可成……’落款,足利义满!印信,幕府将军大印!”

“哗——!”

此言一出,台下跪着的大名贵族们顿时一片哗然!

疯了!这足利义满是真的疯了!他居然想杀了大明的王爷!

“此乃污蔑!”一个被绑着的乱党成员嘶吼道,“这是伪造的!”

朱剩冷笑一声,又拿出另一份卷宗:“伪造?那这份呢?这是你,土岐康行,写给南朝菊池武重的亲笔信!上面连你准备献出哪几座城池,都写得一清二楚!要不要本王当众念出来,让大家品鉴品鉴你的文采?”

那名叫土岐康行的大名,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朱剩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份又一份的“铁证”被他扔了出来。有的是用那些大名的印信伪造的书信,有的是屈打成招的“供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却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将足利义满及其党羽的“谋逆”罪名,钉得死死的!

台下的贵族们看得是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朱剩扫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诸位也不必紧张。本王知道,在场的各位,有不少人是被足利义满胁迫的。对于这些人,我大明一向宽宏大量。”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过呢,这胁从与主谋,总得有个区分。谁是真心归顺,谁是心怀叵测,本王……可还分不太清啊。”

这番话,如同在羊群里扔进了一只饿狼!

所有人都听懂了!

这是要他们……自证清白!

怎么证?

揭发!互相揭发!

“王爷!王爷明鉴啊!”一个离高台较近的小大名,猛地磕头喊道,“小人有罪!小人有罪!但小人是被逼的!是山名氏清!是他用我全家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出兵的!我这里有他写给我的信!”

说着,他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你放屁!”被点到名的山名氏清破口大骂,“明明是你主动投靠,想分一杯羹!”

“我揭发!是斯波义将!他也参与了!”

“胡说!你血口喷人!”

一时间,整个审判庭彻底乱了套。为了活命,为了撇清关系,这些昨天还称兄道弟的盟友,此刻却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将彼此最阴暗的秘密全都抖落了出来。

所谓的倭国上层精英,在死亡面前,露出了最丑陋、最卑劣的嘴脸。

朱剩和朱樉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同样的讥讽笑意。

然而,就在这场闹剧进行到高潮之时,废墟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几个身穿古老官服、白发苍苍的老臣,簇拥着一个面黄肌瘦、神情惶恐的少年,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那少年,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象征着皇室的十二单。

他,就是一直被足利义满软禁的、毫无实权的倭国天皇!

所有人都愣住了,互相撕咬的贵族们也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只见那老臣领着小天皇,直接走到高台前,噗通一声,五体投地!

“外臣……拜见大明靖海王殿下!秦王殿下!”老臣的声音苍老而颤抖,却充满了激动,“感谢……感谢两位殿下率天兵而来,拨乱反正,诛杀国贼,救我倭国万民于水火啊!”

说着,他竟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小天皇也跟着磕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连朱剩都微微挑了挑眉,这可不在他的剧本里。

那老臣哭拜完毕,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足利氏无道,祸乱邦国!恳请天朝上国做主,为我倭国……另择贤主!”

轰!

整个审判庭,鸦雀无声!

所有倭国贵族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让大明来选他们的统治者?!

这……这是要把整个国家,都拱手送人吗?!

朱剩和朱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狂喜!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老子还在想怎么名正言顺地换掉这帮人,你们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朱剩清了清嗓子,故作为难地说道:“这……这不太好吧?此乃你国内政,我兄弟二人,乃是外臣,不好插手啊。”

“殿下!”那老臣再次叩首,声泪俱下,“若无天朝主持,倭国必将再次陷入战乱,生灵涂炭!恳请殿下垂怜!”

“既然如此……”朱樉站起身,一脸的“沉重”,“那本王就与秦王,暂且替大明皇帝,为你们主持这个公道!”

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那群已经吓傻了的大名。

“足利义满,谋逆作乱,罪不容诛!其将军之位,即刻废黜!”

然后,他伸手指了指台下人群角落里,一个从头到尾都在瑟瑟发抖,几乎要尿了裤子的小大名。

“就你了!”

那小大名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满脸都是见了鬼的表情。

“从今天起,你,就是新的征夷大将军!”朱樉的声音不容置疑。

没有欢呼,没有庆贺。

一场全新的、由大明主导的册封大典,就在这片皇居的废墟之上,在倭国天皇的“见证”和数千大明军队的威慑之下,草草而又威严地举行了。

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被两个大明士兵架着,浑身瘫软地接过了那枚象征着权力的将军印信。

看着这荒诞而又震撼的一幕,所有幸存的倭国贵族心中都明白:

完了。

从这一刻起,倭国的天,彻底变了。

一个由大明亲手扶植的傀儡政权,在这片血与火的废墟之上,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