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一战，三名专业刺客如同下饺子般栽落的诡异场景，虽然被迅速掩盖，但那晚隐约的灵力波动和事后孙家、城主府等多方势力的微妙反应，还是让天枢城不少有心人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凌皓这个“法理博士”，似乎不仅口舌犀利，手腕也强硬得吓人。
经此一役，暗中窥伺的目光暂时收敛了许多。万宝楼刚倒，又一批筑基刺客栽得不明不白，足以让许多势力重新掂量招惹凌皓的成本。
“修真界法律援助中心”迎来了短暂的平静期。前来委托的修士依然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抱着“试试看这位煞星能帮我解决什么难题”的猎奇心态者，但更多的，还是真正在修真界底层挣扎、受尽不公、又对凌皓建立的“规则”抱有一丝希望的普通人。
凌皓的生活恢复了某种规律：白天处理店铺事务，指点阿土等人修行和“律令法术”的基础理论（他们暂时还无法施展，但理解原理有助于配合和未来修炼）；夜晚则继续沉浸在“律令法术”的优化和扩展研究之中。
“禁飞律令”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他。他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在修真界（乃至任何有契约的社会）都普遍存在且令人头疼的问题——债务纠纷，尤其是“老赖”问题。
修真界借贷频繁，灵石、丹药、法器、乃至承诺的劳务，都可能成为借贷标的。虽然有“心魔大誓”、“天道契约”等手段作为约束，但并非所有借贷都会立下如此严肃的契约，尤其是熟人之间、小额借贷，或者对方刻意规避的情况下。总有一些人，借时信誓旦旦，还时百般推诿，甚至仗着修为、势力耍赖不还。对于很多底层修士而言，一笔赖账可能就是压垮道途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皓自己就处理过好几起类似的委托，最终虽然通过诉讼或调解追回部分，但过程繁琐，耗费精力，且对那种纯粹的无赖，效果有限。
“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直接作用于‘欠债者’本身，让其‘欠债还钱’这一契约义务，变成一种无法回避、甚至会产生直接生理或心理不适的‘强制提醒’或‘轻微惩戒’，会不会更有威慑力，也更有效率？”凌皓思索着。
这比“禁飞”要复杂得多。“禁飞”针对的是相对客观的物理规则（浮空）。“欠债还钱”则涉及主观的契约关系、道德义务、乃至因果牵连。如何用“律令法术”来体现？
凌皓的思路是：不试图直接强制执行还债（那涉及因果干涉，太过深奥且可能引发不可控反噬），而是尝试“放大”或“激发”欠债者因违背契约义务而产生的“心债”或“业力扰动”。
在修真界，违背契约、特别是涉及灵石这种蕴含灵气之物（可视为一种能量承诺）的借贷，理论上会产生微弱的“业力”或“心障”。对于修为高深、道心坚定者，这点扰动微乎其微；但对于大部分修士，尤其是修为不高、心境有瑕者，这种“心债”累积，可能会在修炼瓶颈、心魔来袭时被放大。
凌皓要做的法术，就是在短时间内，以特定“律令”为引，强行将目标因特定债务而产生的“心债业力”显现、放大，使其产生类似“心绞痛”、“心神不宁”、“灵力滞涩”等轻微但明确的负面感受，作为一种持续的“提醒”和“催促”。
他将这个法术暂命名为：“律令：追索（心债显化型）”。
原理构想：通过解析借贷契约（或明确借贷事实）中蕴含的“债权债务关系能量印记”（如果有天道契约或心魔誓约则更明显，没有则尝试从双方承认的借贷事实、借据、甚至口供中提取微弱的信息印记），构建一个指向债务人的“因果联系通道”。然后，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一强大而古老的世俗与天道共识为“律令核心”，通过特定符文和灵力结构，向债务人发送一道强化的“业力共鸣冲击”，暂时放大其对应的“心债”反应。
这听起来玄而又玄，涉及因果、业力、心神等深奥领域，比“禁飞”难了不止一个数量级。但凌皓觉得并非完全不可行。因为“欠债还钱”这个概念本身，在修真界甚至凡俗界的集体潜意识中，有着极其强大的“共识力量”和“规则权重”。他要做的，不是创造新规则，而是借力打力，引导和放大这种已有的、潜在的规则力量。
他开始着手研究。首先，他收集了大量真实的借贷纠纷案例，分析其中借贷双方的心理、行为模式，尤其是那些老赖在面临追讨时的反应——愧疚、逃避、烦躁、强词夺理、甚至恼羞成怒。这些情绪波动，很可能就对应着“心债”的外在表现。
其次，他利用“法律援助中心”的特殊地位，以“研究契约履行心理”为名，在征得同意后，对几位自愿的、有轻微债务纠纷（已和解）的委托人进行了简单的灵力波动和神识扫描，试图捕捉在提及债务时，债务人身上是否会出现某种特定的、微弱的能量或神识扰动。
结果令人振奋！在提及未偿债务时，几乎所有债务人的心口部位（檀中穴附近）都会出现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灵力涟漪，同时神识波动会出现短暂的紊乱！虽然很轻微，且很快被其自身灵力平复，但确实存在！这很可能就是“心债”或“业力扰动”的生理表征！
有了这个基础发现，凌皓的信心大增。他开始设计符文和术式结构，目标就是能精准捕捉并放大这种“心债扰动”。
过程比“禁飞”更艰难百倍。涉及心神和因果，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目标神识反噬或自身灵力紊乱。凌皓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进行了上千次微调和小规模无害化模拟（用灵宠或自愿的低阶修士测试，只测试感应和轻微引导，不触发放大效果）。
十日后，初步模型构建完成。但凌皓深知其不成熟和潜在风险，决定先寻找一个“合适”的、非紧急的、且债务人本身修为不高、道心不稳的案例进行谨慎的实战测试。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日上午，一位衣着朴素、面容憔悴、修为只有炼气四层的老妇人，在一位邻居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进店铺。老妇人姓郑，是个依靠在城外种植低阶灵谷为生的散修。她诉说了自己的遭遇：三年前，她将辛苦积攒的五十块下品灵石，借给了同村一位名叫赵四的年轻修士（炼气五层），助其购买一件趁手法器，以便加入一个小型狩猎队。当时赵四信誓旦旦，承诺一年内连本带利还六十灵石，并立了简单的借据（没有天道契约）。
结果一年后，赵四所在的狩猎队收获不错，赵四本人修为也小有进境，却绝口不提还钱之事。郑大娘上门讨要，赵四先是推诿手头紧，后来干脆避而不见。最近半年，更是放出话来：“就五十灵石，你一个老太婆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去告啊！看谁理你！”态度极其嚣张。
郑大娘去坊市执事那里告过，但执事认为借据简单，金额不大，且赵四咬定是“赠与”而非“借贷”，没有明确利息条款，属于民间纠纷，让他们自行解决。郑大娘欲哭无泪，那五十灵石几乎是她的全部积蓄，指望着收回后购买延寿丹药（她年事已高，修为停滞）。邻居看不过去，便带她来试试“法律援助中心”。
听着郑大娘的哭诉，看着她眼中绝望而又不甘的微光，凌皓心中叹息。这正是典型的、令人愤慨却又因“金额小”、“证据相对薄弱”、“对方耍无赖”而难以通过常规途径有效解决的“老赖”案例。
“郑大娘，此事交给我们。”凌皓温声道，“阿土，登记委托，并立刻着手收集证据：当年的借据原件、可能的见证人证言、郑大娘与赵四交涉过程的留影或记录、赵四近年经济状况改善的证据（如购置新法器、修为提升等旁证）。”
“是，师尊。”
“另外，”凌皓看向郑大娘，“我们需要您的一缕气息和一滴指尖血（以特殊手法取用，无大碍），以及那借据原件，用于构建一个‘债务确认’的法术引子。此法或许能让那赵四……感受到一丝‘欠债’的压力。”
郑大娘虽然不明所以，但对凌皓已是深信不疑，连忙答应。
很快，证据初步收集。借据虽简单，但明确写了“借到郑xx灵石五十块”，有赵四签名手印。邻居也愿意作证当年确是借贷。赵四近期确实购置了一柄新的精铁长剑，修为也稳固在炼气五层中期，显然不是还不起钱。
凌皓拿着借据原件、郑大娘的气息和精血样本，以及赵四的基本信息（姓名、样貌、大概住址），来到了后院试验场。
他没有直接构建指向赵四的“律令：追索”。那样风险未知，且可能因为信息不全或因果牵连不清导致效果不佳或反噬。
他采用了一个更稳妥、也更符合“法理”思路的方法：先构建一个基于借据和双方承认事实的“债务关系确认与公示术式”。
这个术式的功能很简单：在特定范围内（比如赵四家附近），用灵力显化出借据的关键内容和债务关系，并附带一种“公开催告”的意念波动。本身不具攻击性，更像是一个加强版的、带灵异效果的“催债告示”。
凌皓结合了留影石、传音术、以及一丝“律令”中关于“真相呈现”的符文原理，很快构建成功。
当夜，月黑风高。
赵四所在的城郊村落外，凌皓（带着阿土观摩学习）悄然出现。他选了一处离赵四家不远不近、又能被其神识隐约感应的空地。
凌皓取出那枚承载着“债务关系确认与公示术式”的玉符，激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柔和的、带着淡淡文字光影的灵光，在夜空中显现出几行清晰的字迹：
“债务人：赵四。
债权人：郑xx。
债务：灵石五十整（有借据为凭）。
立约时间：三年前。
催告：请速履行还款义务。”
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带着“催促还钱”意念的灵力波动，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笼罩了赵四家宅院。
做完这一切，凌皓和阿土立刻隐匿气息，退到远处观察。
不多时，赵四家宅院的门“砰”地被踹开！赵四一脸怒气地冲了出来，显然是被那灵光字迹和意念波动惊动了。
“哪个王八蛋装神弄鬼？！”赵四破口大骂，抬头看到空中那渐渐消散的灵光字迹，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又露出不屑的狞笑，“郑老婆子？就凭她也请得动修士搞这种把戏？吓唬谁呢！老子就是不还！有本事来咬我啊！”
他对着夜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回了屋，还特意加固了一下门口的禁制，显然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但赖账的决心丝毫未减。
“师尊，他好像……不怕？”阿土低声道。
凌皓眼神平静：“意料之中。这只是开胃菜，确认债务关系，并施加一点心理压力。看来，他脸皮够厚，道心……也够无耻。正好，适合测试‘律令：追索’。”
他原本还想再观察几日，看看赵四是否会因为“公示”而有所收敛。但现在看来，对这种滚刀肉，温和手段无用。
第二日，凌皓开始准备真正的“律令：追索（心债显化型）”。这一次，他需要构建指向赵四本人的、更精准的因果联系通道。他借助借据原件（沾染了双方气息）、郑大娘的精血（债权人印记）、以及昨晚“公示术式”残留的、被赵四神识感应过的微弱灵力痕迹，开始构筑一个精密的、一次性的术式模型。
这一次的模型比“禁飞”复杂得多，消耗了凌皓近五成的灵力和大量心神。术式核心是一枚由淡金色和暗红色符文交织而成的奇异光球，内部仿佛有微弱的因果丝线在流动。
“此术式效果：在接下来十二个时辰内，持续对目标赵四施加微弱的‘心债业力共鸣’。一旦他心中想起这笔债务，或产生赖账、逃避的念头，共鸣将加剧，引发心口灵力紊乱、神识刺痛等不适感。程度可控，不会致命或重伤，但足以让他寝食难安，深刻体会到‘欠债’的‘代价’。”凌皓向阿土解释，“持续时间结束后，术式自动消散，不留痕迹。除非他主动还清债务或达成和解，否则这种‘心债共鸣’会随着时间推移，在他每次想起此事时，都可能被轻微引动。”
这是一种基于规则共鸣的、持续性的心理与生理双重施压。
当夜子时，凌皓再次来到村落外，选了一个更隐蔽的位置。
他锁定赵四宅院方向，双手捧起那枚奇异的光球，心中默念“律令”核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此债未消，此心难安！”
随后，他将光球轻轻推出。
光球无声无息地飞向赵四宅院，在触及院落防护禁制时，并未强行突破，而是如同融入水面般，悄然渗透进去，然后精准地没入了正在房中打坐、实则心神不宁（因为昨晚之事）的赵四体内！
赵四只觉得浑身微微一凉，仿佛有股阴风吹过，但仔细探查，又什么都没发现，只当是自己疑神疑鬼。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打坐，将烦心事抛诸脑后时，郑大娘那张憔悴的脸，以及空中那几行灵光字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脑海。
“该死的老太婆……”赵四心中暗骂，念头刚起——
“呃！”
他猛地捂住心口！一阵突如其来的、如同针扎般的刺痛从心口传来！不是肉体上的剧痛，更像是某种深入骨髓、直达神魂的“别扭”和“绞痛”！同时，丹田处原本顺畅运转的灵力，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感！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赵四惊疑不定地内视自身，一切正常。刚才那是……错觉？还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再去想债务的事。果然，那种不适感没有再出现。
“果然是错觉，自己吓自己。”赵四松了口气，继续修炼。
然而，半个时辰后，当他修炼间隙，无意中瞥见桌上那把用“借来”的灵石购买的精铁长剑时，关于债务的念头再次不由自主地泛起。
“嗡——！”
这一次，心口的刺痛感和灵力滞涩感比刚才更明显了一些！持续时间也长了半息！甚至让他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不对！不是错觉！”赵四猛地站起，脸色发白。他意识到，自己每次一想到那笔债务，就会心绞痛、灵力不畅！这……这难道是那郑老婆子搞的鬼？她请了高人对付自己？可这是什么邪门手段？！
恐惧开始在他心中蔓延。他试图用灵力强行压制那种不适，但越是压制，当念头再起时，反弹得越厉害！
这一夜，赵四几乎没怎么合眼。只要一闭眼，债务的事就浮上心头，然后就是一阵心悸绞痛。他试了清心咒，试了凝神香，效果都不大。那感觉并不强烈到无法忍受，但如同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他：你欠着债呢！赖账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天，赵四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苍白地出了门。他去了相熟的药铺，买了最贵的宁神丹药服下，稍微好转，但只要一想到债务，不适感立刻卷土重来。
他去求教村里一位见识广博的老修士，对方给他检查后，皱眉道：“不像是中毒或中咒，体内也无外来灵力残留。倒像是……心障引动了些许业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神不宁？”
赵四支支吾吾，不敢明言。
煎熬持续了整整一天。每当他要专注于某事时，那该死的债务念头和随之而来的心绞痛就会跳出来打断他！修炼无法入定，与人交谈心不在焉，连吃饭都味同嚼蜡。
他开始真的害怕了。这种无形的、持续不断的“提醒”和“惩罚”，比挨一顿打还难受！它侵蚀着他的心神，动摇着他的道心！再这样下去，他别说修炼进步，不走火入魔就不错了！
终于，在“律令：追索”生效的第十八个时辰（凌皓预设的十二时辰早已过去，但残留的“心债共鸣”效应还在持续衰减影响），赵四崩溃了。他红着眼睛，揣着六十块灵石（连本带利），冲到了郑大娘家门口，“噗通”一声跪下，将灵石捧过头顶。
“郑大娘！我错了！我还钱！我连利息一起还！求您收了神通吧！别再折磨我了！”赵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郑大娘又惊又喜，在邻居的见证下收下灵石，并按照凌皓事先的嘱咐，对赵四说：“你若真心悔过，从此诚信做人，那‘提醒’自会慢慢消失。”
赵四千恩万谢，失魂落魄地走了。果然，当他彻底还清债务、心中再无赖账念头后，那折磨了他一天多的心绞痛和灵力滞涩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再也没有出现。他如同大病一场，对“欠债”二字产生了刻骨铭心的恐惧，从此再不敢轻易赖账。
消息很快在小范围内传开。郑大娘拿回了血汗钱，对“法律援助中心”感激涕零。而关于赵四莫名心绞痛、被迫还债的诡异经历，也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越传越玄乎，都说郑大娘背后有高人，能用“咒法”让老赖心痛如绞，不得不还钱。
凌皓在店铺后堂，听着阿土带回来的反馈，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律令：追索（心债显化型）”，初次实战，效果显着！虽然目标只是个炼气五层、道心不坚的小老赖，但成功地验证了“通过律令引动和放大心债业力，对债务人进行持续心理生理施压”这一思路的可行性！
消耗依然偏大，且对修为更高、道心更坚定、或者债务关系更复杂模糊的目标，效果肯定会打折扣，甚至可能无效或被反制。但这无疑是一个极有潜力的方向！尤其适用于处理那些证据相对清楚、债务人并非穷凶极恶、但就是脸皮厚耍无赖的“民事纠纷”！
它将“讨债”这件事，从单纯的外在追索和道德谴责，部分地转化为了内在的、持续的“规则提醒”和“业力反噬”，大大提高了无赖的成本和痛苦指数。
“师尊，这法术太厉害了！以后看谁还敢欠钱不还！”阿土兴奋道。
凌皓却摇了摇头：“此术慎用。涉及心神业力，分寸把握极其微妙。用之正则惩恶扬善，用之邪则可能成为逼债伤人的邪术。我们必须设定严格的使用前提：债务关系清晰无争议，已穷尽常规手段无效，且目标非穷凶极恶、罪不至死。使用时，强度必须严格控制，以‘提醒’和‘施压’为主，绝不可造成严重伤害或直接操控心智。”
他目光严肃地看着阿土等人：“力量无善恶，但使用者有。我们的‘律令法术’，必须始终服务于‘法理’与‘公正’，而非私怨与暴力。这是我们与那些滥用力量者的根本区别。”
阿土等人凛然受教。
经此一案，“修真界法律援助中心”处理“老赖”问题有“特殊手段”的名声，悄悄传开。虽然凌皓严控使用，但这份威慑力本身，就让许多潜在的债务纠纷消弭于无形，或者促使债务人更愿意接受调解。
凌皓的“律令法术”研究，再次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赵四还债风波渐渐平息后的第三天，一个衣着华贵、神情倨傲、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深沉老者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法律援助中心”。
来人目光扫过店内，最终落在凌皓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看似礼貌实则充满优越感的笑容：
“凌皓道友，久仰大名。在下金云宗内门弟子，周慕白。奉家祖‘铁尺真人’周严之命，特来与道友……‘切磋’一下，关于‘法理’与‘规则’的理解。”
他特意在“切磋”和“法理”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金云宗刑律殿首座，“铁尺真人”周严的孙子，亲自上门“切磋法理”？
店内气氛，瞬间凝重。
凌皓看着这个修为已达筑基中期、明显来者不善的周慕白，以及他身后那两个至少是筑基后期的老者保镖，心中明了。
这是金云宗保守派，终于按捺不住，要亲自下场了。
而且，选择了“切磋法理”这种看似文雅，实则可能更加凶险的方式。
“哦？不知周道友，想如何切磋？”凌皓放下手中的玉简，缓缓起身，目光平静地迎了上去。
平静之下，战意暗涌。
言“欠债还钱”，能治小老赖。
那么，面对来自大宗门、秉持旧秩序的“法理”挑战呢？
凌皓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这才刚刚开始。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向前走去。
不服？那就——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