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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管道深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轻响。

不是幻觉。

那些赏金猎人下来了,而且听起来不止一队。

格温酒店那份悬赏的诱惑力太大,足以让任何在“棱镜”附近讨生活的人变成最凶残的猎犬。

“扫描到信号源距离三百米,正在移动......等等,信号强度在波动!”

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处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距离比徐顺哲预想的更近。

他们装备精良,有专业的追踪设备。

而他现在,是个连走路都困难的活靶子。

“必须移动......”徐顺哲用还能动的右手撑地,强迫自己站起来。

左臂软绵绵地垂着,圣痕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一阵剧烈闪烁,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内脏的伤势在刚才的传送和坠落中加重了,他能感觉到胸腔里有液体在晃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脸上的伤口被污水浸泡,传来刺痛和麻痒——感染已经开始了。

在这鬼地方,一个小小的伤口感染都可能是致命的。

但他不能停。

“往左......”艾拉拉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左边那条岔道!我感觉到......那里有很强的能量残余,是旧时代的工业废料堆积区!能量场非常混乱!”

徐顺哲没有犹豫,拖着身体拐进左侧的通道。

这里的空间更狭窄,头顶的管道低垂,他不得不弯下腰。

脚下的污水变得粘稠,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

墙壁上偶尔能看到褪色的危险标志——辐射、剧毒、高压。

很好。

混乱,正是他需要的。

他踉跄着前行,圣痕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猎人们显然已经锁定了他的方向。

“目标进入高危区域,能量干扰增强......但信号特征依然清晰。”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冷静的分析,“他跑不远的,伤势很重。”

“小心点,这下面结构不稳定,别把自己埋了。”

“悬赏要活的还是死的?”

“格温酒店要信息,活的更好。但实在不行......带回去一部分组织样本也能领基础赏金。”

对话声清晰地传入徐顺哲耳中,冰冷得让人血液冻结。

组织样本?他们打算把他切成块带回去?

一股混杂着恐惧和暴怒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不!绝不!

他宁愿死在这里,烂在这片污秽的地下,也绝不让自己的身体成为别人领赏的筹码。

“前面......有个竖井......”艾拉拉的声音突然拔高,“下面!我感觉到下面有大规模的能量泄露!是旧时代的地热管道破裂,有原始的地脉能量涌出来!非常狂暴,没有任何规律!”

徐顺哲冲到竖井边缘。

井口被锈蚀的铁栅栏封着,但栅栏已经严重变形,露出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缺口。

往下看去,深不见底。

黑暗中,隐约能看见某种暗红色的微光在深处涌动,像是大地血管中流淌的、未经驯服的原始能量。

空气灼热,带着硫磺和臭氧的味道。

“就是这里......”徐顺哲喘着粗气,圣痕的光芒在高温下似乎变得更加不稳定,“艾拉拉,准备好......我要跳了。”

“不!顺哲哥,你会死的!下面没有任何缓冲,你的身体——”

“留在这里也是死!”徐顺哲低吼,回头看了一眼——通道尽头,几道战术手电的光柱已经扫了过来。

没有时间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左臂上那枚疯狂搏动的圣痕。

“哈迪尔......如果你在看,那就好好看着。看着你这枚“棋子”,是怎么用最疯狂的方式,挣脱你的棋盘。”

... ...

失重感只持续了短短两秒。

然后,是撞击。

不是直接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徐顺哲感觉自己撞破了一层脆弱的钙化沉积物,接着坠入了一片温热的、粘稠的液体中。

地热废水池。

温度至少有六十度,瞬间灼伤了他裸露的皮肤。

化学物质和放射性元素混合的液体灌进口鼻,带来灼烧般的刺痛。

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带着血丝的污浊液体。

周围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洞,穹顶高约二十米,布满了钟乳石般的矿物质沉积。

空洞中央,就是他坠入的这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地热废水池。

池水呈现暗红色,不断冒着气泡,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而在池边,可以看到数条粗大的、已经严重锈蚀破裂的金属管道,暗红色的地脉能量如同血液般从裂缝中渗出,滴落进池水,激起一阵阵能量涟漪。

这里的能量场混乱到了极点。

徐顺哲能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相互冲突的能量粒子——

原始的地热、残留的辐射、化学反应的余波、还有某种更深层的、仿佛大地本身脉搏般的低频震动。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规律,无序地碰撞、湮灭、再生。

而他的圣痕......它还在发光,但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

不是之前的规律脉动,而是像电压不稳的灯泡,忽明忽暗,闪烁的频率毫无规律可言。

“有效……”徐顺哲喘着气,挣扎着游向池边,“艾拉拉,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圣痕的信号发射......被干扰了!”艾拉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周围的环境能量太混乱,它在尝试调整频率来适应,但变化太快了,它跟不上!”

但这并不全是好消息。

环境的混乱能量也在冲击徐顺哲本身。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穿刺,体内的能量循环完全紊乱,刚刚稳住一点的内伤又开始恶化。

更糟糕的是,左臂圣痕在尝试适应环境失败后,开始变得......暴躁。

它不再仅仅是灼热,而是传来一阵阵尖锐的、仿佛要撕裂他整条手臂的剧痛。

印记的纹路在皮肤下蠕动,像是活过来的寄生虫。

“它在......尝试强行突破干扰......”徐顺哲咬着牙,用右手抓住池边的岩石,艰难地爬上岸,“用更强大的功率发射信号......该死……”

他能感觉到,圣痕正在抽取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力,转化为更强的能量脉冲。

就像一台过载的发射器,在毁灭自己之前,要发出最后、最响亮的呼喊。

“顺哲哥,上面!”艾拉拉突然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