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你是不是在担心？”
何雨柱看着沉吟不语的龙头，突然开口了。
他那双属于何雨水的漂亮凤眼微微眯起，闪烁着一丝和他憨厚外表完全不符的精明。
“你是不是在担心，万一一年之后，我跟我妹换不回来了，那你这笔买卖不就亏了？”
“到时候，你家雪豹嫁给我这么一个‘假娘们儿’，你龙组的脸往哪儿搁？”
龙头没说话，但眼神默认了。
作为一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他必须考虑所有可能性。
一年之期，变数太多了。
“逆转乾坤阵”这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东西，谁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万一失败了，难道真让寒江雪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
龙组的S级队长，嫁给一个“女人”，这传出去，不仅是天大的笑话，更是对龙组威严的沉重打击。
“我懂了。”
何雨柱一拍大腿，一副“我全明白了”的架势。
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在书房里踱了两个来回，然后停在龙头面前，嘿嘿一笑。
“龙头，我跟你说，你这就是典型的瞻前顾后，格局小了！”
“格局小了？”龙头眉毛一挑，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说他格局小。
“那当然！”何雨柱理直气壮。
“你想想，现在是什么年代？是讲究效率的年代！”
“你看上一个东西，你不赶紧下手，等你想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他打了个比方：“这就跟供销社来了紧俏货一样！比如飞鸽牌的自行车，你合计来合计去，想着要不要票啊，钱够不够啊，等你一合计完，车早让人骑走了！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玄机子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可偏偏，道理还有那么一点。
何雨柱越说越来劲，他凑到龙头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龙头，我给你支个招，保证万无一失！”
“什么招？”龙头下意识地问道。
何雨柱脸上露出了一个猥琐至极的笑容，配上他那张仙女脸，显得无比诡异。
“先上车，后补票！”
“轰！”
这六个字，仿佛六道天雷，劈在了书房里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玄机子刚刚端起来的第二杯茶，直接被他捏成了齑粉，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他却毫无所觉。
龙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何雨柱，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不然怎么会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虎狼之词！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寒江雪，那座万年冰山，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
不，不是融化。
是崩裂！
她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溢出，却在滴落的瞬间被冻成了血红色的冰晶。
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开始从她身上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书桌上的一盆文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上了一层白霜，然后“咔嚓”一声，碎成了冰渣。
何雨柱却对这一切恍若未闻，他还在为自己的“妙计”而沾沾自喜。
“怎么样，龙头？我这招妙不妙？”
“咱们现在不领证，不办酒，就先把名分给定下来！就当是……订婚！”
“我跟雪豹呢，就先住一块儿，培养培养感情。这叫什么？这叫试婚！”
“等一年之后，我一换回来，咱们立马就去扯证，把票给补上！这不就齐活了？”
“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担心我换不回来。就算真换不回来了，大不了就不结婚呗，反正你家雪豹也不吃亏，还白白享受了我一年的‘神火’治疗，她那身子骨都能脱胎换骨！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你赚麻了！”
他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看向寒江雪，挤了挤眼睛。
“媳妇儿，你说，你老公我，是不是个天才？”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书房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
龙头和玄机子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们惊恐地看着寒江雪。
只见寒江雪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没有愤怒，没有羞耻，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平静得可怕。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却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里面没有任何光亮，只有纯粹的、足以吞噬一切的虚无。
她看着何雨柱，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嘴角，竟然慢慢地，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