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戴在祝灵霜大拇指上损坏的玄灵戒。
看到了两人此刻紧密相贴、毫无阻隔的状态。
复杂、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在心里翻江倒海。
怀中的人儿似乎被他的动作和剧烈的情绪波动惊扰，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身体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仿佛在寻找一个更安心的位置。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江离。
所有的震惊、愧疚、挣扎，都在这一刻被另一种更原始、更磅礴的情绪彻底淹没——守护！
江离眼中所有的混乱瞬间沉淀，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燃烧着暗焰的幽潭。
他轻轻抚摸对方的银丝，声音低沉而沙哑。
“灵霜，此生此命，绝不负你。”
祝灵霜的意识还未曾苏醒，江离小心翼翼地为对方铺了一层毯子，盖好毯子。
“安心休息吧，我也该突破了。”
江离眼神犹如古井，那井水之下压制着恶龙。
突破的条件全部达到，只要构成战甲，共鸣便成。
江离坐到了距离祝灵霜稍远的地方，怕打搅对方休息。
“系统，也该谈谈了吧。”
【宿主？】
“我的原能境界已经是共鸣6重，难道还不能开启你的新功能吗？”
江离冷笑。
【宿主看来都发现了？什么时候的事？】
“抹除逆血病，所谓的奇迹之力，是齐天大圣的相谱的神力吧？”
【宿主连这个也看出来了？】
系统似乎带着惊讶。
“看来还真是这样。”
江离轻笑。
【可宿主还是没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绑定你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怀疑了。”
【为什么？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怎么可能那么早？】
系统声音猛然拔高一个度，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别那么惊讶，一开始我觉得系统你只是一个颁布任务的工具，可你有自我意识，我想着或许是我孤陋寡闻。
可你给出的所谓属性点，靠着杀戮？但是我杀戮无数，也没有多少属性点，你又给出了解释，我能理解，毕竟第一次接触系统。
可是那头心魔，还有我不敢再召唤的人间枭雄，这些彻底让我知道了，系统你藏的东西可不少啊。”
【宿主你可真厉害，居然被你发现了。】
系统似乎有些兴奋，激动地说道。
“来吧，也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全貌了吧？”
江离目光深邃，从离开灵州，他就开始策划，如今终于得见系统的全貌了。
“厉害，厉害，被我侵蚀了，还能这样，你的心机够深沉。”
一道赞叹声响起，江离眼前变化，沉入意识深处。
那是一方看不见边际的空间，在江离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
他背着江离。
“你终于肯现身了。”
江离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那身影缓缓转身，与江离绘制的相谱一般无二。
剑眉如鬓，鹰视狼顾。
他的嘴角似乎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不知是赞许还是嘲弄。
“原来历史上的魏武帝长这样。”
江离盯着对方的脸轻笑道。
“你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趣，更大胆。”
“能聊聊么？你，或者你们都是什么存在？”
江离眼神凝重，看着曹操身后的一片空间，那里还有人存在。
“你这小辈，还真是有趣，几位出来见见这个后辈吧。”
曹操轻笑。
下一刻在那片空间之中，泛起一阵涟漪。
从中走出一位身高九尺，魁伟如山，身披鹦鹉绿战袍，外罩玄甲，手持青龙偃月刀，面如重枣，丹凤眼开合间精光四溢，不怒自威的长髯将军。
他目光落在江离身上，冷哼一声，“脑子还算灵活，对朋友也算忠义，本侯的力量给予你倒也不算辱没。”
“关圣帝君？”
江离疑惑道，不过他也不再惊讶，毕竟曹操都出现了，关羽还会远吗？
他抱拳行礼道：“见过关圣帝君。”
威武将军微微颔首，高傲的目光在江离身上扫过，“体魄倒还勉强。”
随即他闭上眼眸，不再说话。
而那空间之中，又走出一道身影。
一个高大威猛，怒目圆睁，豹头环眼，面似锅底，线条刚硬如铁，黑色浓密的络腮胡如同钢针竖立的男人走出。
他身穿红色官袍，头戴乌纱帽，左手持生死簿，右手握着斩鬼剑，剑身缠绕幽蓝鬼火。
他的脚踏恶鬼虚影，周身阴风阵阵却又蕴含煌煌神威。
声音洪亮如雷，常伴鬼哭神嚎的音效传出：
“嫉恶如仇，以身入局灭杀业力所化的阴魂、恶鬼，吾的神力汝可得之。”
“精神力修炼的不错，承受我的力量倒也勉强可以。”
钟馗目光如电，扫过江离的身体，一眼便将他看穿。
江离再次抱拳行礼，“见过天师钟馗。”
“嗯。”
钟馗大笑，声音如雷。
“承缘者，你身上的业力还真是不少，居然还能保持本心，不得了啊。”
一道低沉厚重，如同从大地深处传来的共鸣响起，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
他的语气缓慢，声音之中蕴含着无尽悲悯。
江离顺着声音看去。
那里缓缓出现一道庄严宝相，佛经梵音随着那身影的出现缓缓响起，顿时让人心神平静，忍不住想要躬身拜见。
身披袈裟，头戴五佛冠，端坐于燃烧着暗红色业火的千叶宝莲台上。
这莲台之火并非灼热，反而散发着奇异的温暖与净化之力。
那身影左手托举一颗光华内蕴、如琉璃般纯净的摩尼宝珠，右手持一杆九环锡杖。
身后是深沉如大地一般厚重的佛光。
江离目光凝重，“是位菩萨！”
那菩萨缓缓而来，口中传出清音，“吾名地藏。”
“地藏王菩萨？”
“拜见地藏王菩萨。”
江离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地藏王菩萨从他身边飞过，看着曹操三人。
三人立刻恭敬行礼，这位可是幽冥教主，地位极高。
低沉的声音响起：“三位，你们的业障之力莫要伤害这位承缘者啊。”
江离疑惑，却见地藏王菩萨手中禅杖一抖。
他的口中突然发出怒吼，飞出几团暗黑色的光芒。
黑芒从他身体浮出，江离顿时觉得身体一轻，瞳孔震惊地看着那位地藏王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