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宇共生体系的日子慢悠悠淌着,就像蓝星小宇宙里那条绕着麦田的河,不疾不徐,却把所有温柔都揉进了每个宇宙的犄角旮旯。“共生”这两个字,早从宇宙法则的高台上走下来,落进了一饭一蔬、一言一语里,变成了生灵们抬手投足的本能,变成了每个小宇宙里热腾腾的烟火气。
林辰的意识依旧散作细碎的光点,飘在各个宇宙的日常里。这一回,他的一缕意识落在了“暖炊小宇宙”——这是个以“吃”为核心的小宇宙,里面的生灵都叫“炊灵”,长得像圆滚滚的小陶罐,头顶冒着淡淡的热气,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不同宇宙的食材,鼓捣出各种各样好吃的。
暖炊小宇宙的中心是个“百味广场”,广场中央架着一口能绕着矮恒星转三圈的大锅,锅里永远咕嘟咕嘟煮着混了各个宇宙食材的“共生粥”——星尘小宇宙的星尘麦磨的面,晶簇小宇宙的晶能果切的丁,水泽小宇宙的清泉水,混沌小宇宙的黑麦仁,蓝星小宇宙的甜星果,甚至连暗尘小宇宙的暗香菌,都被炊灵们小心翼翼地加了一点,熬出来的粥又香又糯,闻一口就能暖到骨头里。
林辰的意识化作一粒星尘麦,落在大锅边的石台上,看着炊灵们忙前忙后。掌勺的是个叫“老罐”的炊灵,他的陶罐身子上布满了煮东西留下的细纹,一看就是熬了几万年粥的老手。老罐拿着比自己还高的大勺子,搅着锅里的粥,嘴里还跟身边的小炊灵念叨:“熬粥讲究的就是个‘融’,跟咱们共生一个理儿。星尘麦绵,晶能果甜,暗香菌鲜,单独吃各有各的好,搁一块儿煮,才能熬出独一份的味儿。你看,少了哪一样,这粥就差了点意思。”
小炊灵晃着圆滚滚的身子,往锅里添了一勺云絮小宇宙的云絮蜜,好奇地问:“老罐爷爷,为啥暗尘宇宙的暗香菌得少放呀?我尝过单独的暗香菌,苦滋滋的,一点都不好吃。”
老罐笑了,陶罐肚子里发出“咚咚”的闷响:“傻孩子,暗香菌苦,可它能提香啊。就像混沌宇宙的老铁匠,以前脾气冲得很,可他打的农具最结实;暗尘宇宙的精灵不爱说话,可他们做的夜灯最贴心。不好看、不好吃的东西,未必没用,凑到合适的地方,就能添彩。”
正说着,广场口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来是星尘小宇宙的小绒球们来了,一个个捧着自己攒的星尘麦,踮着脚往锅边递:“老罐爷爷!这是我们新收的星尘麦,晒得干干的,熬粥肯定香!”
紧跟着来的是晶簇小宇宙的晶灵,捧着一筐亮晶晶的晶能果:“老罐叔,晶能果熟了,甜得很,给你加进粥里!”
水泽小宇宙的鱼灵摆着尾巴游过来,嘴里叼着个水囊:“罐哥,这是刚净化的清泉水,你尝尝,比上次的更甜!”
老罐乐呵呵地接过来,挨个往锅里加:“好嘞好嘞!有了你们的好东西,这锅粥才算齐活!等熬好了,咱们分着吃,谁都少不了!”
林辰看着锅里翻滚的粥,看着不同宇宙的生灵挤在锅边,你递一点食材,我添一勺水,没有谁觉得自己的东西金贵,也没有谁计较该多拿还是少拿,就觉得这锅粥,熬的哪里是食材,熬的是人心啊。
粥熬好的时候,百味广场上聚满了各个宇宙的生灵。老罐拿着大勺子,给每个生灵都盛上一碗,不管是大如混沌铁匠的壮汉,还是小如星尘绒球的精灵,碗里的粥都满满当当。
星尘小绒球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碗,小口小口抿着粥,星尘麦的绵、晶能果的甜、暗香菌的鲜混在一起,吃得小绒球直眯眼:“好好吃!比我自己在家煮的星尘粥香多啦!”
混沌铁匠蹲在地上,端着大碗呼噜呼噜喝,喝完抹把嘴,砸吧砸吧嘴:“老罐,你这粥绝了!我以前就知道吃能量块,哪知道粥能这么香?回头我给你打个新勺子,比你现在这个还趁手!”
暗尘宇宙的暗精灵,平时总躲在阴影里,这会儿也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暗沉沉的身子上,居然也泛起了一点淡淡的光:“谢谢……这粥,暖。”
老罐看着大家吃得香,陶罐肚子里的热气冒得更欢了:“谢啥呀!要谢就谢大伙儿,你拿点这个,我拿点那个,才能凑出这一锅粥。咱们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嘛,你帮我搭把手,我给你添点料,日子就稠稠乎乎的,比啥都强。”
林辰的意识跟着喝了一口粥,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比亿万年前吃过的任何能量大餐都熨帖。他突然懂了,共生不是要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就是你有一碗米,我有一把豆,凑在一起煮成粥,你一口我一口,把日子吃热乎了。
他的意识又飘到了“巧手小宇宙”,这里的生灵都叫“手灵”,长着八只灵活的小手,最擅长鼓捣各种小玩意儿。巧手小宇宙里没有什么宏伟的建筑,就是密密麻麻的小作坊,每个作坊都藏着不一样的巧思。
在“木作坊”里,手灵正和岩砾小宇宙的石精灵合作做小板凳。手灵负责把星尘小宇宙的星尘木削得光溜溜的,石精灵负责把岩砾宇宙的软石磨成凳腿,你削我磨,配合得严丝合缝。
石精灵拿着磨好的凳腿,递给手灵:“你看这凳腿,磨得圆滚滚的,坐着肯定不硌屁股。以前我只会磨石头打仗,哪知道石头还能做板凳?还是你教得好。”
手灵接过凳腿,麻利地拼起来:“我也就会削木头,要是没有你的石头凳腿,这板凳坐上去准散架。你看,咱俩凑一块儿,就能做出又结实又舒服的板凳,比我一个人瞎鼓捣强多了。”
做好的小板凳,一部分送给了星尘小宇宙的小绒球,让他们有地方坐着喝粥;一部分送给了暖炊小宇宙的炊灵,让他们有地方坐着歇脚;还有一部分送给了暗尘小宇宙的暗精灵,让他们不用总蹲在地上。
在“布艺坊”里,手灵正和云絮小宇宙的云絮精灵合作做小毯子。云絮精灵负责把云絮纺成线,手灵负责把线织成毯子,织出来的毯子又软又暖,还能飘在天上。
云絮精灵摸着刚织好的毯子,眼睛亮晶晶的:“这毯子比我自己纺的云絮舒服多了!你织的纹路正好兜住云絮,不飞不散,送给混沌小宇宙的铁匠们,他们打铁累了,裹着毯子歇会儿,肯定得劲。”
手灵笑着说:“我也就会织个纹路,要是没有你的云絮,这毯子就是块硬布。咱们互相搭着,才能做出最好的东西。”
林辰逛着这些小作坊,看着手灵们和各个宇宙的生灵合作,做着板凳、毯子、勺子、碗这些平平常常的小东西,突然觉得,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才是共生最实在的样子。不是拯救宇宙,不是制定法则,就是做一把好用的勺子,织一条暖和的毯子,让每个生灵的日子,都能舒服一点。
他的意识又飘到了“闲趣小宇宙”,这是个专门供生灵们放松的小宇宙,没有农活,没有作坊,只有漫山遍野的花,和飘在天上的云。
闲趣小宇宙的“忘忧坡”上,星尘小绒球们正和晶灵们追着玩,小绒球们扑棱着翅膀,晶灵们滚着圆圆的身子,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嚼着甜星果,看着天上的云。
蓝星小宇宙的农人,正和混沌铁匠坐在树下下棋,农人手笨,总输,铁匠也不催,慢悠悠地教他:“你这步棋走得急了,得先守,再攻,跟种地一个理儿,先把根扎稳了,再等收成。”
农人挠挠头,嘿嘿笑:“还是你懂!我种地就知道埋头干,哪懂这些弯弯绕绕。不过我也教你个招,下次你打铁累了,就来我这儿歇着,喝口甜星果酒,比你光喝能量水得劲。”
水泽小宇宙的鱼灵,正和暗尘小宇宙的暗精灵在湖里捞鱼,鱼灵负责找鱼,暗精灵负责用暗能量把鱼圈住,捞上来的鱼,一半送给暖炊小宇宙熬粥,一半就在湖边烤着吃。
鱼灵一边烤着鱼,一边跟暗精灵说:“以前我总觉得你们暗精灵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没想到你捞鱼这么厉害!以后我教你怎么辨水,你教我怎么用暗能量,咱们捞更多的鱼。”
暗精灵点点头,往烤鱼上撒了点暗香菌磨的粉:“这个撒上,鱼更香。以前我总躲着大家,觉得跟你们不一样,现在才知道,不一样也能凑一块儿玩,挺开心的。”
林辰看着忘忧坡上的一切,没有紧张的气氛,没有要解决的危机,只有生灵们慢悠悠地玩,慢悠悠地唠嗑,慢悠悠地分享好吃的。他想起亿万年前,自己和苏清月、灵汐他们,拼了命想守护的,不就是这样的画面吗?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打打杀杀,能有个地方歇歇脚,能有群朋友聊聊天,能把日子过得不慌不忙。
在群宇的各个角落,这样的烟火气无处不在:
? 星尘小宇宙的星云下,小绒球们围在一起,用星尘编小灯笼,编好的灯笼送给暗尘小宇宙,让暗尘的夜里多一点光;
? 晶簇小宇宙的晶林里,晶灵们把掉在地上的小晶体捡起来,磨成小珠子,送给巧手小宇宙做手串,手串戴在手上,能沾点晶光;
? 水泽小宇宙的河边,鱼灵们把多余的鱼卵送给蓝星小宇宙,蓝星的农人把鱼卵孵出来,养在麦田的水沟里,鱼吃虫子,麦子长得更好;
? 混沌小宇宙的铁匠铺旁,铁匠们把打坏的铁器融了,送给岩砾小宇宙做石头黏合剂,岩砾的石槽粘得更牢,装水不漏。
林辰的意识回到了群宇共生圣殿,苏清月的意识化作一缕清风,绕着他的意识光点转了一圈:“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日子,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林辰的意识化作一团暖融融的光,回应道:“是啊。以前总想着要让共生覆盖所有宇宙,要让法则无懈可击,可现在才发现,最牢固的法则,就是藏在这些日常里的温柔。你给我一颗糖,我给你一个果,你帮我搭个棚,我帮你修个锅,不用讲大道理,大家就知道要好好相处。”
苏清月的意识落在他的光团上,像靠在他肩膀上:“就像咱们小时候,在老家的院子里,邻居婶子给一碗饺子,我妈给她一碟咸菜,就这么你来我往,院子里的日子就热热闹闹的。现在的宇宙,就是个放大了的院子,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帮衬着,日子就好过。”
群宇共生体系里,早就没有了“守护者”和“被守护者”的区别,每个生灵都是共生的一份子,都是自己日子的主人。老罐熬的粥,手灵做的板凳,星尘绒球攒的星尘麦,混沌铁匠打的勺子,都是共生的一部分,都是宇宙里最珍贵的东西。
偶尔也会有小磕小碰:星尘小绒球不小心把晶灵的小晶体碰碎了,不用道歉,小绒球摘颗星尘花赔给晶灵,晶灵也不生气,把碎晶体磨成粉,加进粥里,反而更香;手灵做的板凳腿歪了,石精灵不用埋怨,重新磨个腿换上,还跟手灵说“下次我磨的时候多磨两圈,更稳”;混沌铁匠打铁累了,脾气有点冲,鱼灵递上一碗甜星果酒,铁匠喝了,气就消了,还跟鱼灵说“下次给你打个捞鱼的网,更好用”。
没有谁会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也没有谁会觉得自己吃了亏。大家都知道,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算出来的,多让一步,多帮一把,心里敞亮,日子也敞亮。
这天,暖炊小宇宙的百味广场上,办了个“百家饭”大会,各个宇宙的生灵都带着自己最拿手的吃食来赴会。星尘小宇宙的星尘糕,晶簇小宇宙的晶能糕,水泽小宇宙的鱼丸汤,蓝星小宇宙的甜星果饼,混沌小宇宙的烤麦饼,暗尘小宇宙的暗香菌包,巧手小宇宙的花馍馍,云絮小宇宙的云絮糕……摆了满满一广场,像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
老罐站在广场中央,举着大勺子,大声说:“今儿个咱们吃百家饭,喝百家粥,不管是哪个宇宙的朋友,来了就是一家人!没有规矩,没有讲究,想吃啥吃啥,想跟谁唠就跟谁唠!”
生灵们欢呼着,围在各个吃食摊前,你夹一块我的饼,我舀一勺你的汤,吃得眉开眼笑。星尘小绒球爬到混沌铁匠的肩膀上,喂他吃星尘糕,铁匠则把烤麦饼撕成小块,喂给小绒球吃;晶灵和暗精灵坐在一起,晶灵把晶能糕分给暗精灵,暗精灵把暗香菌包递给晶灵;鱼灵和云絮精灵飘在天上,鱼灵给云絮精灵递鱼丸汤,云絮精灵给鱼灵递云絮糕。
林辰混在其中,吃着甜滋滋的甜星果饼,喝着热乎乎的鱼丸汤,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景象,突然觉得,这就是宇宙最该有的样子。没有宏大的目标,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有一群生灵,围着一桌饭,吃得开心,聊得投机,把彼此的好,都融进一饭一蔬里。
他的意识化作一道温柔的光,扫过整个广场,扫过每个生灵的笑脸。这道光没有什么威力,却能让每个生灵都感受到一点暖意,就像老罐熬的粥,不烫嘴,却能暖到心里。
未来的亿万年里,还会有新的小宇宙加入,还会有新的吃食被发明,还会有新的小玩意儿被做出来。但不管宇宙怎么变,不管生灵怎么换,这份藏在一饭一蔬里的共生,这份融在日常里的温柔,都会一直存在。
就像老罐常说的:“粥要慢慢熬,日子要慢慢过。你急啥?只要大伙儿凑在一起,锅里的粥就不会凉,日子就不会差。”
林辰和苏清月的意识,化作两道缠在一起的光,飘在百味广场的上空,看着底下吃得热火朝天的生灵们,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的粥,看着天上慢悠悠飘过的云。他们知道,这就是永恒——不是时间的永恒,是人心的永恒,是共生的永恒。
宇宙很大,大到有亿万万个角落;日子很小,小到只有一饭一蔬。但只要每个角落都有热腾腾的烟火气,每一顿饭都有愿意分享的人,再大的宇宙,也会变得暖暖的,再小的日子,也会变得甜甜的。
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还有数不清的粥要熬,数不清的板凳要做,数不清的甜星果要尝。但没关系,只要大家还愿意凑在一起,还愿意互相帮衬,还愿意把自己的一点好,分享给身边的人,群宇共生的日子,就会一直这么暖下去,甜下去,直到宇宙的尽头,直到时间的尽头。
而这,就是最通俗易懂的共生——你好,我好,大家好,日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