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秦风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挑眉。
“难道是柏美原还是骗不了自身,忍不住给我打电话了?”
秦风撇了撇嘴。
“这事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算了,先看看是谁吧。”
抬起手掌,看到屏幕中的来电人时,秦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还是给我打电话了。”
“估计是在家里等久了,有些不耐烦了吧。”
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赫然是林美绪。
想到自己让她独自在家等了四丶五个小时。
直到现在都还在这个地方,没有赶回保利小区。
秦风心里有些愧疚,准备说点好好哄哄她。
指尖划过接听键,耳朵贴着听筒的瞬间。
林美绪那清冷孤傲的嗓音,便毫无缓冲地砸进秦风耳中。
“你刚刚在小区大门说什么来着?
“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把事情处理好?”
“为什么我在家等了你足足五个小时,你还没有出现?”
“这难道这就是你嘴巴说的很快?”
根本没给秦风开口的空隙,林美绪的话又紧跟着压上来。
连呼吸间的停顿,都裹着被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还是说,我的这个人压根就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先前让我搬到你的别墅的殷勤,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
“把话说给我清楚,嗯?”
最后这句质问,林美绪特意带着天生的倨傲。
尾音被刻意扬得又高又细, 还缀着个漫不经心却极具威慑力的语气词。
即便隔着电话,秦风都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
定是微微扬着下巴,那双漂亮的眼眸半眯着。
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审视,仿佛他稍有迟疑,就是对她极大的冒犯。
只是今天她的声音比往常轻些,偶尔还掺着几缕细碎的风声。
秦风下意识以为她是怕深夜打电话吵到邻居,才刻意压低了音量。
所以倒也没有诧异,她这故意压低声音的举动。
可她话语里那股深入骨髓的高高在上,却像一根刺,扎进以前被她肆意凌辱的回忆里。
那个时候,秦风还是个便利店的营业员。
林美绪每次来买东西,总要不厌其烦地找些由头挑刺。
一会儿嫌他扫码动作慢得,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
一会儿又皱着眉指责货架空了, 没眼力劲,不知道及时补货。
语气里满是睥睨,看自己仿佛在看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妈的,这个臭女人还是这个死性不改的德行。”
“真当我还是那个任她呼来喝去、随意贬低的营业员啊?”
一时间,秦风对她的愧疚。
对她身世的怜悯荡然无存,全被这股傲气冲得烟消云散。
秦风的语气,也陡然沉了下来。
“我做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让你等着,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等着。”
说到这,秦风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你的臭脾气,我可不惯着你。”
“给我等着,看我晚上怎么好好收拾你,保管让你话都喊不出来。”
换作往常,林美绪听到这种话。
即便嘴上硬气,语气也会不自觉软下半分。
即便虽然没有放下身段,但多少也有些害怕。
但这一次,她没有半分退缩。
反而迎着秦风的威胁,颇为傲娇的轻“哼”一声。
“秦风,你以为你那点不知廉耻的手段,真能吓到我?”
“从前不过是我懒得与你计较,是可怜你。”
“才给你施舍几分颜面,让你尝尝做男人的滋味。”
“现在不一样,你当我真会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求着你?”
“我告诉你,你的伎俩我已经摸透了,别再想着用这种拙劣的方式要挟我。”
说到这,林美绪刻意停顿了片刻。
每个字都透着掌控一切的笃定与傲慢,仿佛她的话就是不容置喙的圣旨。
“我最后给你一个小时。”
“要是你还不乖乖出现在小区大门...”
“今晚,你连碰我的资格都没有。”
“嘟嘟嘟...”
狠话刚落,林美绪便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不给秦风半分反驳的余地。
听筒里突兀响起的忙音,让秦风先是一怔。
随即胸腔里的火气,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特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臭女人竟然这么对我说话。”
“今晚不把她治得服服帖帖,我就不姓秦!”
怒火中烧之际,原本用信息回溯功的念头,也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满脑子都是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
“现在使用信息回溯的话,免不了又要耽搁一点时间。”
秦风咬着牙,烦躁地踱了两步。
“我已经忍不了了,必须要回到家里。”
“让那个臭女人好好学学,什么是尊夫重道。”
“等教训完她以后,再回头查看柏之海的事也不迟。”
念头既定,秦风转身就朝停在路边的奔驰车走去。
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二话不说踩下油门。
引擎发出一声咆哮,黑色的车身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保利小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直到奔驰车的轰鸣彻底消散在远处的夜色中。
藏在悬崖旁缓坡后的林美绪,才握着尚有余温的手机,缓缓走了出来。
“离开了么....”
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空无一人后,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懈。
林美绪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
“总算走了…”
叹息一声后,她抬起手解锁手机。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飞快的敲打着。
【刚刚骂了你几句,我心情舒坦些了】
【现在我再多给你一个小时】
【要是因为赶时间,出点什么意外的话】
【只会让我笑你是个蠢男人】
字句间,仍藏着她一贯的矜贵高傲。
藏在文字下的,却满是为秦风安全在乎的心。
发送完毕,林美绪收起手机,缓步走到悬崖边缘。
银色的月光洒在她绝美的侧脸上,勾勒出精致的下颌线。
她垂着美眸,凝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沟壑,眼底情绪复杂难辨。
有未散的后怕,有转瞬的迷惘。
更有一丝近乎变态的癫狂,在悄然翻涌。
“原来...”
“把一切威胁摧毁的感觉,是这么令人痴迷陶醉吗?”
....
半个小时前,悬崖之上。
林美绪在听到悬崖下方秦风回来的车声后。
立马回到小树林,把昏死过去的司机和秘书,塞进奥迪R8的副驾驶上。
而后开着车,将车子稳稳地停在悬崖边缘。
最后把双腿尽断,如一只死狗的柏之海,狠狠拽到驾驶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