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是因为他是一条性命，重伤若不得治，会死。”
“我习医道，见伤者，当救。”
只见白衣女子语气理所当然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不等秦云和众人品味这话中的含义，她话锋一转，依旧平静无波：
“救完之后，我会亲自将他扭送官府，依律法论处其行窃之罪。”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静。
就连妲己和赵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秦云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兴趣更浓了。
这回答，确实有意思。
他嘴角微扬，追问道：“哦？这倒奇了，你既救他，又为何要送他见官？”
“既然最终要让他受制裁，又何必多此一举救他？”
“让他自生自灭，或者被路人打死，岂不省了姑娘一番手脚？”
这是典型的功利主义思维，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白衣女子轻轻摇头，面纱微动。
那双眸子依旧清澈见底，看着秦云，缓缓道：
“我见则救之，此为我之道。”
“若不赦之人，救完之后灭之，亦为我之道。”
简单来说，我可以先把你救了，再将你给杀了。
反正都是她的道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
街口一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番言论震住了。
秦云同样深深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
此女显然很有自己的风格。
可以是治病救人的神医。
也能是反手取你狗命的刽子手。
如此心性者，绝非常人。
“姑娘见解独到，秦某受教了。”
秦云心念一动，微微拱手。
脸上带着一丝好奇。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若是他猜得不错，这女子或许也是一名三国史诗级的人物。
却见白衣女子微微欠身还礼，眼神依旧平静：
“名字不过代号，不足挂齿，萍水相逢，有缘自会再见。”
“告辞。”
说完，她不再多言，俯身对那伤势稳定的小贼清冷道。
“你能行走否？若不能，我唤衙役来抬你去官府。”
那小贼闻言，挣扎着爬起，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有感激，有羞愧。
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哑声道：“…能走…我…我跟您去官府…”
女子点了点头，便要领着那小贼离开。
“且慢。”
这时，秦云忽然开口。
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打探出，自然不能让她轻易离开。
女子驻足，回眸，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秦云对身旁的赵雨示意了一下。
赵雨会意，上前一步，对女子道：
“这位姑娘，我秦大哥…敬佩您的为人，此去官府，恐有波折。”
“让我陪同前去，也可为姑娘做个见证。”
这既是保护，也是进一步结交的善意。
白衣女子看了看秦云，又看了看英姿飒爽的赵雨。
略一沉吟，并未拒绝。
轻轻点头。
“有劳。”
望着白衣女子在赵雨陪同下，带着那小贼缓缓走向官府方向的背影，秦云目光深邃。
妲己凑近前来，吐气如兰，在秦云耳边轻笑道：
“主人，这女子……很有趣呢，看似超然物外，实则内心自有丘壑。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的实力似乎不错？”
秦云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是啊，很有趣。”
“这邺城，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得多。”
莫名有种预感，他与这白衣女子的相遇，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或许还有机会再见。
白衣女子离去后，秦云与妲己继续在街上漫步。
看似悠闲，实则心思多半还系于那气质独特的女子身上。
“主人还在想那位姑娘？”妲己眼波流转，轻笑问道。
秦云坦然点头：“如此特立独行之人，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难。”
“但愿小雨能带回些有用的消息。”
他让赵雨陪同，名为相助，实为探查。
赵雨性子纯良，看似不擅心机，反而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正是打探虚实的最佳人选。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身劲装的赵雨步履轻快地寻了回来。
“秦大哥，我回来了！”赵雨走到近前，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小小得意。
“辛苦了，情况如何？”秦云问道，妲己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赵雨立刻汇报。
“我将他们送到官府衙门口，亲眼看着那位姐姐将少年交予差役，并清晰陈述了事情经过。”
“还塞了一些银钱给衙役，只将少年关了三日。”
虽然白衣女子的人情功夫做得很到位。
“可曾探得她的姓名？”
但秦云最关心还是这个。
“嗯！”赵雨用力点头，脸上带着“不负所托”的神情。
“路上我借机与那位姐姐攀谈，她虽话不多，但在我再三诚恳询问下，临别时终于告知了姓名。”
“她叫张宁。”
张宁？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秦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
脑海中飞速掠过三国的知名人物，尤其是那些姓张的英杰与名医。
张仲景？
不对，那是男子。
除此之外。
好像也没有特别出名的张姓女子。
“怎么，秦大哥，这名字有何不对吗？”
见他神色有异，赵雨疑惑问道。
连妲己也收敛了媚态，若有所思：“主人似感意外？莫非此女来历不凡？”
秦云沉吟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不过下一刻，他的眸光变得深邃起来，一个联想自然而然地浮现。
“姓张……医术……这般年纪……”
低声自语，随即秦云猛地抬眼。
“难不成，她与那张角有关？”
精通医术，又姓张。
还如此不凡。
多半也是和赵雨一样，跟史诗Npc有关系的特殊人物。
“张角之女？”
赵雨掩口轻呼，显然被这个猜测惊到。
若真如此，那白衣女子张宁的身份，可就敏感至极了。
难怪要蒙面了。
妲己美眸中也闪过异彩，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呵呵，若真如此，那便更有趣了。”
“黄巾…或许说太平道传人…竟敢现身于邺城这等重地，还如此坦然行医救人。”
“主人，对方或许是有备而来。”
闻言，秦云负手而立，望向官府方向的目光也愈发幽深。
“确实，若这张宁真是张角之女，出现在邺城，怕是所图不小。”
看这趟邺城之行，注定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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