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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过往如月光 > 叙拉古人(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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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冰冷尚未完全褪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东京的喧嚣也降到了最低点。然而,这短暂的宁静,被一声来自灵魂层面、而非物理空间的尖啸彻底撕碎。

那不是声音。

是一种概念的共振,一种根植于全球数十亿人类潜意识最深处的、对“枪械”这一事物的终极恐惧,在这一刻被某个存在强行唤醒、抽取、凝聚!

安全屋内,正闭目进行日常能量循环的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塞法利亚,同时猛地睁开眼睛!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充满了金属硝烟味和死亡预感的威压,如同从九天之上垂落的铡刀,轰然砸落在整个东京都,甚至更广阔的区域!窗户玻璃在同一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整栋摩天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来了……”拉普兰德血眸中银辉暴涨,她瞬间冲到窗前。

窗外,天空……变了。

不是乌云,不是夜色。而是一种扭曲。东京湾上方的天空,仿佛变成了一块巨大的、被无形之力疯狂搅动的调色盘,无数灰暗、铁锈色、带着硝烟痕迹的色彩疯狂旋转、汇聚!云层被撕扯成螺旋状,中心处,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枪械零件(扳机、枪管、弹匣、瞄准镜)和骸骨拼凑而成的、难以名状的符号正在缓缓成型!那符号散发着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与“终结”的意念!

枪之恶魔——并非实体降临,而是其概念与力量,正在通过某种方式,直接投射、干涉现实!

紧接着,是地狱。

没有预兆,没有目标选择。

东京都范围内,所有由金属、火药构成的“枪械”概念造物——从警察的手枪、黑帮的冲锋枪、博物馆的老式火铳、玩具店的塑料枪模型、乃至建筑工地的射钉枪——都在同一瞬间,被赋予了临时的、狂暴的“生命”!

它们悬浮而起,枪口自动转向附近任何活物,无需人类扣动扳机,内部的撞针被无形的恐惧力量激发!

砰!砰砰砰!哒哒哒哒——!!!!

万枪齐鸣!

不,是百万、千万支“枪”的疯狂嘶吼!子弹、钢钉、甚至塑料弹丸,如同死亡的暴雨,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地面,从室内,从半空,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倾泻!玻璃粉碎!墙壁被洞穿!车辆爆炸!街道瞬间化为杀戮走廊!

人类的躯体在金属风暴中如同纸片般脆弱。尖叫声、哭喊声、爆炸声、建筑崩塌声……所有声音都被淹没在那片连绵不绝、令人绝望的枪声海洋中!

血雾在城市各处升腾,与天空那扭曲的枪械符号遥相呼应,构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这一切,只发生在不到一分钟内。

安全屋的强化玻璃虽然布满裂纹,但暂时未被流弹击穿。然而,那种覆盖全城的、概念层面的杀戮气息,让房间内的空气都凝滞了。

拉普兰德的血眸死死盯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符号,她的“学习”与“适应”能力正在疯狂运转,试图解析这超越她以往认知的攻击模式。这不是针对个体的攻击,这是对“枪械”这一人类文明产物的“恐惧概念”的绝对支配和滥用!是规则层面的屠杀!

德克萨斯双手紧握,指节发白,银灰色的眼眸中满是冰冷的怒意。她感知到,无数生命气息如同风中之烛般迅速熄灭。塞法利亚脸色苍白,熔金色的光芒本能地在她周身亮起,试图驱散那无孔不入的死亡与恐惧气息,但这气息太过浩瀚,如同面对整个大海。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安全屋,内线通讯疯狂闪烁。

拉普兰德一把抓过通讯器。

里面传来玛奇玛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平稳到诡异的语调,但语速极快,背景是激烈的爆炸和惨叫声:“拉普兰德小姐!最高紧急状态!枪之恶魔的概念投影正在东京上空凝聚,进行无差别杀戮!内阁府已授权所有可用力量进行反击!我以公安对魔特异课最高负责人的权限,授权你们三人——立刻前往东京湾上空,尝试干扰、削弱、或驱散枪之恶魔的概念投影!重复,立刻行动!所有后果由内阁府承担!”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甚至没有具体的战术指示。这几乎是让她们去直面这个世界的“天灾”。

但拉普兰德没有任何犹豫。

“坐标。”她只说了两个字。

“投影核心正在东京湾人工岛群上空凝聚!能量反应最强点!我会将实时坐标同步到你们的接收器!”玛奇玛快速回应,“小心!概念投影本身可能具备反击能力!另外……”她顿了一下,“电锯人……电次,也已经前往。或许……你们可以‘合作’。”

通讯切断。

拉普兰德丢掉通讯器,看向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无需多言,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意。

这不是为了公安,不是为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这是对那股肆意践踏生命、以恐惧为食的纯粹恶意的本能抗拒,也是作为强者,对另一个“顶级存在”的挑战欲。

“走!”

拉普兰德率先撞开布满裂纹的落地窗,纵身跃入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夜空!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紧随其后!

三人身影在空中急速攀升,暗红、银灰、熔金三色能量包裹全身,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星,冲向东京湾方向那最浓重的死亡云团。

越靠近海湾,景象越是恐怖。

下方的人工岛和沿岸区域已是一片火海与废墟。自动射击的枪械如同蝗虫般在空中乱窜,追逐着任何移动的活物。海面上漂浮着船只的残骸和触目惊心的血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金属恐惧”。

而天空中,那个由无数枪械零件和骸骨构成的巨大符号,已经近乎凝实。它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向外辐射出无形的波纹,这些波纹所过之处,更多的金属造物“活”化,加入到屠杀的行列。符号的中心,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连接着某个充满枪械与死亡的异次元。

仅仅是靠近,拉普兰德就感觉自己的皮肤传来被无数针尖抵住的刺痛感,灵魂层面更是承受着“被瞄准”、“被终结”的恐怖压力。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同样脸色凝重,各自撑开能量护盾抵御。

就在这时,她们看到了另一个人影,正以蛮横的姿态,从下方一路“撞”上来!

是电次!

他此刻的状态与之前判若两人。脸上带着狂乱而兴奋的笑容,胸口延伸出两条闪烁着寒光的电锯链条,如同翅膀般在身后高速旋转,发出刺耳的轰鸣!他正挥舞着双臂化成的电锯,疯狂地劈砍、撕裂着空中那些“活化”的枪械和飞射的子弹,硬生生在金属风暴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电锯!电锯!电锯——!!”他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吼叫,眼中燃烧着混沌的战意。他体内的波奇塔(电锯恶魔)似乎被枪之恶魔的气息彻底激发了凶性,那是一种顶级掠食者相遇时的狂暴。

电次也看到了三狼,他的目光在拉普兰德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混沌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既有被体内波奇塔影响的不安,又有面对强敌(枪魔)时找到“同类”(或许)的怪异兴奋?但他没有停顿,怪叫着继续冲向天空中的巨大符号。

“跟上他!”拉普兰德当机立断。电锯恶魔对恶魔的“吞噬”特性,或许能对枪魔的概念投影造成意想不到的伤害。

四人(三狼加电次)几乎同时逼近了那旋转的巨大符号。距离越近,压力越大。符号散发的恐惧意念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子弹,直接轰击灵魂!

“塞法利亚,净化光环开到最大!德克萨斯,清理靠近的活化武器和流弹!朕和那个电锯小子,攻击符号本身!”拉普兰德厉声下令。

塞法利亚双手合十,熔金色的优昙花瞳光芒绽放到极致!一个巨大的、温暖的橘金色光环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强行驱散着周围浓烈的恐惧意念和灵魂压制,为众人撑开一片相对稳定的“净土”。

德克萨斯眼中风车万花筒亮起,木遁与须佐能量结合,无数漆黑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荆棘藤蔓从虚空中蔓延而出,在她精准操控下,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防御网,将四面八方袭来的活化枪械、子弹、甚至一些由恐惧意念凝结的“概念弹片”绞碎、格挡。

拉普兰德则血眸紧锁符号中心那片黑暗,她不再保留!

“血斗演武场——局部展开!”

暗红色的领域光芒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但这次并未覆盖广大区域,而是凝聚成一个直径约百米的、高度浓缩的暗红球体,将她和前方的符号核心区域,以及电次一同包裹了进去!在这个缩小的领域内,时间流速、空间稳定、伤害规则,都将受到她的部分干涉!同时,她开始疯狂汲取领域内弥漫的、属于枪之恶魔的“战斗”与“杀戮”恐惧,转化为领域的“燃料”和对自身攻击的“加成”!

“电次!”拉普兰德在领域内对那个疯狂的电锯小子喝道,“攻击那个黑暗中心!用你全部的力量!”

电次似乎听懂了,或者说,他体内的波奇塔听懂了。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胸口和双臂的电锯链条转速再次飙升,发出撕裂耳膜的尖啸,整个人化作一道狂暴的电锯旋风,不顾一切地冲向符号中心的黑暗!

拉普兰德也同时出手!她将领域内刚刚汲取的、来自枪魔的“杀戮恐惧”能量,混合自身暗红帝王之力与月辉清冷,在掌心压缩成一枚极度不稳定、边缘切割空间的暗红能量球,然后——

“黑闪·改——恐惧归还!”

她将能量球以超越之前任何一次黑闪的速度和精度,射向符号黑暗中心的另一侧,与电次的攻击形成夹击!

电锯的撕裂声与黑闪的空间扭曲轰鸣同时响起,狠狠撞击在符号的黑暗核心上!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整个天空的扭曲云团都为之一震!暗红色的领域球体表面布满裂痕!符号中心的黑暗被强行撕开一道缺口!

透过缺口,拉普兰德和电次(或许还有他体内的波奇塔),终于“瞥见”了枪之恶魔的一丝真容!

那并非具体的形态,而是一种由无数枪械开火画面、弹道轨迹、中弹者的惨状、以及最纯粹的“金属贯穿肉体”、“火药爆炸”、“生命终结”等概念凝聚而成的、不断变幻的意象洪流!冰冷、高效、绝对致命、毫无感情,只有对“射击”与“毁灭”这一过程的永恒重复与执着!

仅仅是这一瞥,就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者瞬间被无尽的杀戮幻象吞噬,灵魂崩坏!

电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动作僵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被暴力信息冲击的茫然。但他体内的电锯恶魔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嘶吼(只有电次能听见),强行驱散了那些幻象,电锯链条更加凶狠地撕扯着缺口!

拉普兰德血眸中的银辉也剧烈波动,无数杀戮片段试图涌入她的意识,但被她强大的意志和“学习适应”能力强行解析、拆解、压制!她非但没有退缩,眼中反而燃起更炽烈的光芒——她在记录,在理解枪之恶魔的“恐惧概念”构成!

“原来如此……纯粹‘现象’与‘结果’的集合体……缺乏自我意志,只有‘执行’恐惧概念的‘程序’……”她喃喃自语,血眸中银辉越来越亮,“那么,要对付它,或许不是用更强的力量对轰,而是……干扰它的‘程序’!”

她立刻通过灵魂链接,将这一发现和想法传递给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

“塞法利亚!尝试用你的净化之力,不是驱散恐惧,而是混淆它!在它的‘杀戮恐惧’概念中,混入‘无害’、‘哑火’、‘偏离’的意念!”

“德克萨斯!制造大规模的非致命性‘阻碍’和‘偏离场’,扰乱弹道和射击‘结果’的必然性!”

塞法利亚和德克萨斯立刻领会。塞法利亚熔金色的光芒性质一变,从温暖的净化,转为更加灵动、带有“误导”和“扭曲”意味的光晕,如同水波般渗入周围被枪魔支配的恐惧领域。德克萨斯则操控木遁荆棘,不再仅仅是防御和攻击,而是开始编织复杂而庞大的、带有空间扰乱效果的“迷宫之网”,试图干扰那些无形恐惧意念对现实枪械的精准控制。

他们的配合起到了效果!

下方城市中,部分“活化”的枪械出现了异常:有的枪口突然转向天空或无人的空地;有的扣下扳机却只发出哑火的咔哒声;有的子弹射出后轨迹诡异弯曲,射偏目标……虽然只是极小一部分,但无疑干扰了枪魔那高效而冷酷的屠杀节奏!

天空中,符号的旋转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黑暗核心处的意象洪流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就在这时——

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枪之恶魔。

而是来自……更高处,或者更准确地说,来自所有方向。

一股难以言喻的、更加古老、更加基础、更加……空无的“注视”,悄然降临。

它不像枪魔的恐惧那样具有攻击性,也不像之前那些“视线”带有观测意味。

它是一种……存在本身的“背景板”突然“活化”了一瞬的感觉。仿佛“死亡”、“黑暗”、“宇宙”、“虚无”这些构成世界根基的概念本身,因为此刻过于激烈的“恐惧”与“战斗”的“现象”,而投来了一瞥。

这一瞥,没有情感,没有目的。

只是“存在”对“自身一部分剧烈活动”的……确认。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塞法利亚,甚至疯狂战斗中的电次(他体内的波奇塔猛地瑟缩了一下),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那种无法形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渺小感。

那不是面对强敌的恐惧,而是面对“你脚下的大地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你”这种超越认知范畴的、根源性的悚然。

根源性恶魔……或者说,是某个接近根源的、无法名状的存在,被这场涉及“枪”这一强大恐惧概念的战斗,短暂地吸引了一丝注意力。

仅仅是一丝注意力,带来的威压,就远超枪之恶魔那覆盖全城的杀戮气息!

天空中的枪械符号,在这一刻,也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颤动!仿佛它这个“恐惧概念”的聚合体,在那更古老、更基础的“存在”注视下,也感到了本能的……战栗和不适?

这突如其来的、更高层次的异变,让战斗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拉普兰德强行压下灵魂深处的悸动,血眸死死盯着那颤动的枪魔符号,脑海中念头飞转。

就是现在!

枪魔的“程序”因更高存在的注视而出现不稳定!塞法利亚和德克萨斯的干扰正在生效!电次的电锯撕扯着它的核心缺口!

“朕来给它最后一击!”拉普兰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理智的光芒。她要将刚刚解析到的、关于枪魔“程序”结构的信息,以及此刻因根源注视而产生的“不稳定”,结合起来!

她不再使用纯粹的能量攻击。

她将自身全部的“定义”权柄、“学习”能力、月之基石的“规则”残响、以及“血斗演武场”领域内积蓄的所有“战斗时间加成”,全部凝聚于一点——她的意志!

她要以自身的存在为笔,以这片被枪魔恐惧覆盖的空间为纸,强行“书写”一道临时的、针对性的反规则!

“以此域为基,以朕之名为引!”拉普兰德的声音在领域内,在灵魂层面回响,盖过了枪声与电锯的轰鸣,“定义此间‘射击’之概念——”

她的血眸中,六刃图案与银辉交融,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必有一失!”

“——弹道必曲!”

“——恐惧……反噬!”

这不是攻击,而是诅咒,是规则层面的短暂扭曲!是针对枪之恶魔赖以存在的“恐惧概念”本身的、精准而恶毒的干扰!

嗡——!!!

一股无形的、却仿佛能撼动世界基石的波纹,从拉普兰德身上扩散开来,瞬间扫过被她领域覆盖的枪魔符号核心区域,甚至部分逸散出去,与塞法利亚的混淆光晕、德克萨斯的偏离力场产生共鸣!

效果立竿见影,且极其诡异!

天空中,那巨大的枪械符号猛地一滞,旋转彻底停止!核心处的黑暗意象洪流剧烈翻腾,其中不断重复的“精准命中”、“致命贯穿”的画面,突然混入了大量的“卡壳”、“哑火”、“偏离目标”、“误伤己方”甚至是“枪械炸膛”的混乱意象!

符号本身的光芒急剧黯淡,甚至边缘开始出现崩解的迹象!

下方城市中,更多被活化的枪械陷入混乱,甚至有一些直接掉转枪口,射向了空中符号的方向(虽然没什么实际伤害),或者干脆内部零件错乱,直接报废!

枪之恶魔的概念投影,其赖以维持的、高效冷酷的“杀戮程序”,被拉普兰德这结合了深度解析、时机把握和规则干涉的“反定义”一击,暂时性地扰乱了!

“电次!就是现在!吞了它!”拉普兰德对着那个还在发愣的电锯小子厉喝。

电次体内的波奇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混沌的吞噬欲望压倒了一切。电次发出一声兴奋到极点的嚎叫,胸口的电锯链条疯狂延长、膨胀,化作一张由无数旋转锯齿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口,狠狠咬向那光芒黯淡、结构开始崩解的枪魔符号!

“电锯——吞噬!!!”

巨口合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仿佛概念被咀嚼、吞咽的、令人牙酸灵魂震颤的诡异声响。

天空中的巨大符号,连同其核心的黑暗与意象洪流,被那电锯巨口一点点地撕扯、吞入!每吞噬一部分,电次身上的电锯轰鸣就更加响亮,气息就更加狂暴混乱,而天空中的杀戮气息就减弱一分。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几秒。

当最后一点符号的残光被电锯巨口吞没,天空那扭曲的云团骤然消散,露出了后面惨白的、黎明的天光。

笼罩全城的、无差别射击的金属风暴,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无数“活化”的枪械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纷纷坠落在地,重新变成死物。

死寂。

一种劫后余生的、充满血腥味的死寂,笼罩了满目疮痍的东京。

天空中的电锯巨口缓缓缩回电次体内。电次悬浮在空中,身上的电锯链条也慢慢收回。他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刚才的吞噬对他负担极大,也似乎……在消化着什么。

拉普兰德散去了“血斗演武场”领域,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灵魂力量过度消耗的迹象)。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迅速飞到她身边扶住她,两人消耗同样不小,但状态稍好。

四人(三狼加电次)悬浮在逐渐亮起的晨光中,下方是冒着浓烟与火光的城市废墟。

而那股来自根源的、令人悚然的“注视”,早在电锯开始吞噬时,就已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拉普兰德知道,它来过。而且,因为它和她们的存在,这场对抗枪魔的战斗,才出现了那一丝转机。

电次缓缓抬起头,看向拉普兰德。他眼中的狂乱消退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体内的波奇塔,在吞噬了枪魔部分概念后,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

“……谢了。”电次哑着嗓子,说了两个字,然后不等回应,转身,摇摇晃晃地朝着公安总部方向飞走了。

拉普兰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血眸中银辉微闪。

“回安全屋。”她低声对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说,“我们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看到的一切。”

枪之恶魔的“真容”。

根源存在的“注视”。

以及,她们三匹狼,在这疯狂的世界里,所能做到的……和尚未触及的。

黎明已至,但东京的噩梦,或许才刚刚开始。而她们的道路,也必将与这些超越常理的存在,纠缠得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