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站在校门口，前方那人提着金属箱走近。他看清了对方袖口的徽记，是修真局后勤部的标记，手指才慢慢松开破甲锥的握柄。
那人把箱子递过来，说：“陈主任调我们来的，第一批工具都在里面。”
江临渊点头，接过箱子。金属外壳有些冰手，表面有几道划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刮过。他打开一看，里面有符纸卷、灵能桩、小型聚灵阵模块，还有一张校园地脉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需要加固的位置。
他合上箱子，抬头看向实验楼方向。那边的建筑外墙裂了一半，操场地面塌陷，草皮翻起，像被人从地下掀开过。空气里还有股焦味，混着泥土和铁锈的气息。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上官玥走到了他旁边，手里抱着她的剑胚，外层裹着布条。她看了眼箱子，又看向废墟，说：“得先把地基稳住，不然什么都建不起来。”
“嗯。”江临渊应了一声，“你先布阵旗，我来引灵流。”
远处高台上，陈慕白也走了过来。他脱掉了风衣，只穿一件深色夹克，手臂上有绷带，是昨夜战斗时留下的伤。他站定后看了看两人，说：“施工队十点进场，非修真人员，你们的动作要快。”
江临渊没说话，走到实验楼前空地中央。他盘膝坐下，闭眼调息。体内的灵力仍不稳定，经脉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次运转都带着滞涩感。但他还是将青帝诀缓缓推出，灵力从丹田涌出，沿着经络流向手掌。
掌心贴地，微弱的青光顺着裂缝渗入地下。
系统界面在眼前浮现：【检测到签到点残留能量，是否激活导流模式】。
他点了确认。
地面微微震动，几道淡绿色的光纹从裂痕中爬出，像藤蔓一样向四周延伸。这些是之前签到时留下的阵纹残迹，现在被他的灵力唤醒，开始重新连接。
“成了。”他说。
上官玥立刻动身。她走向操场中央，拔出插在地上的玄铁剑胚。剑身嗡鸣一声，表面的冰蓝纹路亮了起来。她双手持剑，将剑尖对准地面，一寸寸压下。
剑身没入土中三尺，停住。
她退后一步，从背包里取出四面阵旗。旗面是暗灰色，边缘绣着细密的符线。她每走一步，就在关键节点插入一面旗。
第一面旗落下，剑气震荡一圈，地面轻微抖动，几缕黑雾从缝隙中冒出，随即被剑气绞散。
第二面旗插入，灵力波动扩散，原本歪斜的路灯自动扶正，灯管亮起微光。
第三面，操场边缘的裂缝开始收拢，泥土自行填补空洞。
第四面旗落地时，整个校园像是轻轻震了一下。空气变得稳定，那种压抑的沉闷感消失了。
系统提示浮现：【护校大阵初步成型，校园完整度70%】。
上官玥站在最后一面旗旁，望着恢复大半的操场。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抬起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轻声说：“现在，这才像个样子。”
陈慕白走过来，站在她身边。他看着焕然一新的校园，嘴角扬了一下：“有你们在，这校园永远毁不了。”
江临渊没有接话。他走到背包旁，把破甲锥收进侧袋。锥子刃口卷了，得修。他伸手摸了摸袋子里那截熄灭的香，指尖碰到灰烬，轻轻弹了弹。
远处传来人声。
施工队到了。几个人推着器械穿过校门，看到三人站在操场中央，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其中一人抬头看了看路灯，发现灯亮着，小声说了句什么，同伴笑了。
江临渊转身走向实验楼。台阶上还有烧灼的痕迹，墙面裂纹未完全愈合。他蹲下，从箱子里取出一张符纸，贴在墙根处。符纸泛起黄光，缓缓渗入墙体。
“这里还得补三天。”他说。
“够了。”上官玥走过来，手里拿着饭盒，“先吃东西。”
他愣了一下。
她把一个饭盒递过来，另一个放在自己膝盖上打开。饭菜冒着热气，是炒青菜和红烧肉，香气飘出来。他接过饭盒，盖子有点烫手。
“我妈做的。”她说，“多带了一份。”
他低头吃饭，米饭软硬刚好。吃到一半，筷子碰到一块姜，他挑出来，放在饭盒边上。
陈慕白也坐了下来，没拿饭盒，只是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他说：“修真局批了第二批物资，明天到。另外，校长楼的地脉也要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后天。”江临渊说，“等灵力恢复。”
“你不休息？”
“睡过了。”他咬了一口肉，“两小时。”
上官玥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吃饭。
太阳慢慢升高。阳光照在操场上，影子变短。远处施工队开始清理瓦砾，有人喊号子，声音断断续续。
江临渊吃完最后一口，把饭盒盖好，放在地上。他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肋骨处还有些不舒服，像是被重物压过，但不影响行动。
“我去洞府看看。”他说。
“灵田呢？”上官玥问。
“得重新种。”他回答，“种子还在系统里，但得等土壤稳定。”
“我跟你去。”
“不用。”他说，“你把阵旗再巡一遍，防止有漏。”
她点头，没再坚持。
陈慕白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去找施工队负责人，谈一下电力接入的事。你们忙完记得回消息。”
两人点头。
他走了。
江临渊独自走向后山。通往洞府的小路被落石堵了一半，他用手搬开几块，勉强能过。洞口的石门还在，但边缘有裂痕。他伸手推开，门发出摩擦声。
里面比外面冷。灵田区域的土壤发灰，植物全死了，只剩下几根枯茎。他蹲下抓了把土，捏了捏，太干。
系统界面弹出：【检测到灵田受损，可启动七日复苏计划，每日签到可加速恢复】。
他点了确认。
【今日签到地点：灵田中心】
【奖励已发放：青禾种x3，固土符x1】
他把种子收好，符纸贴在田边石柱上。黄光一闪，土壤颜色稍深了些。
站起身时，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扶了下墙，缓了几秒，才直起腰。
洞外传来脚步声。
他转头。
上官玥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饭盒。
“我说了不用来。”
“我知道。”她走进来，把饭盒放在石桌上，“但我来了。”
他没再说话，走到另一侧检查阵基。那里有个凹槽，原本放着聚灵石，现在空着。他从背包里取出新模块，塞进去，按紧。
“这个撑不了多久。”她说。
“先顶着。”他说，“等修真局送新的来。”
她走到灵田边，看着那片灰土：“以前我爸妈炼器，也会遇到材料不够的时候。他们就一点点攒，一年不行就两年。”
他回头看她一眼。
她没看他，继续说：“我不急。”
他低头，把最后一块符纸贴在阵基角落。
黄光连成一圈，灵田中央浮现出一点绿意。很小，但确实存在。
“它会活的。”她说。
他点头。
外面太阳偏西。光线照进洞口，在地上拉出两道影子。
他走出洞府，她跟在后面。
实验楼前，施工队已经收工。几盏临时灯亮着，照在重建的围栏上。远处操场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陈慕白站在旗杆下，看到他们回来，走了过来。
“明天继续。”他说。
“嗯。”江临渊答。
上官玥抬头看了看天。夕阳落在她眼里，映出一点光。
江临渊把手伸进背包，摸了摸破甲锥的柄。刃口还是卷的。
他没有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