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九龙筒子楼，一进门，就感受到家里不同往日的氛围。
虽然依旧简陋，但多了几分生气。许母正在灶台前忙活，锅里飘出难得的肉香。
许凤玲刚下班回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
“哥，你回来了？今天码头活儿重不重？”
许凤玲关心的问道。
许大茂一屁股坐在破木板床上，没直接回答，而是先灌了一大口凉水，然后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和得意。
“爸，妈，凤玲，你们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谁啊？看你神神秘秘的。”
许母擦了擦手，走过来。
许凤玲也好奇的看向哥哥。
许伍德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抽着旱烟，闻言，烟杆顿了顿，没抬头。
“我见到李军了！之前在四九城和我们一个四合院的李军。”
许大茂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那份激动，“龙腾集团的老板，就是李军！”
“什么？！”
许母和许凤玲同时惊呼出声，眼睛瞪得老大。
“龙腾的老板……是李军？是……是四合院那个李军？”
许母难以置信的问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可能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许凤玲也是一脸震惊，她记忆中的李军，虽然人不错，但怎么也无法和港岛如今风头正劲的龙腾集团大老板联系起来。
“千真万确！就是他！”
许大茂一拍大腿，“我亲眼见到，就在龙腾集团顶楼！他现在那气势，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脸没怎么变，就是他！”
他顿了顿，看着母亲和妹妹震惊的表情，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而且，我还知道了一件事……”
“什……什么事？”许母声音发干。
许大茂看了一眼依旧沉默抽烟的父亲，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发涩：
“娄晓娥……现在跟着李军，他们……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轰——！”
这个消息，比李军是龙腾老板更让许母和许凤玲震惊！
娄晓娥……自己的儿媳妇……娄家小姐竟然嫁给了李军？
而且还有了孩子？
她不是不能生吗？
许母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许凤玲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以前对娄晓娥这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印象一般，也隐约知道哥哥和嫂子感情不和。
可没想到，来了港岛，嫂子竟然成了李军的妻子……
李军不是有老婆了吗？
难怪……难怪龙腾集团会录用父亲和自己！
之前还以为是娄半城暗中帮忙，现在看来，恐怕是李军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才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吧！
“爸，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许大茂忽然看向一直沉默的许伍德。
许伍德缓缓吐出一口烟，在家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嗯，前几天在仓库听人说起过。”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许大茂有些不满。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
许伍德抬起头，眼神疲惫而严肃，“让你们去攀附？还是去闹事？”
“大茂，我告诉你，现在咱们家能有点起色，全靠人家李军念旧情，咱们得知足，别想着些有的没的！”
“爸，你怎么这么说！”
许大茂不服气，“我和李军那是什么交情？当年在四合院……”
“当年在四合院怎么了？”
许伍德打断了他，语气加重了几分说道：“你心里没数吗？现在人家是龙腾集团的大老板，是连港督都要给面子的人物！”
“咱们是什么？是寄人篱下的逃难户！能给你爸和你妹妹一口安稳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还想怎样？”
许大茂被父亲说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
许母也回过神来，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老许，你也别发火。”
“大茂，你爸说得对，咱们得知恩图报，不能得寸进尺。李老板……李军他能想着咱们，已经不容易了。”
许凤玲咬着嘴唇，轻声问道：
“爸，那……那我以后在店里，见到军哥……我是说李老板，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许伍德沉声道，“你是店员，他是老板，守好本分，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记住，别提以前的事，也别想着套近乎！”
“我知道了，爸。”
许凤玲低下头。
家庭会议的气氛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许大茂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穿着龙腾集团制服的工作人员。
“请问是许大茂先生家吗？”
“是，我是许大茂。”
许大茂连忙道。
工作人员递上一个信封，客气的说道：
“许先生，这是公司给您的通知。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到公司总部人事部报到，办理入职手续。”
“入职手续？”
许大茂一愣，连忙接过信封打开。
里面是一份正式的录用通知书，上面写着：
龙腾集团业务部，业务员，试用期三个月，底薪每月120港币，另有业务提成。
落款是龙腾集团人力资源部，并盖有公章。
“业务部？业务员？”
许大茂看着通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今天去找李军，虽然李军态度不算热络，但也说了“等通知”，没想到这么快通知就来了！
而且还是业务部！不是保安，不是仓管，是业务员！
虽然底薪不算特别高，但有提成啊！跑业务，那可是能发财的！
“太好了！太好了！”
许大茂激动得手都在抖，“爸，妈，凤玲，看到没有！李军果然没忘了我这个兄弟！他让我进业务部了！跑业务！能赚大钱的！”
许伍德看着儿子兴奋的样子，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他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军对许家的态度，看似照顾，实则有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和掌控感。
让大茂去跑业务？以大茂那油滑却沉不住气的性子，是福是祸还很难说。
“大茂，进了公司，就要守公司的规矩。”
许伍德再次告诫，“跑业务不是耍嘴皮子就行，要踏实，要诚信，别给人家李老板惹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爸，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给咱们许家争光！”
许大茂此刻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哪里听得进去父亲的告诫。
第二天，许大茂意气风发地去龙腾集团报到，办理了入职手续，领了两套崭新的业务员制服。
他被分配到业务一部，经理是一个看起来精明强干的中年人，给他简单介绍了业务部的职责——主要是开拓和维系与港岛各大酒楼、餐厅、酒店、会所等餐饮机构的供货合作。
“咱们龙腾生鲜的产品品质是顶尖的，价格也相对较高，所以目标客户主要是中高端餐饮场所。”
经理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去挖掘和说服这些客户，使用我们的产品。这是客户名录和产品价目表，你先熟悉一下。粤语怎么样？”
许大茂连忙道：“正在学，基本对话没问题！”
经理点点头：“那就好。给你一周时间熟悉产品和客户，下周开始，分配具体客户给你去跑。”
“底薪加提成，做得好，收入上不封顶。做不好，试用期都过不了。明白吗？”
“明白！经理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
走出业务部，许大茂摸着身上挺括的制服面料，看着宽敞明亮的办公环境，心中豪情万丈。
“龙腾集团……业务员……李军……我许大茂的春天，终于来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谈下一笔笔大单，拿到丰厚提成，在港岛买房买车，出入上流社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