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项目的成功,让贝微微在实习期满后,顺利收到了星宸科技正式录用的橄榄枝。她没有犹豫,在offer上签下了名字。这里的技术挑战和那个让她心绪不宁的人,都像磁石般吸引着她。
成为正式员工后,她参与的核心项目更多,与顾云深的直接接触也愈发频繁。他们依旧会在技术问题上争得面红耳赤,但争论结束后,顾云深会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手边那杯温度刚好的咖啡推到她面前,而贝微微则会一边嘟囔着“逻辑不对就是不对”,一边诚实地接过杯子,小口啜饮。
这种默契,心照不宣,丝丝甜意渗入日常。
这晚,两人因为一个海外合作方的技术对接问题,再次留到深夜。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急促地敲打着玻璃幕墙,将窗外的霓虹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终于敲定最终方案,贝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看向窗外:“雨好大。”
顾云深也走到窗边,站在她身侧,望着被雨幕笼罩的城市。“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他顿了顿,侧头看她,“我车在地库,送你。”
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照顾。
“不用麻烦顾总了,我叫个车就好。”贝微微下意识婉拒,心跳却因他此刻的靠近而悄然加速。他站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和安全感,他身上特有的冷香混合着雨水的湿气,萦绕在她鼻尖。
“这个时间,加上大雨,叫车很难。”顾云深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低沉悦耳,“而且,我不觉得麻烦。”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贝微微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她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以及窗外流转的灯光。她看到他没有丝毫挪开视线的意思,就那样坦然地、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又仿佛早已笃定她的答案。
脸颊微微发热,贝微微发现自己无法再次拒绝。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明朗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那……就麻烦顾总了。”
她的反应大方而坦诚,承认了他的好意,那抹因他专注凝视而泛起的红晕,却又泄露了少女的羞赧。这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融合,格外动人。
顾云深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转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吧。”
地下车库空旷安静,雨水敲打通风口的声音格外清晰。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密闭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都仿佛清晰可闻。贝微微系好安全带,目光不经意扫过顾云深操控方向盘的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她忽然想起实验室黑暗中那覆在她手背上的温热触感,耳根又开始悄悄升温。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的街道上,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车内播放着舒缓的古典乐。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静谧的暖流。
在一个红灯前,顾云深缓缓停下车。他忽然倾身过来。
贝微微呼吸一滞,身体瞬间绷紧,看着他突然靠近的俊颜,心跳如擂鼓。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伸手拉过她身侧的安全带,轻轻调整了一下卡扣的位置,让带子更顺服地贴在她肩侧,不会勒到她。原来是她刚才没整理好。
“这样舒服点。”他做完这一切,重新坐直身体,目光平视前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贝微微却因他这突如其来的、细心体贴的举动,心头巨震。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绯红。她甚至能感觉到被他指尖不经意擦过的肩膀皮肤,都在微微发烫。
“谢…谢谢。”她小声道谢,声音比平时柔软了许多,带着明显的羞意。她下意识地用手指绞着衣角,视线飘向窗外,不敢再看他,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顾云深用眼角余光将她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从她瞬间绯红的脸颊,到她无意识绞动的手指,再到那微微扬起的、带着甜蜜意味的嘴角。他的眸色渐深,如同窗外沉沉的夜色,里面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下周,”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在音乐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有个去S市的行业技术峰会,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贝微微惊讶地转头看他。技术峰会?和他一起去?这几乎是……公费出差?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的心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带着惊讶,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期待和悸动。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专业:“好的顾总,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
“资料晚点发你。”顾云深目视前方,专注开车,但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不错的心情,“主要是去学习和交流,放轻松点。”
他说“放轻松点”,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暗示这将不仅仅是一场纯粹的工作行程。
车子再次在熟悉的路口停下。雨势稍小,但依旧淅淅沥沥。
“到了。”顾云深转头看她。
贝微微解开安全带,拿起包,准备推门下车。手触到门把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脸上带着明媚又有些羞涩的笑容,语气轻快:“顾总,谢谢您送我回来,还有……下周的峰会,我会好好准备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星辰,里面充满了期待和勇气。说完,不等他回应,她便推开车门,冒着细密的雨丝,快步跑向校门。她的身影在雨夜中显得格外轻盈灵动,像一只欢快的小鹿。
顾云深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车里,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雨幕和校门之后,这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抬手,轻轻抚过刚才为她调整安全带时,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的、属于她的细微触感和温度,眼底终于不再掩饰那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势在必得。
雨声潺潺,敲击在心尖上。
进度条,被他毫不犹豫地,向前推进了一大格。而她的反应,告诉他,她默许了,甚至……也同样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