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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大秦,让我魂牵梦绕 > 第17章 很热闹呢,咸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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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很热闹呢,咸阳百姓。

另一边,赵茗衿早已被一串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勾走了目光,小手紧紧拽着赵高的衣袖,指尖都攥得发白,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串珠子,声音软乎乎地撒娇:

“爹爹,亮晶晶……茗衿要……”赵高低头看她,见她脸颊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墨痕,像只撒娇的小猫咪,忍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好,给茗衿买。”

赵念安则完全是副小大人的模样,眉头微微皱着,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形形色色的胡商,小手悄悄护在妹妹身前。

看见有高鼻深目的胡商低头看向赵茗衿盯着的玻璃珠子,他立刻把妹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还小声对妹妹说:“茗衿,别乱看,跟着我,别走远了。”

赵茗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看那串珠子,小手攥着赵高的衣袖不肯松开。

赵高也觉得新鲜,目光在摊位间流转,最终落在一个造型奇特的陶瓶上。

那陶瓶肚子圆鼓鼓的,瓶口收得细细的,瓶身上刻着些看不懂的异域纹路,纹路里还嵌着些许细碎的沙土,像是刚从遥远的路途上运来。

他伸手拿起陶瓶,凑到鼻尖轻嗅,一缕淡淡的果香先飘了过来,紧接着是醇厚绵长的酒香漫开,比他之前喝过的西域葡萄酒更沉、更浓,还带着点太阳晒过的温暖气息。

“此物来自何方?”赵高抬眼看向摊主,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那胡商是个高个子,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脸颊上带着风沙吹过的红痕,眼窝深陷里满是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却在听到问话时,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他操着生硬的秦语,每说一个字都格外费力,还得辅以夸张的手势,一边比划着骆驼走路的模样,一边指着西边的太阳,断断续续地解释:

“安……安息!很远,太阳落下的地方,骑骆驼,走很多很多个月!”

安息?赵高心中一动,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陶瓶。

他曾在典籍里见过这个名字,那是比西域诸国更遥远的传说之地,遥远到几乎让人觉得是虚构的存在。

他环顾四周,发现像这样的“远方来客”还有不少,他们大多风尘仆仆,身上带着沙漠的气息,摊位上的货物也皆是大秦少见的异域珍品,比以往他来西市时多了数倍。

“看来,西边的路,近来是越发通畅了。”

赵高把陶瓶放回摊位,目光望向西边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温和的招呼声:

“兄长,太上皇。”众人回头,只见丞相赵成快步走了过来,他身上还穿着朝服,袖口微微挽着,鬓角带着点赶路的薄汗,显然是刚处理完公务,来不及换衣服就寻了过来。

看见赵成,嬴政摆摆手,语气随意:“刚处理完公务?”赵成躬身行礼,“回太上皇,户部的账册核完了,听闻兄长随太上皇来了西市,便过来看看。”

听到赵高刚才的感慨,赵成点点头,顺势接话道:“兄长所言极是。

蒙恬将军自北逐匈奴、收复河套后,始终未曾松懈。近年来,陛下(扶苏)授意,蒙将军派遣麾下精骑,不断向西扫荡、招抚那些丝路沿途零散的部族和城邦,不仅清除了沿途的匪患,还在关键路段设立了驿所和补给点。

如今,从陇西到玉门,再到更西边的楼兰、车师一带,道路已基本畅通无阻,商旅往来也安全了许多。

这些安息、大夏的商人,便是沿着这条‘秦西道’一路东来的。”

“哦?蒙恬已经把路铺得这么远了?”

嬴政放下手中的短匕,眼底瞬间亮了起来,那是一种属于开拓者的光芒,锐利而炽热,与当年他统一六国、北击匈奴时的神采一模一样,藏不住的锋芒与野心。

他望着西边的方向,眉头舒展,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又有几分难掩的欣慰:

“朕当年便知,西陲之外,必有广袤天地,必有不逊于中原的疆土与部族。只可惜……”

他轻轻摇了摇头,话没说完,却又把未尽之意都藏在了眼底——

当年他一心求仙东海,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却未曾分出精力大力经营西陲,如今想来,终究是有些遗憾。

赵成自然懂嬴政的未尽之意,躬身补充道:

“陛下心怀天下,亦承太上皇之志,这些年始终关注西陲。前几日陇西刚送来奏报,楼兰国已遣使来秦,欲与我朝通商交好,便是托了秦西道通畅的福。

假以时日,这条道定能连通更多远方国度,为大秦带来更多生机。”嬴政点点头,没再说话,可眼底的光芒却越发明亮,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摊位的木案,节奏沉稳,与当年他在朝堂上拍案决策时一模一样,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帝王锐气,从未真正消散。

刘季可没心思琢磨这些家国大事,他早就被赵成话里的“商旅往来”勾住了魂,

搓着手走到赵高身边,指节都搓得发红,眼睛盯着那些香料、宝石和玻璃器皿,像是看见了一堆堆金灿灿的黄金,眼神亮得惊人。

他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赵高的腰,语气里带着急切的怂恿:“老赵,你听见没?路通了!这可是天大的发财机会啊!

你看这些香料、宝石、玻璃,在咱大秦都是稀罕货,价比黄金都不为过!要不要咱俩合伙干他一票?”

他越说越兴奋,掰着手指头算起账来:

“咱大秦的丝绸、瓷器,在西域就够稀罕了,要是运到安息、大夏那些地方,指定能卖翻倍的价钱!

再把这边的香料、宝石运回来,一进一出,不出几年,咱就能富可敌国!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家守着那点家业强?”

说着还冲赵高挤了挤眼睛,一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模样,永远改不了见商机就眼亮的性子。

赵高却没立刻接刘季的话,他抬手拍了拍刘季的胳膊,目光缓缓扫过西市熙攘的人群。

他看见胡商与秦地百姓凑在一起讨价还价,秦语与生硬的胡语混杂在一起,却意外地和谐;

看见秦地的小贩给风尘仆仆的胡商递过一碗水,胡商笑着道谢,手里还攥着刚买的秦地糕点;

看见摊位后隐约延伸的方向,那是通向遥远天际的路,是连接着不同国度、不同文明的纽带。

阳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暖融融的温度,心里那潭沉寂了许久的湖水,像是被人投进了一颗带着远方风沙的石子,瞬间漾开层层涟漪,久久不散。

南越的记忆还未从脑海里完全褪去,番禺城外的硝烟、湿热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将士们倒下时不甘的眼神,那些沉重的画面曾压得他许久喘不过气。

可眼前的西市,眼前的秦西道,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不是死亡与毁灭,不是战争与杀戮,而是流通的货物、交融的文明,是生生不息的烟火气,是充满无限可能的新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节上还带着岁月的痕迹,抬手时能感觉到胳膊肘隐隐的僵硬,前几日在家弯腰捡个棋子,竟不小心闪了腰,疼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是啊,他老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宫里周旋、意气风发的中常侍,也不是当年镇守南越、驰骋沙场的将军了。

可越是老了,心里那点对远方的好奇,对未知的向往,反倒越发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