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外的洛托姆火箭实验室，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曾经整洁明亮的走廊，现在挂上了根部标志性的、色调阴沉的帷幕。
穿着灰色紧身衣、戴着动物面具的忍者沉默地守在每一个转角。
他们的眼神空洞，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如同融入墙壁的阴影。
核心实验区内，惨白的无影灯下，那台原本用于民用航天研究的火箭发动机原型机，已经被彻底改造。
粗壮的燃料管路被加固，喷射口加装了定向爆破装置，外壳上刻满了复杂的封印术式。
不是为了稳定飞行，而是为了增强爆炸威力和轰炸效果。
远野方助，那位曾经眼睛闪亮着科研梦想的年轻博士，此刻正机械地站在操作台前，双手快速调整着参数。
他的动作精准，但眼神却是一片空洞的茫然，瞳孔深处隐约映出一抹旋转的猩红，三勾玉写轮眼的幻象。
志村团藏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缠满绷带的右手轻轻搭在远野博士的肩膀上。
绷带的缝隙中，那只属于宇智波镜的写轮眼，正散发着微不可察的红光。
他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操控着这位洛托姆首席科学家的思想和行动。
“反应堆输出功率提升百分之四十，起爆符序列校准完成，弹头填充特制查克拉金属破片......”
远野方助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念诵与己无关的咒文。
“V3战斗型，改造完毕，理论杀伤半径，三百米！”
“对无防护集群目标，毁灭效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团藏的独眼微微眯起，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扯动。
力量！这就是掌控力量的感觉。
不仅仅是自己身体里的力量，还有这种支配他人智慧，将其转化为杀戮工具的力量。
“很好。”他沙哑地开口，右手离开了远野的肩膀。
远野方助身体晃了一下，眼中的猩红迅速褪去，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操作台上那些明显被篡改过的设计图，又看了看旁边那台已经面目全非、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火箭发动机，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这，这是！”他的声音在颤抖：“团藏大人，这已经不是航天发动机了，这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当初的设计理念是发射卫星，不是......”
“理念可以改变。”团藏平静地打断他，拄着拐杖缓缓走到那台狰狞的机器前，伸出左手，抚摸着冰凉的金属外壳。
“远野博士，你要明白，任何技术都有其多面性。”
“它能送人上天，自然也能送人下地狱，关键在于，谁在使用它，以及为了什么目的。”
他转过头，独眼盯着远野方助：“而现在，使用它的是木叶，目的就是守护木叶的利益，你有什么异议吗？”
远野方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接触到团藏那只深不见底的独眼，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刚才那种意识被彻底剥离、身体如同傀儡般被操控的恐怖感觉，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低下头，声音微弱：“没有异议。”
“很好。”
团藏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开始量产准备吧，我需要至少二十台这样的‘守护者’，在一个月内完成。”
“材料、人手、资金洛托姆的全部资源，都优先向这个项目倾斜。”
“是......”远野方助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一直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啤留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脸色比远野方助好不了多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
他当初选择跟随团藏，是渴望获得研究资源，窥探生命的奥秘，追求生命的进化。
团藏给了他《地怨虞》，给了他绳树的细胞样本，给了他几乎无限的预算，他确实触摸到了以前不敢想象的知识边界。
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限药提价，十倍！
关闭边境销售渠道，断绝那些依赖洛托姆秘药救命的小忍村和平民的生路！
压榨药材供应商，用近乎掠夺的价格垄断原材料！
甚至开始秘密研发具有成瘾性的新型“营养剂”，美其名曰“长期调理”，实则是为了捆绑客户，进行“依赖式收割”！
而现在，居然要把用于发射卫星的火箭，改造成屠戮生灵的兵器？！
这已经不是追求力量了，这是疯狂！是彻底的、不计后果的犯罪！
“团藏大人。”
啤留呼终于忍不住，声音干涩地开口：“就算我们成功挑起了冲突，甚至战争，但如果火影大人不赞同我们的做法，不认可这种激进的手段，那又怎么办？”
“火影大人才是木叶的最高决策者。”
团藏缓缓转过身，独眼看向啤留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意外，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火影？”团藏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日斩他老了，软弱了，被所谓的‘火之意志’束缚了手脚。”
“他只会求和，只会退让，只会用木叶的利益去换取那虚假的和平。”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加清晰地传入啤留呼的耳中：“如果他不能理解什么是木叶真正的利益，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火影的位置，换个人来坐，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啤留呼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瞬间冻结。
换个火影？
团藏竟然真的敢想？！而且听起来，不只是“想”，他已经在布局，在行动！
一股冰冷的恐惧，顺着啤留呼的脊椎爬升。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踏上了一条怎样的船。
这艘船的目的地，根本不是他曾经憧憬的“知识彼岸”或“力量巅峰”，而是一片充斥着阴谋、杀戮和背叛的无间地狱！
跟着团藏，不是走向永生和进化，更像是主动跳进深渊！
团藏似乎看出了啤留呼眼中的恐惧，但他并不在意。
恐惧是很好的枷锁，能让人更听话。
“啤留呼。”团藏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蛊惑的平稳：“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资源、还有那些珍贵的细胞样本和研究数据都是谁给你的。”
“也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让木叶更强大，让我们更强大，而过程中使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无可厚非。”
他拄着拐杖，走到啤留呼面前，独眼直视着他：“你会继续协助我的，对吧？就像你协助我完成细胞移植手术那样，我们是伙伴啊。”
伙伴？啤留呼在心底惨笑，是随时可以被抛弃、被灭口的“伙伴”吧？
但他能说什么？能拒绝吗？拒绝的下场，恐怕比远野方助被写轮眼操控还要凄惨。
“是，团藏大人。”啤留呼低下头，掩去眼中翻腾的恐惧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