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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交换着震惊而又若有所思的眼神,有人甚至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在虚拟键盘上模拟推演。

苗星墨愣住半秒,随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残影。

模拟曲线随着新参数的注入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顽强地向上攀升!

然而,那曲线在触及0.095%的阈值时,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再往上,只剩真空自己的回声。

“还是不够。”他声音发颤,“再往上,信号与腔体本征模耦合,朵朵的呼吸会被‘回声’吃掉,等于把她放进金属鼓里喊救命,鼓面替她哭。”

一位刚探出身子的老科学家重重叹了口气,颓然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

其他几人也都默默低下了头,实验室里弥漫开一种无声的绝望。

吴拾第一次沉默。晶石停在掌心,不再旋转。

暗金面映出那条平直的死亡线,像一口枯井。

柳澄邈察觉空气温度骤降,悄悄把呼吸切成口式,生怕惊扰什么。

良久,吴拾把晶石收回兜里,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这是物理极限,我拆不了。

再拆,就得拆宇宙。”

苗星墨整个人一震,指节泛白,像被抽掉最后一根钉子,肩膀瞬间垮塌。

裂脸小熊从他掌心滑落,塑料眼睛在地面敲出一声脆响——仿佛朵朵在鼓里轻轻回应:爸爸,我听见了。

柳澄邈别过脸,喉结滑动,却什么也没说。

真空腔外的石英托盘上,A4纸已经写满第47页,页脚一行小字被汗水晕开:

“第47次听见你,爸爸今天还是没哭,但快看不见了。”

吴拾用指腹捻起那张纸,折成两折,塞进苗星墨胸袋,动作轻得像盖一张遗照。

“让宇宙先喘口气。”吴拾抬手,掌心覆在苗星墨腕脉上,指尖压住那条超速的血管,

“你心跳 142,再跳十分钟,朵朵就真成孤儿了。”

“可我不能停——”

“不是停,是换引擎。”吴拾侧头,目光穿过玻璃,落在真空腔那枚0.0001的绿灯上,

“明天我让一个人过来帮你,她能让光子失恋又复合,也能让涨落闭嘴。”

苗星墨抬眼,血丝里浮出一丝不确定的亮:“谁?”

“一个把量子涨落当狗遛的姑娘。”吴拾收回手,声音恢复倦淡,

“今晚你洗澡睡觉,明早七点,她准时来打卡。”

“如果我睡不着——”

“那就数心跳,数到七十就停,剩下的让梦接。”吴拾转身,背对他挥了挥手,

“朵朵已经等了三个月,不差这六小时。

你倒下,她才真没爹。”

苗星墨攥着小熊的手指慢慢松开,塑料吱呀一声,裂痕不再扩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哑得发颤:“好,七点见。我信您。”

吴拾没回头,左手插回兜,声音飘在走廊尽头:

“苗星墨,别怕慢,怕的是停。”

磁轨亮起柔银,载着两人原路返回。

升降梯里,柳澄邈终于呼出那口白雾,低声问:

“先生,您说的那位姑娘……真能拆宇宙?”

吴拾垂眸,晶石在指背滚了一圈,像给黑夜打火:“拆不了宇宙,但能拆他。”

梯门合拢,灯光熄灭,只剩心跳声在金属胸腔里回荡——

一下,两下,三下。

第四下却迟迟不来,像被谁悄悄按了暂停,等明天七点再接着敲。

……

04:58:17。

北大西洋·百慕大三角,夜色浓得连星光都浮不起来。

水面忽然鼓起一枚直径百米的银色气泡,却只维持一次心跳的时间——

“啵”。

气泡碎裂,没有声响,只有真空回吸的风。

下一秒,一艘碟型飞行器贴着碎裂的轮廓浮起,无桨无焰,却泛着幽微的冷辉。

它上升得极慢,却又极稳。

浪头被定格成倒置的瀑布,悬而未落。

鱼群悬在瀑布里,鳃盖半张,时间忘了重启。

飞行器外壳无缝,没有一丝铆钉与焊缝,唯有中央嵌着一枚暗金色圆斑——

若凑近看,会发现它与吴拾掌心的晶石裂纹,互为镜像。

航线正东,大夏临安,280米深处,有另一颗心跳在等它对接。

……

3月16日。

05:07。

清晚睁眼,不是被闹钟,而是脑子里那根绷到极限的弦,“嗡”地一声,撂了挑子。

启元生物发起的“高峰论坛”就在四小时之后,外界叫它行业峰会,她给它起的内部代号是:

——鸿门宴。

她盯着天花板,瞳孔在昏暗中收缩成针尖。

凌晨的梦里,全是启元生物大会的流程表,可流程表尽头却站着那个神棍:

灰夹克领口微敞,左手插兜,右手抛着那粒暗金晶石,抛起的每一次都像把她的模型撕开一页。

梦里,她试图用傅里叶去拟合那道抛物线,结果算法直接溢出,屏幕跳出一句红字:

“变量x未定义。”

她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地热地板上,寒意仍顺着脚心往上爬。

“去找他”和“绝不找他”两个指令在脑内并行运行,cpU温度瞬间飙红。

她伸手去端冷水杯,指尖却先一步碰到昨晚遗落在枕边的手机。

屏幕亮起,锁屏时间05:01,通知栏空空如也,没有未读,没有提醒,可她却像被推送了一条只有她能看见的消息:

“变量x在殡仪馆。”

水杯被放回桌面,发出轻得不能再轻的“嗒”。

那一声像确认键,把两个并行线程同时杀死。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泛起冰凉的疼:不是逻辑错误,而是逻辑之外,一个她从未录入过的常数强行插队。

“我只是去确认一个变量。”

她对着空房间说,声音被墙壁反弹回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实验室口吻。

可尾音没落,左腕玄鸟忽然发烫,鸟喙似要啄破皮肤——那是情绪跃迁的物理证据。

她抬手捂住,低声说,“一个异常值,必须现场剔除。”

我不是求助,是取样。

我不是动摇,是控制变量。

我不是心动,是实验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