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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为偏执大佬量身定制的治愈剂 > 第3章 思维的囚笼与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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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高三(一)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墨卿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近的学神,但他周身那种纯粹的、拒人千里的冰冷,似乎掺入了一丝难以捕捉的躁动。他依旧会沉浸在自己的公式世界里,但那双纯黑色的眼睛,落在新同桌温眠身上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不再是审视,更像是一种持续的、沉默的观测。

他在记录数据。

记录她什么时候会微微蹙眉思考,记录她用什么牌子的墨水笔,记录她偶尔看向窗外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与她平时温顺表象截然不同的锐利。他甚至能精准地回忆起她身上那股极淡的、像是雨后青草的味道,与他习惯的消毒水和油墨味格格不入,却顽固地侵入了他的感知领域。

温眠对此似乎毫无察觉。她安静地听课,认真地记笔记,与前后桌的同学维持着礼貌而疏离的交往。只有在数学或物理课上,当老师讲到某些艰深环节时,她的笔尖才会偶尔在草稿纸上,留下一些远超课程要求的、精妙的旁注。

这些旁注,总会“恰好”地,在她离开座位去交作业或上洗手间时,留在桌面上,暴露在沈墨卿的视线范围内。

一次是关于非线性动力系统的稳定性判据,她用一个极其简洁的变换,简化了沈墨卿前几天在笔记本上反复推演的一个复杂条件。

另一次,她甚至在草稿纸边缘,画了一个扭曲的克莱因瓶拓扑结构,旁边用极小的字标注:“单向连通性,或许并非绝对封闭。”

每一个“巧合”,都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轻轻刮擦着沈墨卿用逻辑和公式构建的、密不透风的思维囚笼。

他开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这种焦躁并非源于愤怒,而是源于一种认知被挑战、领域被侵入的失控感。他习惯于掌控一切,尤其是掌控自己内心的秩序。而温眠,这个看似柔弱的转校生,正以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归类的方式,在瓦解他的秩序。

他必须确认。

必须将这个“变量”纳入自己的体系,理解她,定义她,然后……彻底掌控她。

这天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和偶尔翻书的声音。阳光斜照,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课桌下沉默地交织。

沈墨卿合上了他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投入新的演算。他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温眠正在阅读的《拓扑学基础》上。

“你看得懂。”他开口,声音低沉,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话,内容直接得近乎无礼。

温眠从书页中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满,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略懂一些。”她回答,语气温和。

“为什么坐在这里?”他追问,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剖开她平静的表象,“这个位置,其他人都会避开。”

温眠合上书,微微侧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阳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因为这里光线好。”她给出了一个无比寻常,甚至有些敷衍的理由。但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闪躲,直直地迎视着他,那里面有一种沈墨卿读不懂的、深不见底的东西。

沈墨卿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他满意。他需要的是逻辑,是因果,是能够被他理解和纳入体系的动机。

“你之前的学校,也教这些?”他换了个方向,指向她手边的拓扑学书籍。

“自学。”温眠回答得言简意赅。

“自学到能讨论冯·诺依曼链?”他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质疑和压迫感。那场图书馆的德语对话,显然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温眠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一贯温和的脸上漾开细微的涟漪。

“沈同学,知识没有边界,好奇心和求知欲,就是最好的老师。”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那本深蓝色笔记本上,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就像有些人,也会用只有自己懂的公式,去探索一些……特别的问题。”

沈墨卿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她知道了。

她不仅看懂了那些公式是求救信号,她甚至可能……理解了他试图用那些公式去囚禁、去定义、去掌控的是什么。

一种强烈到近乎刺痛的感觉攫住了他。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恐慌,混杂着一种找到“同类”的、扭曲的兴奋。

他猛地倾身向前。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属于他的、冷冽的气息瞬间将温眠笼罩。他的一只手撑在她旁边的桌面上,另一只手按在她椅背上方,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性的禁锢姿态。课桌之间的空间本就狭窄,此刻更是被他完全占据。

他低下头,纯黑色的眼眸死死锁住她,眼底翻涌着猩红的偏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探究欲。周围的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纷纷看了过来,但触及沈墨卿那骇人的气场,又都吓得立刻低下头,不敢出声。

“温眠,”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看穿我?”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距离近得她能看清他眼中每一丝压抑不住的混乱风暴。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逼视和禁锢下,恐怕早已惊慌失措。

但温眠没有。

她甚至没有向后躲闪一分。她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里映照出他此刻有些失控的样子。

然后,在沈墨卿几乎要被她这种该死的平静逼到爆发边缘时,她动了。

她抬起左手,不是推开他,也不是格挡,而是用一种缓慢却不容置疑的力道,反手扣住了他撑在桌面上的那只手腕。

她的手指纤细,却异常有力,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与他冰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沈墨卿身体猛地一僵。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直接的、带有对抗意味的肢体接触。她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手臂,直击心脏,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温眠借着扣住他手腕的力道,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距离。

她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清甜的果香,与他冷冽的气息交织。

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沈墨卿……”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洞穿一切的力量。

“……都是被困在自己思维囚笼里的疯子。”

“而我,恰好找到了钥匙。”

沈墨卿的瞳孔骤然收缩。

扣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坚定;耳边响起的低语,如同魔咒。

他构建的世界,他赖以生存的逻辑壁垒,在这一刻,被她轻描淡写地,敲开了一道裂缝。

光透了进来,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失控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