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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卓的警告如同在空气中凝结的冰凌,悬而不落。东侧塔楼成了这座巨大迷宫古堡里一个无声的禁地标识。

温眠没有试图去触碰这条界限。她很清楚,在力量悬殊到如同萤火与皓月的情况下,任何形式的好奇和试探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她只是更加沉默、也更加细致地履行着她“管家”的职责,尽管这个头衔目前看来,更像是“清洁工”兼“特殊血源”。

她用找到的有限工具,将古堡主体区域几个常用的小厅和回廊勉强清理出了原本的模样。厚重的窗帘被拆下清洗,虽然晾干后依旧带着岁月的沉黯,但至少抖落了积攒了几个世纪的灰尘。破损的家具被她挪到角落,用找到的、尚且完好的罩布盖好。她甚至清理出了一间带有巨大壁炉的厨房,虽然那锈蚀的灶具和空荡荡的储藏室昭示着这里早已断绝了人间烟火。

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此。食物是她自己带来的少量干粮,就着冰冷的井水艰难下咽。她尽量保持安静,像一道影子在空旷的古堡里移动,只有掸子扫过家具的细微声响,和裙摆摩擦地面的窸窣,证明着她的存在。

然而,那股冰冷的、属于梵卓的压迫感,却并非总是远离的。有时,在她专注于擦拭一幅油画框时,会突然感到脊背一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视线穿透。有时,在深夜,她能隐约听到极远处,似乎是从地底或者那禁绝的东侧塔楼方向,传来沉闷的、如同野兽压抑低吼般的声响,伴随着力量不稳定的、如同电流过载般的微弱嗡鸣。

她知道,他就在这座古堡的某处,与她共存于这片阴森的空间里。他依旧被那苏醒后失控的力量和渴血的欲望折磨着,只是他不再像初醒时那样,将狂暴的气息肆意释放到每一个角落。他似乎在……克制?或者说,在观察。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得如同墨染。古堡里提前陷入了更深的昏暗。

温眠正在清理一条通往二楼的主楼梯,木质扶手上雕刻着繁复的玫瑰与荆棘图案,缝隙里填满了黑垢。她用小刷子和湿布一点点地抠挖,手指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冷水和反复用力而变得红肿、有些破皮。

就在她直起腰,稍微活动一下酸痛的脖颈时,那种熟悉的、空气凝滞的感觉再次降临。

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屏住了呼吸。

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梵卓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他依旧穿着黑袍,几乎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红眸,在昏昧的光线下,如同两点不灭的幽火,正落在她红肿破皮的手指上。

温眠缓缓转过身,垂下目光,做出恭顺的姿态:“主人。”

他没有回应。空气里只有一种无声的张力在蔓延。

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比平日更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过来。”

温眠的心沉了一下。又是……需要“进食”的时候了吗?

她放下手中的刷子和抹布,依言走上几级台阶,停在他面前不远处,依旧垂着头。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以及那被强行压制、却依旧丝丝缕缕泄露出来的躁动力量。

他向前一步,从阴影中完全走出,冰冷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抬起,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他的指尖如同寒冰,激得她皮肤一阵战栗。红眸近距离地审视着她的脸,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状态。

“你的手。”他吐出三个字,目光转向她垂在身侧、依旧红肿的手指。

温眠微微一怔。她没想到他注意的是这个。

“清理工作……难免如此。”她低声回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