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的黑玉玺裂开一道细缝，林青掌心的青铜环猛地一震，像是被火烫了一样。他瞳孔一缩，立刻抬手大喊：“都别碰东西！封印要破了！”
没人听。
络腮胡男人已经扑到了金堆前，一把抓起银锭就往怀里塞，嘴里还嚷着：“老子先拿到的就是我的！”他这一动，旁边几个人也跟着冲了上去，有人抢玉瓶，有人拔剑，还有人想撬鼎脚下的底座。
小雨被挤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赵刚伸手去拉她，却被另一个壮汉撞开，额头直接磕在石台上，血顺着眉角流了下来。
“你们疯了？”赵刚抹了把脸，声音都变了，“这地方是阵眼！动了这些东西会出事的！”
“出事也是你出事！”那人冷笑一声，转身就把一口铜镜塞进背包。
林青站在祭台边缘，手指紧紧扣住青铜环。那玩意儿一直在抖，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拼命往上顶。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从布囊里抽出三张符纸，咬破指尖迅速画上镇压咒文，手腕一抖甩向最前面两个抢宝的人。符纸贴中胸口的瞬间，两人身体僵住，脚下一软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谁再往前一步，”林青声音不高，但整个大厅都听得清，“我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儿。”
人群顿了一下。
可只过了几秒，就有人大喊：“他也就三张符！用完就没了！”
“就是！他又不是官差，凭什么管我们？”
“宝贝这么多，谁抢到归谁！”
话音落下，七八个人同时扑向不同方向。一个胖子冲向角落的漆盒，另一个瘦子直接爬上祭台，伸手就要拿那枚黑玉玺。
林青飞身跃起，一脚踹在他手腕上。那人惨叫一声摔下来，手掌砸在沙地上，指骨当场断裂。
“我说过。”林青落地站稳，盯着满厅乱窜的人影，“这不是财路，是死路。”
“少他妈装清高！”络腮胡拎着一把古剑指向他，“你不拿？那你躲一边去！让我们发财碍你什么事了？”
“这些不是普通的陪葬品。”林青指着祭台底部的六个凹槽，“它们是用来镇东西的。你们每拿走一件，封印就弱一分。现在玉玺已经裂了，再闹下去，谁都走不了。”
“哈哈哈！”有人笑出声，“你说你是道士吧？编故事也不打草稿！真有邪祟，怎么没见它出来？”
话刚说完，地面突然晃了一下。
所有人脚下一滑，火把剧烈摇晃。沙地裂开一条细缝，绿光从底下冒出来，一闪一灭，像呼吸一样。
空气里的腥味更重了。
刚才还在笑的那个人脸色唰地白了，手里的金碗“咣当”掉在地上。
“看清楚了吗？”林青扫视一圈，“它醒了。”
没人说话了。但也没人放下东西。
几秒钟后，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低声说：“反正……反正我已经拿了……不如多拿点……”
他这句话像点了火药桶，其他人又开始动起来。有人干脆背起整袋银元就跑，有人抱着玉器往通道口冲，完全不顾脚下是否踩中机关。
赵刚靠着墙喘气，看见一个家伙正要把祭台上的玉玺抱走，急得大吼：“林青！那边！”
林青早就注意到了。他冲过去拦在那人面前，双臂一张：“这东西不能动。”
“让开！”那人红着眼，“我妹妹病得快死了！我要拿这玉去换钱救命！”
“你拿了，她也活不成。”林青盯着他，“因为你会死在这里。”
“我不信！”那人猛地推开他，伸手去抓玉玺。
林青反应极快，侧身一挡，顺势将符纸拍在他背上。那人顿时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你把他怎么了？”小雨跑过来，声音发抖。
“只是昏过去了。”林青收回手，“但他要是再碰玉玺，就不是昏过去这么简单了。”
小雨看着四周，眼里全是慌乱。那些原本还算克制的人现在已经彻底放开了，有的在打架抢包，有的在拆兵器架，甚至有人开始用锤子砸鼎身，想把红宝石挖下来。
“他们……真的不怕吗？”
“怕。”林青握紧青铜环，“但他们觉得，只要自己跑得够快，灾祸就不会落到头上。”
赵刚捂着头走过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断刀：“咱们现在怎么办？劝不动，打不过这么多人。”
“我不是来劝人的。”林青目光扫过全场，“我是来阻止这场灾难的。”
他说完，直接跳上祭台，把剩下的几张符全贴在玉玺周围，形成一个圈。然后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血符，用力按向台面。
符文亮了一下，绿光闪了两下，暂时安静了。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背后传来一声怒吼：“你他妈搞什么鬼！”
回头一看，络腮胡带着五六个汉子围了过来，手里拿着武器，眼神凶狠。
“你们这是找死。”林青冷冷地说。
“我们是要活！”络腮胡举起古剑，“你说不能拿就不能拿？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辛辛苦苦进来，就是为了看你一个人装英雄？”
“我不是英雄。”林青站直身子，“我只是知道后果。”
“后果？”旁边一人嗤笑，“不就是地震一下吗？再来十次我们也拿定了！”
“你以为刚才那是地震？”林青看着他们，“那是它在挣扎。你们拿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解开它锁链的一环。”
“放屁！”络腮胡往前一步，“再不让开，我们连你一起埋这儿！”
林青没动。
他只是抬起右手，把染血的手指伸向空中。
“你们真想知道后果？”
他话音未落，脚下的沙地突然塌陷了一块。紧接着，另一侧的墙缝里喷出一股黑雾，沾到一个正在搬金箱的男人身上。那人惨叫都没发出，皮肤就开始发黑，整个人像干枯的树皮一样蜷缩下去，几秒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到了吗？”林青声音低沉，“这就是碰不该碰的东西的下场。”
死寂。
足足过了十几秒，才有人颤抖着开口：“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放下东西。”林青说，“所有拿过的，全部放回原位。还能活。”
没人动。
络腮胡咬牙：“你说放就放？我们白来了？空着手回去？”
“你可以试试。”林青盯着他，“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死得快。”
气氛僵住了。
就在这时，祭台上的玉玺又裂开了一道缝。比之前更深，能看见里面泛着暗红色的光。
青铜环在林青手里疯狂震动，几乎要脱手飞出去。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最后说一遍。”林青环视众人，“放下东西，听我指挥，还有机会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络腮胡冷笑打断，“你能把我们都杀了？”
林青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青铜环，对准了玉玺的方向。
环身嗡鸣作响，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我不想杀人。”他说，“但我不会让你们把祸带出去。”
赵刚扶着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小雨也咬牙跟了上去，虽然腿还在抖，但没有退后。
三个人站在祭台上，面对一群贪婪的眼睛。
底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有人开始悄悄把东西放回去，有人却把宝贝抱得更紧，眼神闪烁。
“我警告你们最后一次。”林青声音很轻，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三息之内，不归还原物者——”
他话没说完，地面猛然一震。
一道巨大的裂缝从祭台下方蔓延开来，绿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孔。
林青抬头看向玉玺。
那道裂缝里，有一只手正慢慢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