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伸出来，林青的刀就落了下去。
咔的一声，手臂齐根断开，黑血喷在地上，冒出白烟。那人闷哼一声缩回去，门缝立刻被踹开，三枚火符贴着地面飞出，炸在通道口，火浪扑面而来。
林青侧身挡在前面，后背衣服烧焦了一片，他没管，抬脚把一枚未爆的火符踢回门内。轰的一声，里面传来惨叫。
小雨趁机举起灵犀镜残片，光打过去，照到七八个魔道弟子正在后撤。她立刻翻腕一扫，强光晃过，几人捂眼踉跄。
赵刚从腰间抽出震荡弹，拉环甩进大殿，砰地炸开，气浪掀翻桌椅。陈玄紧跟着撒出一把灰粉，烟雾弥漫，空气中那股腥臭味被压下去一些。
林青冲进去，刀横扫，逼退两个持锁链的守卫。他回头看了一眼，异会的人从两侧暗道冲了出来，刀剑出鞘，直接接战。
大殿瞬间乱成一团。
左边三人围攻一个戴青铜面具的魔修，那人手中邪幡一抖，地上爬出三具腐尸，扑上去撕咬。林青眼角扫到，立刻跃过去，一刀劈下，斩断幡杆。腐尸动作一僵，随即倒地不动。
小雨喘着气靠在柱子边，左肩的黑钉还在渗血，她咬牙撑着没倒。看到一名正道弟子被毒雾缠住，皮肤发青，她抬起镜子，微弱的光照过去，那人气色稍缓，被人拖了出去。
赵刚和陈玄往里推进，发现地面有机关痕迹。赵刚用断枪戳了一下石砖，哗啦一声，两边墙里弹出带刺铁棍。他往后一跳，骂了句，掏出最后一颗爆裂弹。
“掩护！”
陈玄点头，扔出一张符纸，燃起黄光罩住两人。赵刚把弹药塞进裂缝，引爆。轰的一声，两处地刺机关塌了半边，主路打通。
异会众人趁势压上，将残余敌人逼到角落。
林青站在高台下方，抬头看。上面立着一根铜柱，连着几条铁链通向屋顶，四周贴满自爆符，红纸黑字，密密麻麻。两名长老模样的人守在两侧，一人捏诀，空中凝聚出一团黑火，另一人手中握着骨铃，摇动时发出刺耳声响。
他知道不能硬来。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魔核残渣，已经烫得没法再拿。它微微震动，指向高台。林青眯眼观察，发现每当黑火落下，符阵就会暗一下，大约三息时间才恢复。
他招手，把赵刚和陈玄叫过来，低声说：“等他们施法落空，我就上。你俩找机会干扰。”
赵刚点头，握紧断枪。陈玄从药袋里摸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藏进袖口。
林青深吸一口气，突然往前冲。两名长老立刻反应，黑火砸下，他滚地躲开，顺势砍断一根铁链。铜柱晃了晃，符纸闪了一下。
就是现在！
他停下脚步，故意露出破绽。右边长老冷笑，骨铃连响三声，一道黑影扑来。林青不退反进，迎着黑影冲上去，在最后一刻侧身闪过，借力一跃，踩着柱子窜上高台。
左边长老怒吼，抬手打出一道血咒。林青低头避开，刀锋直指铜柱枢纽。陈玄同时扬手，药粉洒出，白雾遮住视线。小雨在下方举起镜子，光点打在铜柱某个节点上。
林青看准位置，一刀劈下。
铛——！
火花四溅，铜柱裂开一道缝。整座高台剧烈晃动，符纸纷纷熄灭，铁链崩断，屋顶机关停转。远处几扇铁门发出沉重的响声，缓缓打开。
下面响起欢呼声。
赵刚咧嘴一笑，回头喊：“清点伤亡！守住入口！”
陈玄蹲在地上给伤员包扎，药袋已经空了大半。他撕下衣角，替一个断腿的队员固定骨头，又喂了颗止痛丸。
林青站在高台边缘，看着开启的内门。里面漆黑一片，空气更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他摸了摸左掌伤口，铜铃碎片还在皮肉里，没取出来。每次靠近魔气重的地方，它就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小雨走上来，脚步有点虚，但站得很稳。“接下来怎么走？”
林青没答，而是看向赵刚：“还能打的人有几个？”
“十五个。”赵刚收起枪，“轻伤不算。”
“够了。”林青跳下高台，落地时膝盖一软，扶了下墙才站直。“我们进去。”
陈玄皱眉：“你不休息？”
“没时间。”林青往前走，“他们已经开始传讯了。”
话音刚落，内门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像是某种警报。紧接着，地面轻微震动，墙壁缝隙里掉下碎石。
赵刚抬头：“机关没完全坏？”
“不是机关。”小雨盯着黑暗，“是人在动。很多人。”
林青停下，从怀里掏出魔核残渣。它现在几乎要烧起来，表面裂纹蔓延，眼看就要炸开。他把它递给陈玄：“拿着，别让它落地。”
陈玄接过，用布包好塞进怀里。
林青拔刀，走在最前。赵刚紧跟，断枪横在胸前。小雨举着镜子，光很弱，只能照出几步远。陈玄走在最后，一手按着药袋，一边注意身后动静。
通道比之前宽，墙面有凹槽，插着熄灭的火把。走了不到百步，地面开始出现脚印，湿的，带着黑痕。
林青蹲下看了一眼，伸手碰了碰，指尖发麻。
是血，但不是人的。
他站起来，继续走。空气越来越重，呼吸都费力。前方拐角处，隐约有光，红色，一闪一灭。
快到的时候，林青挥手让他们停下。
他贴墙靠近，探头一看。
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摆着七口棺材，全开着。十几个魔道弟子跪在周围，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最里面站着两个人，穿黑袍，背对着这边，正在往地上画什么东西。
林青退回通道。
“七口空棺。”他低声说，“他们在准备仪式。”
小雨脸色变了：“献祭？”
“不止。”林青摇头，“那是阵眼位。七煞位缺一不可。”
赵刚问：“打断吗？”
“现在动手，他们会自爆。”陈玄说，“刚才那个魔将就是例子。”
林青沉默几秒，看向小雨：“镜子还能撑多久？”
“一次强光。”她说，“之后可能就废了。”
“够了。”林青把刀插回鞘，“等他们画完阵，起咒那一瞬，你照中间。赵刚炸两侧出口，别让其他人进来。陈玄封住后路，放烟。”
两人点头。
林青深吸一口气：“动手。”
他们分头行动。
林青绕到侧面通风口，用刀撬开铁栅，爬进去。里面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爬了十几米，找到一个观察口，正对大厅。
下面的黑袍人已经完成图案，开始摆放骨器。其中一个抬起头，脸上没有眉毛，眼睛浑浊。
“时辰已到。”他说，“启阵。”
所有人俯身叩首。
林青立刻吹了一声口哨。
外面三人同时行动。
小雨举起灵犀镜，催动全部灵力，一道强光射入大厅。正中两人抬手格挡，阵图亮了一下，随即扭曲。
赵刚引爆预埋的炸药，两侧石门坍塌，尘土飞扬。陈玄撒出最后一批遮息粉，烟雾弥漫，堵住后方通道。
林青从通风口跳下，刀出鞘，直取中间那人。
对方反应极快，转身抬手，掌心喷出一股黑雾。林青侧头避开，刀锋划过他肩膀，黑血溅出。
另一人怒吼，抓起地上骨杖，就要念咒。小雨再次催光，虽然微弱，但也让他顿了一下。
赵刚冲进来，断枪横扫，砸在他背上。那人吐血倒地，骨杖脱手。
林青一脚踩住，刀尖抵住他喉咙。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那人咳着血，笑了。
“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