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看向礼部尚书,得令后,礼部尚书上前一步,恭敬一礼后,转身面向大家。
从袖中拿出明黄圣旨:“摄政王妃听旨!”
沈灵婉挺着孕肚,走到台下,带领摄政王府上下,欲跪下听旨。
“皇嫂身怀六甲,可免跪听旨!”
沈灵婉颔首:“皇上,礼不可废!”
说完,在清夏的搀扶下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摄政王猝然陨命,国失柱石,朝野震悼。邦国失镇,上下哀恸。王夙兴夜寐,匡扶社稷,功高盖世。其麾下兵权,暂命摄政王妃摄领,整饬军旅,以安内外,毋负所托。
“嗣后王妃诞育子嗣,无论男女,悉袭王爵,礼秩如王,世世承袭,永无绝嗣。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沈灵婉跪谢隆恩。
周边大臣不解,蹙眉的居多。
不待大家给出反应,沈灵婉转身下令:“本妃有孕在身,军旅诸事难以躬亲,着令禁军二队侍卫长朱一诺权代中军佐领,协理军政,共担其责。”
沈灵婉这一令,并未与太后和朱一诺商量,两人和看客都是一愣。
小皇帝看好戏的对着太后忍笑,太后有些扭捏的给朱一诺使了个眼神。
朱一诺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方家军的中军佐领。
军权尘埃落定,葬礼还得继续。按照唱礼官的指引,葬礼很顺利的完成了。
从始至终,沈灵婉都没有靠近棺椁。
是因为沈家人担心沈灵婉受不住,借口赵亦恒尸身长途跋涉有些变化,恐惊了她;更是因为近乡情怯,沈灵婉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一切归于平静,沈灵婉得闲,谢然才捧着一个木匣来见。
谢然恭敬:“王妃,请节哀!”
木匣放在桌上,沈灵婉问:“先生,这是何物?”
谢然示意她打开:“一件旧物,您是留着做个念想也好,还是丢了了结烦恼也罢,都可!”
沈灵婉心中隐隐想到什么,慢慢打开盖子。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是在狄戎再见的第一面,她就看到赵亦恒手腕戴的那个手串。
是当年她砸断的那个手镯,一半在水底,一半则被赵亦恒改做成手串,一直戴在手腕上。兜兜转转,又回到她的手上了。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时光如流,岁月似沙。赵亦恒的赫赫战功,终会在光阴的冲刷下,被慢慢掩埋。
即便所有称颂归于沉寂,总有一人,会将他的模样、坚守、热血,妥帖的放于心底柔软的角落。
戴上手串,仿佛他还在身边。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从此是一家三口。
压下心中酸涩,沈灵婉抬头看向谢然:“先生以后有何打算?”
谢然看向庭院,不仅看院中花木,还看向那个身形神似赵亦恒的那人,嘴里回着话:“军中事宜,你安排的很好,已经不需要我在此了。”
“先生,我……”
谢然抬手打断沈灵婉的话:“我不走!”
闻言,沈灵婉心中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