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献嘴里冒出来的一系列专业知识,曹乐山整个人都傻了。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扶贫工作这么深奥,拉投资的学问这么高深。
难怪之前都没人成功,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知识和眼界决定的。
“我了个乖乖,秦副主任你也太厉害了。”
“你说的这些别说我和乡亲们不懂,恐怕镇里的领导也没一个人懂。”
“不过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反正他们做再多努力都是白费,那些钱最后还是会投到我们这里来。”
经过此次谈话,他对秦献的崇拜又蹭蹭蹭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之前他敬畏秦献,是因为秦献的官职和做出的成绩。
现在他敬畏秦献,是类似于对高层次人才的敬畏之心,这是完全不同的心态。
因为之前那点官位和成绩,有不少人都能做到。
但是像秦献这样博学多才的,他相信即便是县里也不见得有人比之更厉害。
这就是信仰。
对秦献的绝对仰慕和信任崇拜。
以至于他从村委出来后,逢人都要说一遍秦献有多么多么牛逼。
不到一个小时,整个柳叶村对秦献的印象完全改观。
整个村子上下。
都对秦献透露着敬畏、信仰、崇拜等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而且因为“以讹传讹”的缘故,经过的嘴巴越多,最初的意思就被扭曲得越离谱。
这就导致,秦献几乎要在村民心中彻底封神了。
要是再过百十年,他绝对会成为辛化镇的神话传说。
一周过后。
五镇十三乡的领导们正如秦献所预料的那样。
勤勤恳恳工作了一个星期,跑遍了全县、全市、全省,人均拜访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老板。
最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是的没错。
他们这么多人出动,硬是连一把投资都没拉到。
他们这么多人付出这么多时间、精力、车马费。
硬是把那些老板搞成见他们如见魔鬼,生怕躲不及而遭殃。
他们实在无法理解。
明明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明明自己已经主动,可那些老板怎么就不掏钱呢?
各种各样的总结反思会议,开始在各个乡镇政府召开。
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赵风云在永田镇政府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秦副主任,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秦献看了眼远处的会议室大门,笑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开总结会,研究拉投资失败的原因?”
赵风云尴尬得无地自容。
“是啊,我们在开会研究,试图找到自己的错误,改进会后继续去拉投资。”
秦献不置可否地笑笑。
“一个财经专业大学生要学四年才能毕业,一个省市级的招商办主任需要五到十年的工作经验才能上任。”
“你们才拉了一个星期的投资,才经历过十几个老板的拒绝,能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赵风云被他说得懵懵的,但仍然不太理解。
秦献只得再深入一点,继续点拨他。
“假设一下,如果你是手握百万现金的老板,有人来找你投资。”
“你是不是要知道这笔钱具体用在哪些方面,是不是还要知道每年要持续投入多少,多少年回本,多少年翻倍?”
“你是不是还要知道,投这笔钱有什么风险,有什么办法可以抵御风险,如果出了问题什么备选方案?”
赵风云听得脑瓜子嗡嗡的。
在秦献提及之前,他从不知道还要准备这么多问题,并将它一一解决。
现在看来,他们如果不懂这些,就算再按老方法努力一个月,一年,也未必能拉到投资。
“秦副主任,你简直是经商的天才,这脑子实在太厉害了。”
“你有没有空,我邀请你现在就去给永田镇的领导们讲讲课,让他们好好学学正确的拉投资方式方法。”
不过,秦献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
“赵书记,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讲课来的,而是为了给你上一堂实战课来的。”
“你现在去把所有的工作推掉,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等你亲眼看着我谈下一笔投资,你就知道大体的操作细节了。”
赵风云没有任何迟疑,马上推掉所有工作安排,上了秦献的车。
随着车子越行驶越便宜,赵风云不由地皱起眉头。
“再往里走就是我们镇最穷的山区了,到时候连车子都开不进去,难道那里有身怀巨富的大老板?”
秦献目不转睛地盯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同时给出肯定答案。
“你猜对了,那里面还真就有个腰缠万贯的投资人。”
赵风云将信将疑,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又过了半小时。
他们的车子在一个陡坡前停下,那里果然停着一辆豪车。
在二十一世纪之初,一辆奔驰E270绝对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座驾。
尤其是车盖上突起的车标,更是显示出它的尊贵和不凡。
赵风云的嘴唇微微颤抖,不可置信道。
“秦副主任,这里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豪车?”
“我在报纸上看过,这个车的品牌叫奔驰。”
“我听说这个牌子的车非常非常贵,一辆就得好几十万,贵上天了都。”
秦献仔细审视了一下这辆车豪车,点点头道。
“却是很贵,都快赶得上一个镇半年的税收了。”
轰隆!!!
赵凤云如同被五雷轰顶。
这得多有钱的人,才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车?
让人家投资个一两百万,也就是几辆车的钱而已,应该很轻松就能拿出来吧?
秦献见他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别傻站着了,我们赶紧徒步走进去吧。”
“光靠幻想可不能让他的钱变成我们的钱,只有用利益打动他,才能让他的钱给我们创造财富。”
赵风云带着满怀期待,跟秦献跋山涉水。
翻过眼前的山头陡坡,再往里走,就连电线、电话线都架设不进去了。
要是赵风云没记错的话,里面的这个寨子就牛石寨。
整个寨子就只有二十三户,不足一百人口。
因为种种限制,这里不同电,也不同电话,生活方式非常原始。
他忽然间开始有点害怕去见那个富商了。
如果这里住着富商的亲人,当富商质问他为什么没通电灯电话,他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