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先生还在公司，吩咐我放学后带你过去，莫娜小姐在那给你上文学课。”
“哦。”杰森趴在窗户上朝外看，“以后也这样吗？”
“莫娜小姐学业比较忙，来回庄园比较费时，正好你放学后她有空，所以有此安排。上完课后你可以做会作业，然后跟先生一起回家。”
“礼仪课还要上吗？”
“放在周末上半天。”
“也挺好的。”
汽车拐进杰纳斯大楼所在的街道时，杰森瞥到街对面橱窗里的裙子，跟他妈妈的那条长裙一样。
“本杰明，这里是什么地方？”
“中城岛的复合购物中心。”
“哦，看起来挺繁华的。在这购物贵吗？”
“不贵。”
他就不该问贵不贵，在本杰明眼里啥都不贵。
“你说爸爸会允许我来这逛逛街，买点小礼物什么的吗？”
汽车稳稳停好。
“待会你可以直接问先生。”
本杰明领着杰森乘坐专梯直达总裁办公层，路过的员工纷纷好奇地看着他们。
罗曼特意叫人在他办公室隔壁开辟间读写室给杰森，还凿了扇门方便他监督杰森学习。
莫娜早就等候在读写室，见到杰森，冲他微微一笑，“小西恩尼斯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杰森总觉得莫娜今天的穿着性感许多，衣服将身材曲线衬托得很好，露出雪白的前胸。
杰森回了句“你好”，在桌边坐下。
莫娜坐在他对面，他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带点甜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整一个小时，杰森无心看书，他被这香味牵扯，偶尔瞄两眼莫娜，雪白的胸脯圆润紧致。
犯罪巷出身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莫娜这些变化别有用心。
反正肯定不是勾引他。
杰森开始苦恼起来，不自觉地叹气。
“怎么了，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的。”
“有点烦心事。”
“哪方面的，能跟我讲讲吗？”
“学校的事情。”他扯谎了，学校的事杰森根本没放在心上。
“是交友不顺吗？”
莫娜极为友善、关心他的态度，让杰森内心烦躁起来。
“不是。”他看向挂钟，“时间到了，听说你最近很忙，就不耽误你的时间。”
莫娜怔了下，随后柔柔一笑，“没关系，我可以听你讲讲少年烦恼。”
“我还要做作业。”
杰森赶人的意图很明显。
坐在一旁的本杰明立即起身，“莫娜小姐，我送你出去吧。”
莫娜只好起身离开。
杰森深深吸了口气，那股香味又钻入鼻中，害他打了个喷嚏。
这香味，他真的闻够了，闻多了头晕。
回家路上，杰森惦记着橱窗裙子的事情，但这件事他不愿让罗曼知道。
“爸爸，我能去街上逛逛，挑个小礼物吗？我想送给我的同学。”
“周末爸爸陪你。”
“可我想自己去逛会。”
罗曼哼了声，不置可否。
杰森知道这就是罗曼的拒绝，所以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他看着窗外，开始在心中计划起来。
……星期三的早上。
今天的哥谭天色阴沉沉，让罗曼感慨了句还没晴几天便又是老样子。
临出门时，波斯特取来一件长外套给杰森穿上，还叮嘱他离开教室去到外面一定要把外套穿上。
杰森点点头。
今天除了讨厌的比尔偶尔来说点不痛不痒的垃圾话，还算过得顺利。
午餐时，他还跟克丽斯蒂分享了波斯特的饼干。
今天的天气给杰森提供了不少便利，知道罗曼不可能让他自己去逛街，所以杰森决定逃学去看看那条裙子。
他借着一棵大树翻墙逃出校园，爬墙翻屋子这种事，简直刻在骨子里。
至于躲避摄像头什么的，他在犯罪巷也会，何况昨晚还经过本杰明提点，真正做到不惊动监控就逃学跑出去。
凭借着昨天的记忆，他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走到购物中心。
此刻他深深埋怨罗曼是个小气鬼，零花钱都没给一分。
橱窗里假人模特展示着那条裙子，杰森从书包中翻出凯瑟琳最新的照片对比起来，果然一模一样。
橱窗里写的是夏季新款。
杰森将照片收好，推门进入店中。
店员看到是个小孩进来，不由得觉得好笑。
“小朋友，你是不是逃学了呀？”
“我妈妈生病了。”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配上奶声奶气，“我来这附近看她。”
装可爱又可怜这招他没少用过，大部分好心人都会上当，偶尔罗曼也吃他这套。
昨天他就看到这里有医院，撒起谎来，恍若天成。
“哦哦，是这样啊，请问你需要什么？”
“这条裙子好好看，我觉得很适合她。”他指了指橱窗里的长裙，“请问多少钱？”
“这个啊，”店员面露尴尬，“要两千多呢。”
“唔，果然好看的东西都很贵呢，我还是去花店给妈妈买束花吧。”
“你真是可爱又有孝心，记得早点回妈妈身边，别一个人乱逛。”
“谢谢你。”
杰森推门离开，心情已经变得沉重。
凯瑟琳怎么会有钱买这么贵的裙子。
他边走边想，红灯亮起时，和周边的人停在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对面是上了历史的老建筑，多数以卖奢侈品为主。
待绿灯亮起，他径直朝街对面走去，那边是一家珠宝店，他盯着海报看了很久。
模特戴着最新款绿玛瑙项链，碧绿晶透。
去世前的凯瑟琳曾指着杂志——他捡来的杂志——上的项链说有钱了就买一条。
他再次推门进去，这次连谎话都没了，“海报上的项链多少钱？”
店员惊讶于他的直率，“孩子，你一个人吗？”
另一个店员似乎认出他来，“你是西恩尼斯家的养子吧？海报上的项链两万四。”
但杰森没回她，听到报价后，只是垂头离开。
两万四，两万四，两万四。
照片上的凯瑟琳戴着同款项链。
阴沉沉的天空终于开始飘下连绵细雨。
他看到一家花店，门口摆着黄玫瑰。
他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站在花店门口。
“小朋友，买花吗？打算送给谁？”
“我听说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花语，那黄玫瑰的花语是什么？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店主将他拉进雨棚内，整整他濡湿的发梢，“为爱道歉。是对自己重视的人表达歉意，如果想跟对方道歉，就可以选择送一捧黄玫瑰。送给朋友的话，象征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
“谢谢你。”他嗫嚅，眼眶已经红了。
杰森茫然地走进细雨中。
但是店主拉住他，将自己的草帽给他戴上，还抽了一束黄玫瑰给他。
“最好别淋雨，哥谭这雨会弄坏你的头发的。我看你专门问了黄玫瑰，应该是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吧，这束送给你，赶快回家吧。”
“嗯，谢谢。这个我不需要。”
他把帽子还给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