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具登上转运车，好以整暇地坐下后，锐利的眼打量着对面的人。
脸色惨白，头发剃得极短，穿着囚服，为防止逃跑，双手被铐在金属横杠上。
“黑面具？”对面的人捏着嗓子说话，“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见我。”
“劳尔，我有不得不亲自来一趟的理由。”
“劳拉，我的名字是劳拉。”
黑面具摸摸面具的下巴，不由得笑了声，“好吧，劳拉。你将被运去黑山监狱收押。”
“我可以为你效劳，我掌握了一种新型迷幻水制作方法，快捷安全有效。只要你把我捞出去，我能为你赚钱。”
“这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正在行进的车忽然停下，两人身体微微摇晃。
“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
押运车的门被打开，黑面具的副手站在一边，等着他下来。
黑面具猫着腰下车，立即有戴着面具的手下跳上车，将劳拉带出去。
劳拉认出这块地方，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
押运车不知道何时变成普通小货车，劳拉朝不久前关押自己的地方看两眼，确定内部是押运车的布置。
黑面具站在矮坡上观望，他面前是芬格河，河的左右两岸是罗宾逊公园，河对岸是下城岛，富人们的聚集区，整个夜晚都将一直保持璀璨夺目的状态。
不过他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直接跳下矮坡。
矮坡下，藤蔓爬满了一整面土墙。
他的手下快速地上前，挪开一扇藏在藤蔓后面的门。
黑面具走进去，踩着楼梯向下，劳拉被迫跟进来。
走了几分钟后，他们停下。
这是一处半塌陷的防空洞，一端已经被沙石堵住，看上去荒废很久，不过仍有些活动的痕迹。
几米外，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在阵阵阴风的影响下吱呀作响。
黑面具问道：“眼熟吗？”
根据杰森告诉他的细节，再结合信号和附近的监控，他让人找到制香师的这处秘密小作坊。
“你把我带这来做什么？我们不是要谈合作吗？”
“我认为你会想再来这里看看。”
黑面具推开木门走进去，屋内摆着各类化工用品和工具。
他的手下立即把劳拉推进去，不顾他的挣扎，将他绑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
绑完后，他的手下退出去，守在门外，屋内只剩下黑面具和劳拉。
“我看过你的资料。”黑面具拿起工具细细看着。
随后，他推开工具盒，坐在桌角上。
“22岁前，你并没有性别认知障碍，是什么促使你变成这样的？”
劳拉面露恐惧，不知道黑面具想做什么，“如果你不打算跟我合作，我也没什么要说的。”
“我替你说，是为了你可爱的寄养妹妹莫娜，她想要个姐姐，所以你就把自己当成她的姐姐。”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黑面具啧了声，摇头叹息，“可怜的劳拉，你被莫娜耍得团团转。”
“不准你说她坏话。”劳拉激动起来，暴露出本音。
黑面具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怜悯，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另一件钳子之类的工具。
“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有点脑子。”
劳拉盯着他起身走过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但不多。如果你没惹恼我的话，你在我的帮派多少是个人物。”
“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劳拉冷静下来，恢复尖细声问。
黑面具将手搭在他肩上，手指有节奏的起伏，“我也不关心你为她杀过几个人，我就是好奇，她怎么对你进行精神打压和控制的。”
“我是自愿的，只要为她，什么都可以做。”
“忠诚，可贵的品质。”黑面具重新回到工具台前，“莫娜很招人喜欢，你们全家都很喜欢她。几年后，你父母死于火灾，你则患上心理疾病。”
“我是自愿的，我爱她。”劳拉重复着这句话。
黑面具掂起一把小刀，在手套上擦了擦，试试锋利程度，“她真有那么好吗？她说她想要姐姐，所以你就做她姐姐。她喜欢香水，所以你放弃化学公司的高薪邀请，把对化学的热爱转去研究香水。你父母死后，你把所有家产都留给她，你为她杀人。”
“他们都该死。”
“我自认是个折磨大师，但了解莫娜之后，我自叹不如。她是怎么把你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的？她都不愿意让你分享她身边的位置，很明显，她不爱你。”
“闭嘴！她爱我！她亲口跟我说的！她只是讨厌男人！”劳拉激动地晃着椅子。
“奇了怪了，据我所知，她可不讨厌罗曼。”
“那是因为她要罗曼的财产。”
“你们是不是当有钱人都是傻的？”黑面具笑起来，俯身在劳拉耳边道，“我的遗嘱早就立好了，除了杰森，没人能分走任何一点。”
劳拉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说什么？”
黑面具站在劳拉背后，左手搭在劳拉肩上，右手中的小刀抵着劳拉的喉咙。
“你不是想要死个明白吗？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得不亲自来见你了？”
面临死亡，劳拉浑身颤抖，“我能为你制迷幻水，能为你赚很多钱。”
“谢谢，不过不用，我不做这个买卖。我只收保护费。所以别人也用不着。”
“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知道那是你儿子。”
“杰森说你声音很难听，他没说错。”黑面具将手中的小刀刺入劳拉声带的位置。
劳拉呜咽起来，口中冒出鲜血。
“跟你聊天很愉快，在你死前，告诉你一个我调查到的小秘密，其实是莫娜勾引的你爸爸，然后你妈妈是因为撞到他俩的奸情，要告发你爸爸，才被你爸爸误杀的。”
劳拉在椅子上激动地挣扎，被黑面具按住。
“你要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可以问问你家的司机，他才是莫娜的亲哥哥。是他杀了你爸爸。也是他，把莫娜介绍给你爸爸的。不然14岁的孩子还能进入寄养家庭，挺难的。然后他们俩伪造了失火现场。”
黑面具握着那把小刀，沿着脖子缓缓划着。
“你真不应该动我儿子，不然我还挺想看你们这出大戏。”
劳拉面有不甘，不停地抽搐。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黑面具身上，他不耐地松开手，退后几步，看着这出心有不甘的死亡。
黑面具从地下室内走出来，“把这里清理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芬格河的夜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黑面具看着河面感慨：这年头请个家教都得查三代，不然祸患无穷。
俱乐部内，罗曼晃着杯中的冰块，看着壁炉内熊熊燃烧的衣物渐渐变成灰。
电话放在旁边的桌上，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决定不打电话。
死不了的话，小崽子会回他身边。
死了的话，直接办葬礼。
就挺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