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中，追车战逐渐胶着起来。
不知道哪里升起的刷子，短暂几秒钟内就把彩弹洗净。
蝙蝠车车头射出一根钩索，钉入小丑车后保险杠内，随后绞盘迅速绞动，拉近两辆车的距离。
车门打开，蝙蝠侠从里面探出身，瞄准小丑车射出钩爪枪。
父子俩欣赏着电视里蝙蝠侠如何擒获小丑和哈莉。
欣赏结束后，罗曼又开始换台，觉得没意思后，他把遥控器交给杰森，随意地问杰森对蝙蝠侠的看法。
“你觉得蝙蝠侠怎么样？”
杰森熟练地调到动画片频道，“很酷。”
“你喜欢他吗？”
杰森眼睛看着电视，心思已经飘到罗曼身上，偷偷瞟了罗曼两眼，忍不住想罗曼又受什么刺激了。
他思考起来，是撒谎说不喜欢，还是诚实回答说喜欢。
撒谎的话，罗曼肯定知道他在说谎，然后会继续发难。
最后，杰森用许久没用过的软软的声音回答：“他救了我耶，我当然喜欢他。”
“可是蝙蝠侠是抓坏人的耶。”
罗曼学着杰森的语调说话。
这让杰森起了身鸡皮疙瘩，他像是看怪异一样看罗曼。
杰森抿唇不接话，心中怀疑罗曼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要不就是脑子坏了。
罗曼斜靠沙发，屈肘支在扶手上，看着自己儿子，“爸爸就是坏人，收养你的准备工作也不光彩。”
他本来不想问这么多，在电视上看到蝙蝠侠后，突然就玩心大起，想逗逗杰森。
杰森没想到罗曼会旁敲侧击说起收养的事，戒备之心瞬间升起，如临大敌，准备用沉默应付过去。
他也不打算去研究罗曼说的“不光彩”是指什么。
看着绷起来的杰森，罗曼又重复了一遍，“爸爸可是坏人耶。”
杰森忍不住了，“爸爸，能不能别这样说话了，像个变态，怪叫人害怕的。”
“好吧，”罗曼恢复正常，“爸爸正经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这个问题，不用扯谎。
“你既喜欢蝙蝠侠又喜欢爸爸，蝙蝠侠抓坏人，而爸爸就是坏人。要是蝙蝠侠把爸爸抓了，送到非常差劲的地方关起来，你会讨厌蝙蝠侠吗？”
罗曼一边问，一边为自己的问题发笑。
见杰森不回答，罗曼追问：“很难抉择？”
杰森生气闷气，环起双臂，撅着嘴不想理罗曼。
但罗曼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如果蝙蝠侠失手杀了爸爸，你会不会给爸爸报仇？”
忍无可忍的杰森捶了下罗曼的腿，“我不想掺和到你们这些破事里。”
“不行，你可是要继承爸爸犯罪帝国的人。蝙蝠侠有他的继承人，所以爸爸也得有，这是世仇。”
听着罗曼不着边际的话，杰森更加不着边际地假想他跟迪克对战的画面。
他打了个冷战，总觉得他打不过迪克。
罗曼故作夸张地叹气，“杰，你这么犹犹豫豫的，太伤我心了。”
他话锋一转，继续问道：“那爸爸跟蝙蝠侠你更喜欢谁？”
杰森心中苦，动画片都不香了。
“既然你都要站边蝙蝠侠了——”
“我还没选呢。”杰森抗议。
“那你现在选。”
杰森瞬间没了刚刚抗议的气势，蔫回沙发里。
“吾儿叛逆伤吾心。”罗曼又是夸张地叹气，“也不难为你，既然你做不出选择。”
杰森小声嘟哝。
罗曼自顾自地说下去：“向我保证，你以后不会跟蝙蝠侠胡混。”
啊？
杰森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迷惑地看着罗曼。
这是什么鬼保证，他能信誓旦旦保证一千条，如果罗曼想听的话。
左看右看，他也不是能跟蝙蝠侠混到一起的人。
说起来，蝙蝠侠真的能看得上他吗？
他也能当小跟班？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罗曼继续激他：“连这种小小的保证你都做不到吗？”
“我可以。”杰森的小脾气被激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跟蝙蝠侠胡混。”
“发誓吗？”
“发誓。”杰森举起手，“向天起誓，如果我——”
还没等他起誓结束，罗曼就按着他的手放下，“行了，不用对天起誓。”
万一真应验了怎么办。
罗曼继续认真地说道：“如果你违背了誓言，相当于你选了蝙蝠侠。”
“不可能的。”
“我通常不会把话说得太满，这样日后想起来就不会特别尴尬。”
杰森眨眨眼，今天的罗曼透露着古怪，是不是晚上被袭击时，让毒藤女弄坏了脑子。
“其实爸爸也不在乎你跟蝙蝠侠胡混。但做不到1，就得做到2。”罗曼难得严肃，“所以如果你违背了刚刚的誓言，你就得在无法抉择的二选一——我还是他的时候，都选我。”
杰森想抓抓脑袋，发现右手还被罗曼压着，于是用左手抓抓脑袋。
他实在想不通，罗曼这是干什么。
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这个不用起誓，你记着就行。”
杰森点头。
罗曼微笑，灰蓝色的眼睛像夜间雾霭，透着神秘。
两人开始看新一集的动画片。
平静的伪装下，罗曼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他开始思考杰森的选择。
谁知道小崽子会不会遵守1和2，或者直接全打破跳到3，在追随蝙蝠侠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也许小崽子有底线，会听他的话，不让一切朝3发展。
罗曼不太确定自己能否像布鲁斯一样，对杰森产生深刻影响。
未来时日良多，他愿意等着看结果。
第二日早上。
本杰明在忙活早餐。
罗曼看着小报头版头条，接下来他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小报记者纽斯，只能让纽斯自己发挥了。
哥谭小报是哥谭人们的一个消遣，每周三和周六早6点发行固定刊，通常是四版，时常还会有加急刊和加量，售价则一直保持在两元。
尽管如今互联网时代，很多消息已经随处可查，但小报因其颇具特色的演绎，传奇化不少哥谭人物，每期还有哥谭人物主题漫画，所以仍旧拥有一大批忠实读者。
小报背后组织也十分神秘，至今哥谭人们也不知道组织里都有谁，基地在哪。
甚至有传言，小报是一群哥谭幽灵出的。
这也给小报批了层神秘面纱。
杰森拿着一枝修剪好的花走进来，把花放进花瓶后，他凑到罗曼身边一起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