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也看着那一群小孩，“黑面具不是个善茬，你还是注意点吧。”
“谢谢提醒。”
罗曼把空杯放在路过的侍者托盘上，转头继续跟布鲁斯对话。
“你不会为了点蝇头小利，把手上剩下的杰纳斯股票抛了吧？”
布鲁斯笑着摇头，“不会，目前我还不缺钱周转。”
罗曼看看表，“那就好，你要是这种时候跟着抛，我可就元气大伤了。”
一个人朝他们走来，跟他们打招呼，正是美术馆馆长威尔·罗登。
“布鲁斯，罗曼，在这见到你们太好了。”
“你好，威尔。”
罗曼微点头致意。
“我能有幸邀请二位参加周日美术馆的画展吗？届时将展出哥谭新星的画作，若是你们两位肯赏光参加，简直就是我莫大的荣幸。”
“没问题。”布鲁斯愉快地答应。
“周日的话，我大约有空。不过请见谅，我现在还有事，需要离开会，就不奉陪了。”
罗曼礼节性地微笑，然后离开会场。
新库里特帮的背后人物约他今晚在宴会厅同层的VIp小会客厅见，也快到点了。
当然是跟黑面具见面，所以他得去准备下，以黑面具身份出现。
不得不说，这老贼挺会选地点。
还选在宴会厅旁。
不知道这老贼是不是也参加了今晚的酒会。
除开宴会厅这边准许通行，另一头的会客厅早两天就完全由人守卫着。
守卫人员包含双方各自派的人。
需要用特殊门卡走特定的电梯直达会客厅内，还算有保密性。
至于电梯安全性，对方也同意让罗曼派人24监控。
罗曼先去了别的楼层，在准备好的房间内换了黑面具行头，才坐电梯去会客厅。
电梯门打开，黑面具走出电梯，雅各布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
但是房内空无一人。
黑面具踱了两步，嘶了声，“这群人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守时吗？”
他坐下，矮桌上放着冰镇威士忌和空酒杯，还是他喜欢的牌子。
“真是他妈的，天天让老子等。”
他跷起脚，给自己倒了杯酒，拉开面具上的拉链，喝了几口。
还好谈事情的时候，他喜欢戴有拉链的面具，方便烦躁时喝个酒抽个烟。
冰凉的酒，浇灭了点烦躁感。
“老大，好像有点不对。”雅各布嗅着空气中的味。
“怎么不对了？”
面具就这点不太好，闻不到什么味，下次叫人改良下。
“有血腥……”还没等说完，雅各布就噗通声倒下，一两百斤的壮汉倒在地上，砸出一声响。
黑面具立马扔掉手中的酒杯，从腰间拔出双枪。
视线开始模糊，他努力眨着眼想保持清醒。
隐约中，有几个人从暗门中走出。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对着摇摇晃晃的人影开了几枪后，终于歪倒在地。
“该说黑面具是不是过于自大了，还是不够小心谨慎呢？”
有人蹲在他身边。
刚刚黑面具那几枪完全没打中人。
“要不要确认下面具下的人是罗曼？”
威廉·福特催促道：“别玩了，小心留下指纹。”
“戴着手套呢。”阿尔菲·曼恩试图取下面具，但是试了发现需要特殊的解锁技巧后，便放弃。
两个手下正把奄奄一息的奥古斯·马特拖到罗曼对面，放到沙发上。
“现在，让他对着马特再开几枪就行。”
“你来吧。”
阿尔菲·曼恩抱着黑面具站起身。
威廉·福特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捡起地上的枪塞入黑面具手中，再对着马特连开几枪。
马特咳出最后一丝气，撒手人寰。
阿尔菲·曼恩松开手，任由黑面具再次倒下。
“现在，给他闻点恐惧毒素，让他在我们离开后就醒来，再把这个人拖去垃圾房处理掉。”
威廉·福特踢踢雅各布，跟来的手下立即把人通过暗门抬走。
阿尔菲·曼恩赶紧从兜里拿出花高价买来的恐惧毒素，捏着鼻子准备打开时，犹豫了几下问：“可是他戴着面具，怎么闻？”
威廉·福特无语地看着他，“你的脑子只会赚钱吗？”
他蹲下，扒开面具上的拉链，“快点，直接灌他嘴里。”
阿尔菲·曼恩赶忙捂着鼻子，把玻璃管打开，将毒素洒到缝隙里。
……
罗曼醒来时，觉得很不好。
嘴里又苦又涩。
心砰砰直跳，他趴在地上能清晰地听到一切声音。
他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脑袋血管突突不停，让他更加头痛。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地板上一片血红，拿着枪的手上沾满了血。
他低吼一声，扔掉枪。
艰难抬头时，看到个人斜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低头看着他，嘴角鲜血不停地滴落，胸前一片殷红。
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他感觉到世界上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正在跌落，身边是无止尽的深渊，下落没有尽头。
终于，他落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是他幼时的家。
他在花园找到小动物头骨，拿去给他妈妈看。
但是妈妈专注于整她的脸，对他的发现毫不在乎。
爸爸因为他没为晚宴穿上正装而给了他一巴掌。
也或许是因为他顶撞了他爸爸，无视了父亲的权威。
也或者是他很粗鲁，会给西恩尼斯丢脸。
他恨这些肤浅的西恩尼斯的脸面。
罗曼捂着头痛苦地叫起来。
这不是让他安心的地方，他要赶紧跑，跑到另一处安全的地方。
度假时的房子，很不错，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
没有烦人的交际，和脸面问题。
但是很无聊。
他去野外探险，遇到可爱的浣熊。
他错了，没有可爱的浣熊。
下一秒，浣熊凶相毕露，咬了他一口。
那么可爱的面具下，暗藏着凶残。
他差点丢掉命。
这不安全。
他站在着火的房子前发笑，在人们来救火时，人们发现他在哭。
“不，不是这样的。”
大火向他蔓延过来，烧到他身上。
他的家，他的公司，他的一切，全都离他而去。
火焰吞噬他。
乌木面具融进他的脸，与他成为一体。
他的脸也没了。
罗曼喘不过来气，恐慌之中，他把面具取下。
他看着手中的面具，开始发笑。
他丢了脸面。
但他也重获新生。
他有了一张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