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阳光下一路摇曳的花，红头罩觉得有点刺眼。
漂亮是十分漂亮，震撼也是十分震撼。
不能说没有一点新意，但未免单调了些。
怎么能只种一种颜色的花呢？
红头罩啧了声，“这，怎么都是白玫瑰？”
“对吧。我们讨论种花的事情，我说布鲁斯叔叔家有好看的白玫瑰，他就问我要不要种一庄园的。”
听到布鲁斯叔叔这个称呼，红头罩忍不住笑了。
杰森兴致勃勃地说下去，“他当时还说种一庄园的花很蠢，结果第二天我放学回来，他就在干傻事，这一路四五百米，都种了白玫瑰。”
红头罩心中五味杂陈，表情难以名状。
四五百米是否有点夸张了。
杰森拉着他朝前走，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他都没想着种点别的色的花。我是说，白玫瑰是很漂亮啦，但是也要搭配点别的颜色的花会更漂亮。”
“对。”红头罩附议，“太傻了。应该再种点红的，黄的，粉的。”
杰森十分赞同。
两人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车里的罗曼看着一大一小杰森欣赏沿途的花，心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快乐。
本杰明开着车，龟速跟在两人后面。
后面的大门缓缓合上。
“你看，波斯特，杰森，和杰森。”罗曼点点前面的两个人，“我的孩子和他，两个杰森，是不是很有趣？”
本杰明淡淡地嗯了声，以他的角度来看，并不知道这有什么有趣的。
倒是罗曼大方地把后座让给这位客人，才让他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可思议。
是因为共享了一个名字，还是因为是亲戚，才爱屋及乌呢？
罗曼轻叩着窗框，“我曾经也预想过这种事，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杰连11岁生日都没过。”
本杰明专心龟速开车，并不作答。
“也许这也是一份意外大礼，给杰的，还有给那个大孩子的。”
本杰明发出疑问，“27岁还能叫做孩子吗？”
罗曼长叹一声，“你不懂，我已经老了，老成了四五十的老头，在我眼里，他们永远都是孩子。”
本杰明想，还好他35了，不然是不是也会被当作孩子。
再一想，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摇头发笑。
先生不会随便把什么人都当作孩子的。
他竟然会生出这么可笑的想法，果然是相处久了，被影响了。
“你在笑什么？”
“只是在想，不是什么人都会被先生当作孩子。”
罗曼轻笑一声，屈肘支着下巴，没有接这句话。
他这个管家确实很敏锐，观察入微，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些贴近事实的言语。
必然是察觉到什么，才会这么说。
罗曼此时希望真相揭露的那天能晚点到来。
再怎么说，现在也为时过早。
他的孩子还没长大成人。
罗曼再眨眼时，眼前的一大一小杰森就不见了。
眼角余光看到两个身影拐过路口，朝树林里去了。
他朝窗外望去，并没有让本杰明停车。
“你说我是送他一辆摩托，还是送他一辆幻影战车呢？”
本杰明目不斜视，“小少爷还不到能拿驾照的年纪，先生是要送给那位大孩子吗？”
“是啊，他马上也快过27岁生日了。而且刚来这，出行没有辆拉风的车怎么能行？”
本杰明沉默。
“还是送摩托吧，他比较爱这个。”趁着本杰明沉默的时间，罗曼已经做好决策，“你安排下，让他们这两天就把摩托送来庄园。”
“好的。”
“弄两辆，我要带杰去兜风。”
“好的。”
两个杰森遛去树林里看风景，主要是小杰森拉着大杰森在树林里探险。
杰森把每一处新奇的地方都跟红头罩讲了一遍，指给红头罩看他做的鸟巢，树上的蝉，路过的蝴蝶，和其他一闪而过的小动物。
欢声笑语不断。
最后，杰森拉着红头罩坐在小土坡上，眺望远处的海面。
杰森深深呼吸一口气，再舒坦地吐出来。
“我有时候做完作业，就来到这里看看风景。”杰森给红头罩讲起自己的事情。
红头罩应了声。
杰森凑过来，好奇地问：“你是不是认识罗曼？”
红头罩点点头。
“他似乎也认识你。”
红头罩犹豫了下，沉默不语。
罗曼表现得很恶劣，他不确定罗曼是否认识他。
“你从哪来？”杰森把下巴搁在红头罩膝头上问。
“这个问题，等我摸清情况后再告诉你。”
杰森笑起来，“说好了，一定要告诉我，不准骗我。那你是做什么的？”
红头罩感觉自己被审查了，他决定扯个谎：“我是一名旅行者，目标是游遍世界。”
“所以你才随身带着枪是吗？”
面对这个问题，红头罩哑口无言。
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个小的他是十分难缠的家伙呢，他从小就精着呢。
“在车上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的，在你的侧边裤兜里，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左右兜里各有一把枪。”杰森笑眯眯地揭他的老底。
红头罩无言以对。
“你这个表情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杰森笑得像是诡计得逞，“你带的露指手套，拇指和食指上的老茧很厚，两只手都是如此，说明你双手都善用枪。而且你的夹克衫右肩部位磨损最重，不知道是不是用多了步枪。”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红头罩终于说出话来，坦然承认小的他就是机灵。
“其实呢，最露陷的地方，是你身上有硝烟的味道。”杰森认真地说出第三条判断，“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红头罩低声笑起来，“让你知道也没关系，我是个法外者，路遇不平会拔刀相助，世界毁灭也会尽力去拯救，但我的行事比较激进，总是无视法律，破坏秩序，游走在灰色地带，所以有不少人不喜欢我这种人，说我是个刺头。”
“你让我想起罗宾汉，他会劫富济贫做好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惩治坏人。”杰森咯咯笑起来，“你把自己说的很无法无天，但你在做好事对吗？”
“但愿是。”
“你知道吗？”
“什么？”
“你刚刚那种描述的人物的定位。”
“怎么？”
“在我们的世界，这叫混沌善良。”
两人同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