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内奸浮出水面
这时候的郭晨已经发现，卧室里虽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无法确定博古架上的哪件瓷器会是死信箱，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却有纸片烧掉的灰烬，房间里有着刚刚烧过纸片的气味。
“请你马上出去！”掌柜看上去已经忍无可忍。
见状，郭晨只好对掌柜说道：“我那个皮夹里有一张大额的欠条，很重要的，我必须要找到，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可刚才不是说过嘛，没人捡到过你的皮夹，请吧——”掌柜不耐烦地冲郭晨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我刚才看到，昨天晚上的两位伙计，好像今天不在店里啊，你能不能再帮忙问问那两个伙计，有没有捡到？”郭晨道。
“这样吧，你留个地址，或者留个联系方式，等晚上他们两个来的时候，我再问一下他们，要是真的捡到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掌柜道。
“好吧，晚上我再过来一趟。”郭晨道，走出卧室。
“我不是说过嘛，要是有人捡到，肯定会送给你还的，要是没人捡到，你再来10次都没用。”掌柜不耐烦道。
“好吧。”郭晨见状，只好走到外间，又到处看了一下，还是不能确定，哪个部位会是死信箱，只好冲掌柜打了声招呼，走出福祥酒馆。
当古千峰听完郭晨的述说，夸赞他道：“你的处置非常合理，能够随机应变，还留下了下次进入福祥酒馆查看的理由。”
“法租界的那位同志，跟着刘春发回到货场，也没发现他有其他可疑之处。”郭晨道，“我当时本来想跟着杨广宁，看他接下来去哪里，干什么的，后来还是放弃了。”
“你做的对。”古千峰道，“杨广宁进入福祥酒馆，肯定是投放情报的，他离开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再跟着他，非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弄不好还会惊动他。”
“王老师，您觉得，这个杨广宁真的有问题？”郭晨问。
“现在还不好说。”古千峰道，“这样吧，你再说说你对杨广宁的了解，越详细越好。”
“好吧。”郭晨道，“两年前，我们在南市，是同一个联络点的，在一起差不多一年时间。
但自从民国20年5月份的那次大劫难，我们被特务追捕走散后，直到半年后，才在英租界重新会面，然后被分到了英租界两个不同的联络点……”
“这么说，民国20年5月到年底，这个杨广宁的情况，谁都不了解？”古千峰问。
“可以这么说。”
“那民国20年年底到现在，谁最了解杨广宁的情况？”古千峰问。
“当然是孙茂林同志，他是英租界所有联络点的总负责人。”郭晨道。
“重新跟杨广宁会面后，你有没有注意到，杨广宁身上有没有受刑留下的伤疤？”古千峰问。
“还真没注意到。”郭晨道，“他身上不知道，脸上是没有。这近两年的时间里，我跟他也没有什么联系。孙茂林同志应该知道吧。”
“那在你的印象里，杨广宁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因为掩护身份的关系，他这人交往比较复杂。”郭晨道，“他对烟酒有些研究，也会抽烟，也会喝酒，酒量还相当不错，从来没看到他喝醉过。”
“那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吗？比如吃喝嫖赌，贪图享乐，虚荣心强？”
“这个，好像没有。”郭晨道，“至少两年前没有。但他喝酒抽烟是有的，喝的都是价格不高的酒，抽的都是平常的烟。”
“你怀疑，那家福祥酒馆就是党务调查科的一个联络点，里面设有死信箱，杨广宁负责将情报放入死信箱，刘春发负责取情报，然后交给特务？”古千峰问。
“不对。”郭晨道，“如果杨广宁单纯是去放情报的，那特务直接拿去就行了，没必要再由刘春发拿去交给特务。
我认为，杨广宁是去放情报和取情报的，刘春发也是去放情报和取情报的。
杨广宁放下情报后，拿了特务留给他的指示，看过就烧掉了，然后迅速离开。
特务拿了杨广宁放的情报后，又放入了给刘春发的指示，刘春发放下情报，取了指示，看过烧掉指示后，又离开了。
整个过程应该是这样。”
“这么说，今天在福祥酒馆发现杨广宁，也是碰巧了？”古千峰问，“你以前从未来过这个福祥酒馆？”
“可以这么说。”郭晨道，“包括在福祥酒馆发现刘春发，也是因为之前有同志在那里见到过他，也是不确定的。”
“那法租界的同志有没有怀疑过这个福祥酒馆？”古千峰问。
“我问过那三名同志，他们说，不清楚。”郭晨道。
又问了郭晨一些问题后，古千峰给郭晨分配了任务。
由于张书勤已经通过孙茂林交代郭晨，一切都听王老师的，随时配合王老师工作，郭晨对这个王老师又是相当钦佩的，当然积极配合。
一个小时后，古千峰又去跟孙茂林碰了头，向他了解杨广宁的情况。
但孙茂林对杨广宁的评价却是不错的，说他虽然经营着烟酒批发行，每年为组织提供不少的经费，但个人却不是那种喜欢享受的人，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应酬，也是为了为组织搜集情报。
就搜集情报来说，杨广宁每年搜集的情报，在英租界几个联络点的情报人员里面，是最多的。
孙茂林还提到了杨广宁为5号同志挡子弹的事情，对他赞不绝口。
见孙茂林对杨广宁如此夸赞，古千峰只有提醒他，关于组织上了解杨广宁情况的事情，必须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惊动杨广宁。
孙茂林见古千峰对他都不放心，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便带点情绪地说道：“王老师在侦查和反侦察上有一套，我不否认，可你来到南城，毕竟才一个月时间，对于我们南城的组织和同志，可能还不是很了解。
我实在想不通，像杨广宁这么优秀的同志，上级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觉得，王老师现在最应该去做的，是想办法搞清楚那7名获救同志的真实情况，而不是捕风捉影地去查我们不需要甄别的好同志。”
见孙茂林有点激动，古千峰又不能将真实情况告诉他，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一定相信，便冲他笑笑，和颜悦色道：“老孙同志，先不要激动嘛，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现在要了解每一位组织里面的老同志，这并非说明，了解谁，谁就有问题。
我来南城以后，第1个了解的，就是三号同志，难道说三好同志也有问题了？
接下来还要了解4号同志、5号同志和你老孙，难道大家都有问题了？”
“可问题是，有这个必要吗？”孙茂林道，“现在甄别那七名同志，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这不浪费时间吗？”
“这是上级组织要求的，上级自然有上级的打算，现在还需要保密，就连4号同志和5号同志都还不知道。”古千峰道，“组织的保密原则，你应该清楚吧？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3号同志。”
“好啦，我也就是有点不明白。”毕竟是老同志了，见古千峰这么说，孙茂林只好说道，“你既然这么说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感谢老孙同志理解。”古千峰道，“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革命，一点就透。”
见古千峰如此，孙茂林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