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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一番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席话也把张海客震住了,楞了足足有半响,张海客才勉强回过神,笑的丧心病狂,“可怜的小三爷,摊上这样的师父简直倒八辈子血霉了。”

齐苏也实在难以评价,黑瞎子的脑回路清奇的不像个人类,无语了一阵后,干脆一甩袖子,径直跳进了不远处的地下通道。

这下面的建造风格很像实验室,齐苏仔细打量起这个地方,却发现这房间的布局十分简陋,视线下意识的转向跟着跳下来的黑瞎子。

“小三爷和他二货伙计果然都还活着。”黑瞎子双手抱着肩,眸光闪动,正目不转盯的盯着地上两排清晰的脚印,语气充斥着欣慰。

瞥到齐苏的视线,黑瞎子微微直起身,脸上带着痞气十足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正要展开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对黑瞎子相当了解的齐苏察觉到苗头,瞪了他一眼。

“你给我闭嘴,我暂时不想听到你哇哇乱叫。”

黑瞎子摊开手,表情无限的委屈,他都没来得及表发演讲呢,齐苏心情不爽的揉揉脸,无奈的挪开了视线,认识这个糟心玩意儿,是他咎由自取。

短暂的交谈过后,气氛渐渐变的微妙起来,队里没人说话,为了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氛围,黑瞎子四处张望,没多久他就揽到墙上显示出一个骨节分明,纤细瘦长的手印。

“比哑巴的手还细,”黑瞎子停下步子驻足观察,眉头紧蹙,“这东西怎么有四指,不对啊,即便要折断发丘指,也不该是四根手指,他佛爷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费余力的迫害自家族人…”

张海客站在一旁,见黑瞎子不停的碎碎念,听的头都大了几圈,张海客想吐槽一下,不是每一个姓张的都有发丘指。

黎簇同样满头雾水,不解道,“这四指有什么说道?”

黑瞎子不想误人子弟,便很光棍的耸耸肩,表示他不是特别清楚,张海言开始没话找话,“你不是活得久吗?”

“大哥,我是活了很长时间,但不代表我是先知,你们两个不也差不多和我一样大,知道的还没我多。”黑瞎子大声的辩驳,他才不背这黑锅。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张海客,而成为焦点的张海客神色坦然,嚼着几乎快被咬烂的烟头,疯狂甩锅。

“都看我做什么,我当年都自顾不暇了,古潼京是佛爷秘密督建的,我那时又没来过这,与其问我,你们不如直接去找张副官,他肯定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苏难翻着大大的白眼,张海客这样说就没劲透了,谁不知道张鈤山的存在,问题是她现在的身份非常敏感,没底气直面张鈤山。

张海客邪邪一笑,方法都教给苏难了,用不用端看她怎么想的,能给张鈤山添点堵,张海客表示喜闻乐见。

齐苏这会满心满脑全是吴斜的身影,实在没功夫和那个精力跟他们玩你画我猜的小游戏,齐苏轻轻叹了口气,催促道。

“找到小三爷要紧,这些旁支末梢有空再研究也不迟。”

阿宁跟着点头,这底下的温度着实阴冷,再待下去对身体不好。

很快齐苏就发现,这个地下工程的规模似乎很庞大,他们在里面溜了将近四五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吴斜和他二货伙计的踪影,渐渐齐苏的心情开始焦躁起来,其他人被齐苏的情绪感染,也变得不太乐观。

张海客牙疼道,“这吴斜怎么倒哪都走背运。”

同时庆幸不已,还好他只是假扮吴斜,没有奇奇怪怪的属性加成。

苏难倒是老神在在,神情一片宁静,毕竟吴斜不是她的心腹伙计,是生是死都毫无瓜葛。

……

烈日高照,千里无人烟的沙漠腹地竟然罕见的迎来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领头是一个头发细长,扎着马尾的男子,长相颇为秀雅,穿着黑色的劲装,面色冷酷,一语未发的低头看着指南针。

如果齐苏几人在这,一定非常的惊讶,因为这男人的相貌居然酷似刘丧。

“还要多久到达古潼京。”汪灿看了眼手中的指南针,就烦躁的扔给了身后的伙计,冷厉的目光遥望向虚空。

伙计也不敢迟疑,估算了一下时间,忐忑道,“爷,大概还有三天。”

汪灿一张本来就不太高涨的脸庞当场黑了下来,古潼京是所有汪家成员都非常执着的东西,如今终于看到一点希望,汪灿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苏难身边。

然而现实是,虽然目前有了古潼京的消息,汪灿却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沙漠气候酷热难耐,汪灿此刻已经被黏糊的汗水湿透,裸露的肌肤入手滚烫,烈日下,仿佛全身冒着热气。

汪灿快速的向着前方跋涉,用手不停的往脸上扇着风,虽然这样做的效果约等于无。

在他们一行翻过足有半人高的沙丘之后,一个眼尖的下属突然惊道,“头,好像有汽车开过来…”

“干…”汪灿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心情跟着紧张起来。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到人烟并不是件好事,因为这是去往古潼京的必经之路,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汪灿想的很深,思忖了会,目光沉沉的盯着飞驰而过的汽车,琢磨着要不来个半途截胡。

与此同时,汽车里的佣兵模样的江子算眼神专注的盯着前面的路况,沙漠的环境太过恶劣,不注意点很容易陷到流沙里。

江子算是阿宁的弟弟,十分敬重阿宁这个姐姐,之前因为顾忌着裘德考,汪子算怕影响到阿宁的地位,所以从不跟她一块行动。

现如今,裘德考那死老头坟头杂草都有三尺高了,再没什么能压制住江子算这颗躁动不安的心。

蓦地,警惕性极强的江子算踩了下刹车,沙子和车胎产生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最后越野车停了下来。

出于敏锐的第六感,直觉告诉江子算似乎被人给盯上了。

“好强的战斗反应。”

沙丘背后,趴伏着的汪灿清晰的看到江子算下了汽车,手上端着狙击步枪,嘴角不由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

“头,做掉他?”

汪灿身旁一个短小精悍,面色凶狠的伙计盯着江子算看了眼,做着下切的手势。

汪灿目光微微闪烁,并没及时表态,而是摸着下巴做思考状,伙计也识趣的没去打搅他,足足沉吟了十几秒,汪灿还是没下定决心黑吃黑。

毕竟能来这的都不是易与之辈,要是失了手搞不好反而招惹一身骚。

“砰……”突然间,一声沉闷的枪声激起一大片黄沙,汪灿由于离得近,瞬间被飞扬的沙子糊了个满头满脸,伙计忍着笑,实在是憋的辛苦。

汪灿郁闷的抹了把脸。

粗糙的沙硕摩擦过娇嫩的皮肤,顿时泛起一片红色的痕迹,顾不得火辣辣的脸颊,汪灿都快气笑了。

“做掉他,死活算我的。”

汪灿咬着牙低吼,出道以来,只有他冒犯别人的份,现在倒好,竟然有不长眼的家伙挑衅他的地位和忍耐度。

听到汪灿下达的命令,几个训练有素的汪家伙计毫不迟疑,纷纷亮起手里的武器,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汪子算。

作为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佣兵,江子算当然是感应到了有几股凛冽的杀气冲他扑来。

江子算不慌不忙的抬起狙击步枪,精瘦有力的身躯紧贴着汽车,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对他有利的地形,而后粗犷的面容悄然绽放弑血的冰冷表情。

“来的正好,小爷的枪很久没有喂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