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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第一次来长安,以看望老领导的名义给干休所送年货,丁尚武已经坚持了五年。

每次都是老三样外加一些地方特产,东西算不上多值钱,走的也是公对公的形式,但这份心思能延续这么长时间,让李乐对丁胖子的“长情”也有些刮目相看。

只不过五年下来,除了麟州多了些老干部经常来考察,省里、市里多了些视察和指导工作的头头脑脑,报纸、新闻上的多了,一些可办可不办,可慢可不慢的地方项目和审批流程顺当了点,快了点,似乎对丁尚武个人来说,好像没多大帮助。

今年市里多次谈话,才让丁尚武“勉为其难”的接了一个排名并不是很靠前的副县长的差事,怎么看怎么都会让人觉得这人有些不思进取。

过完年,丁尚武就会从土地局局长的位子,变成副县长兼经贸委主任。

可是李乐清楚,这五年时间,丁尚武已经在麟州,有了“土地爷”的外号,一个部门,在他手里揉扁捏圆,变成了铁桶一块。

许多人官场文看多了,看习惯了三十处,四十厅的主角的爽文,都觉得一个县城的土地局长,一个正科级的岗位能有多大留恋,只有真正明白的,才知道这里面的含金量和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所蕴含的能量。

李乐笑道,“还是得恭喜,进班子了?”

丁尚武下巴上的五花三层,颤动几下,“嘿嘿,大伙儿帮忙,看我年纪大,照顾我,抬进去的。”

“那不挺好?分管呢?”

“老三样国土、环保,煤矿,再加上安监和一部分工业。”

“呵呵,那不就是轻车熟路?”李乐笑道。

“组织信任,再加上连续一千一百多天,无重大责任事故,算是给帮了忙。”丁尚武掏出烟,习惯性的要递给李乐,手伸到半截,想起李乐不抽烟,又塞到自己嘴里,“焦化厂的项目,市里计发委,赶在年前,通过了可行性研究报告和立项报告,年后就会在报到省里进行最后的批复,不过,也多是走个过场,毕竟这个项目已经列进了明年县里的三大和市里的十大项目。”

李乐盘算盘算,“从立项到最后能开工建设,一共二十四项审批,这才哪到哪儿。下面还有专家评审,环评,安评,节能评,职业病,再到土地预评,地质,水资源等等,手续多着呢。”

“关关难过关关过,总得各部门都得审批,一项项来吧。”

“你们不是找了专业的中介公司来操作这事儿的么,还操心什么,反正就是花钱呗。不过,我瞧你倒不是很急,不像老钱他们几个,三两天就一个电话,撵着你屁股追。”

“是不急。”李乐点点头,“几年了,眼瞅着煤价上涨,这还想着趁着行情好,赶紧多挣点。欠钱的滋味不好受哇。”

“嘿,银行的钱,慢慢还就是,现在不都说么,都是欠钱的是大爷。”

“银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到底,都是储户的,能赶紧还就赶紧还,再说,一个月下来的利息都够在长安买套房的了。”李乐嘀咕一句。

“还有,这边项目一共三期工程,每期投资额都在两个多亿,这些钱都的筹措,单靠万安自己,肯定不行,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丁尚武嘬了口咽,“资金上面,我再帮你申请申请,不一定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总能把你们的中介费给承包了。”

“哟,那谢谢了啊。”

“呵呵,要是前几年疯了一样的招商引资的时候,能给要的更多。”

“年代不一样了啊。”

“对了,土地那一块,我给市里申请,就在在岔口大风垣底下,国道旁边,划出了六百多亩工业用地,建了个煤产业工业发展园,等焦化厂项目开工,就按照省里对工业园区的政策文件,土地出让,税收,这几个方面,给些优惠条件。”丁尚武又说道。

“那土地出让金能到多少?”

“五十年,三万块钱一亩,你算算呗。”

“还成,毕竟都是种不了粮食的地,不过,我记得那边有原来的煤矿塌陷地?”

“边边上,我算了算焦化厂项目三期工程总用地,怎么都绕不开。”

李乐问道,“划进来的大概有多少?”

“不到五十亩的地方。”

“也不算小了。”

“这还是左算右算的,不行就等一二期项目投产之后,就把旁边的田地给变个性质,掏点补偿金给承包户。”

“别,该是啥就是啥,大不了想办法花钱治理,干点别的用。你改性质,就是个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爆。”

丁尚武犹豫了一下,“成,听你的。还有,市里前几天开会,刘市长私底下找我,让我能不能找你们问问,雍州市区边上,原本有一块已经倒闭的那个钢厂自建的焦化厂,能不能把那个给解决了。”

“啥意思?”

“工人,设备。”

“条件呢?”

“工人接收,设备拆走,然后在市区里,用一块儿商住用地,把钢厂焦化厂的地给置换了,不过面积肯定小了不少。估计也就能盖个几栋楼。”

李乐眼皮眨了眨,没回话。好一会,才问丁尚武,“你明天还是后天回麟州?”

丁尚武一听,笑了笑,“咋?请我吃饭?”

“钱总他们明天来,一起呗。”

“成!”

。。。。。。

丁尚武和付清梅还有干休所的头头聊了会天,又按照老规矩,让跟来的司机给拍了照,然后乐呵呵走人。

李乐进屋,瞧见地上的,带了包装的小米,大枣,拎起来掂了掂。

“呵呵,真是,年年送,也不换个样啊。”

付清梅听见,“换什么,这就挺好,年年来,这一车也不少钱了。”

“这不是代表老家人的一片心意么,再说,大家都有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是啊,这都送成习惯了,去年来的晚了几天,还有人打电话到干休所,问,怎么今年没发洋芋啊,等着炖牛肉呢,听听,就为了发的洋芋买的牛肉?”

“哈哈哈,这就是万事开头易,真没了,还觉得不舒服。”李乐笑道。

老太太一撇嘴,“都是些毛病,在位子上吆五喝六,下来了,也想着人念着,记着,供着。”

“人之常情么,您还看不明白?”

“是喽,想明白的活得长,想不明,难受的,两腿一伸,走人。”

“您别老是死啊活的,大过年的,不吉利。”

“怎么,管起我来了?”

“那是,想您健康长寿,就得管着您。”

“得,到底是大了,胆子也肥了。”付清梅指指李乐。

祖孙俩正聊着,郭铿在门口探过身,“李乐,出来,问你件事。”

“啥?还得去外面?”

付清梅推了推身旁的李乐,“你哥叫你,你就去,我这眯一会儿,别在这儿捣乱。”

“哦。”

出了屋,李乐被拉到院门旁边。

“咋?”

“我想问你呢,那个田有米的婚纱摄影店在哪儿?你知道不?”郭铿问道。

“没去过,但知道大概的地儿。”

“带我过去瞅瞅。”

“干嘛?开始行动了?”

“观察一下地形,还有敌情,顺便拍一张证件照。”

“你这理由,呵呵。”

“走不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