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的人可能都有点难缠。
叶晚闭着眼,脑袋一直往孟怀璟身上靠。
“头疼?”孟怀璟低低地问她。
叶晚点点头,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在往上涌,脑袋沉得发疼。
孟怀璟细心妥帖地给她揉捏,力道轻柔,“这样可以吗?”
叶晚拱着往他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嗯嗯。”
“睡吧,”孟怀璟低声哄她。
叶晚眼皮阖上,因为感冒,鼻子不太通气,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小口小口地辅助呼吸,发出可爱的打呼声。
孟怀璟目光深沉,落在叶晚泛着红晕的小脸上,看着她精致的眉头皱起小小的褶。
叶晚睡熟之后,孟怀璟动作很轻地起了身。
晚上的风已经带了冬天的味道,孟怀璟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修长冷白的指间燃着一点猩红。
他没什么烟瘾,偶尔会抽两根,大多数时候是因为叶晚,却没有在叶晚面前抽过几次。
孟怀璟阖了阖眼眸,漂亮性感的喉结轻滚,难耐地缩了一下眉心。
不知道在阳台站了多久,孟怀璟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等到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才走回房间。
刚打开房门,一阵细碎的呜咽声从床上传来。
孟怀璟大步走到床前,低头一看,叶晚还在睡觉,但是脸上沾满了泪水,正在小声抽泣。
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捏住,疼得人呼吸困难。
孟怀璟伸手擦拭叶晚脸颊上的泪水,有点手足无措,低声叫她:“晚晚,醒醒。”
叶晚做了个梦,梦到刚从叶家出来的第一年,寒假她没有地方去,只能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她生病了去医院,那个护士很凶,一直在埋怨她,骂她。
“是不是做噩梦了?醒醒,宝宝。”
“晚晚,宝贝……”
在护士的咒骂声中,叶晚似乎听到有人在温柔的叫自己的名字,她哽咽着醒来,看到孟怀璟坐在床头,温柔地抱着她。
叶晚抽噎:“你、你……”
孟怀璟松了一口气,低头亲亲她哭得红肿的眼皮,嗓音低沉,温柔如水。
“做噩梦了吗?”
叶晚“嗯”了一声,鼻音很重,“我吵醒你了吗?”
孟怀璟将她鬓角汗湿的碎发挽到耳后,“没有,我正好想起床去卫生间。”
叶晚眨了眨眼,朝他伸出手,“抱。”
就说了一个字,也足够让孟怀璟心疼。
他将叶晚抱在怀里。
叶晚的烧还没有完全退,在被窝里睡了一会儿,整个人又热又软。
孟怀璟细细地给她擦汗,又把被子拢起来盖在叶晚身后。
“梦到什么了?”
两人靠坐在床头,孟怀璟撕下她额头的退热贴,用手背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温度,好像是没那么热了。
叶晚趴在他怀里,时不时还抽噎一下。
她嗓音轻软,带着哭腔的声音透着委屈:“梦到那个护士,很凶,骂我为什么打点滴的时候睡觉。”
“可是我真的好困,而且血液回流已经很疼了,她为什么还要骂我。”
孟怀璟心脏紧缩了一下,揽着叶晚的力道更重了一些,他隐隐感觉到,这大概是真的发生在叶晚身上的事情。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叶晚说:“好像是你出国的第一年吧?”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去医院的吗?”
叶晚点点头,“我之后都是自己买药吃,在家躺几天就好了,反正每年都这样,我也早就习惯了。”
孟怀璟垂着眼睛,视线落在叶晚发顶,漆黑的眼眸里是浓厚得化不开的情绪。
他刚才在阳台抽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忽然有了答案。
叶晚只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捱过这样的日子,往年也没有他在身边,她从来都是自己吃药睡觉,过几天就好了。
孟怀璟感觉到被叶晚压着的胸膛下面的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
托在叶晚腰背的大手微微用力,把人往上提,叶晚本来就是侧躺着被他抱在怀里,这一下都快坐在他身上了。
抽噎一下子止住,她红着眼眶,泪眼朦胧:“你干嘛?”
孟怀璟偏头,细密地吻她的脸,从眉尾流连到唇角,被叶晚止住。
“我感冒了,会传染。”她声音细细的,又软又轻,眼神无辜,不让孟怀璟亲自己。
孟怀璟喉结轻滚,鸦睫微闪,“好。”
他目光很沉,漆黑的眸子里是叶晚看不懂的情绪。
孟怀璟说:“以后有我。”
叶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又听到孟怀璟低沉温润的声音,很轻。
他轻抚她的背脊,“以后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叶小晚……”
“你可以尝试多依赖我一点,反正我这辈子不会有别人,照顾你,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你在我这里,永远都可以做小孩,生病了可以找我,开心了也可以和我分享,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我说,我求之不得,甘之如饴,知道吗?”
“只要是你,都可以。”
叶晚的眼睛毫无征兆地落下一颗泪珠,划过脸庞,滴在孟怀璟手背。
孟怀璟很轻地叹了一声:“我刚才还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敞开心扉,这下好了,敞不敞开还不知道,多说两句又把你惹哭了。”
叶晚扑在他怀里哭了个畅快。
孟怀璟就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气。
叶晚哭够了,闷着声音说出一句:“我饿了。”
孟怀璟嘴角轻轻绽开,抱着她起身,“想吃什么?”
叶晚把腿盘在他腰腹上,“想吃什么你都给我做吗?”
孟怀璟从旁边的衣架上抽出一件外套,披在叶晚身上,嗓音含笑,宠溺地说:“都可以,不会也可以学。”
来到客厅之后,孟怀璟首先给叶晚量了体温,温度降下去了一点,他打开一张新的退烧贴,贴在叶晚额头。
“先坐着。”
他去小黑的房间,把正在睡觉的小黑拎了出来,放在叶晚怀里。
“陪陪你妈,都快变成小哭包了。”
小黑舔了舔叶晚的手背,好像是感知到了叶晚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安抚她。
叶晚仰起头,刚刚哭过的眼睛,眼眶还泛着红,漂亮的小脸看起来精致又脆弱。
“我想吃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