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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飞燕眼底的不甘转瞬即逝,随即抬起头,又恢复了那副柔弱却带着几分倔强的模样,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瞧着愈发惹人怜惜:“ 我那住处偏僻,有些话在会客厅也不便细说,不如…… 麻烦花公子和唐大小姐现在就随我去舍下做客?也好让我尽一份地主之谊,顺便将那些冤屈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与二位听。”

她这话一出,杨玉环手中的画笔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影。她抬眸看向上官飞燕,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你住处偏远,我们贸然前往恐多有不便。不如你给个地址,明日我们得空了,自己过去便是。”

“两位是救我于危难的贵客,小女子怎么能让二位辛苦跑一趟?” 上官飞燕连忙摆手,语气愈发恳切,“自然是我派人来接才显诚意。

更何况,这些年为了躲避那些叛徒,我们住的地方实在是偏僻秘密的紧……”

她坚持得紧,一双眸子水汪汪地望着花满楼,显然是算准了他心软。

杨玉环挑眉,心中冷笑。这上官飞燕倒是急不可耐,生怕夜长梦多。她瞥了眼身旁的花满楼,见他神色平静,便开口道:“既然你这般坚持,那便明日来接吧。今日我和满楼还有要事处理,实在抽不开身。”

上官飞燕还想再争取,想说 “事不宜迟”,可对上杨玉环那双清明锐利的眼睛,那眼神里的不容置疑让她心头一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再纠缠下去反而会引起怀疑,只能点头应下:“好…… 只是此事关乎我父王的冤屈,也怕走漏风声被仇人察觉,明日子时,我派人来府外接二位,可好?”

子时夜深人静,确实不易引人注意。杨玉环和花满楼交换了一个眼神,花满楼轻轻颔首:“便依你所言。”

上官飞燕心中大石落地,连忙躬身道谢:“多谢二位成全!明日我定让人准时等候,绝不耽误。” 说罢,她又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才提着裙摆,缓步离开了花府。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庭院外,杨玉环才将画笔搁在笔洗中,墨汁溅起细小的水花。她转头看向花满楼,有些不悦的说道:“她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明摆着是个骗子,你还要帮她?”

花满楼指尖摩挲着袖口的布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凭你我的本事,她若真敢针对我们,麻烦的只会是她自己。你没听出来吗?她来这一趟,主要目的不是你我,而是陆小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陆小凤那个人,你也知道,最是爱凑热闹,闲不住。这些日子他四处游荡,怕是早就觉得无趣了。如今有这么一桩‘复国报仇’的大戏摆在他面前,他定然会兴致勃勃地凑上来。让他有点事情做,他肯定会高兴的,不是吗?”

“更何况,” 花满楼的语气多了几分审慎,“我总觉得,上官飞燕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即便我们今日拒绝了她,她和她背后的人若有心,还是会想方设法把我们卷入其中。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入局,也好看清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杨玉环闻言,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上官飞燕不过是枚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自以为聪明,实则早已被人拿捏。她与霍休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迟早会引火烧身。

“好吧。” 杨玉环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明日子时,我们便去会会她。也好看看,这大金鹏国的‘末代公主’,到底藏着多少猫腻。只是你得答应我,凡事多留个心眼,别真被她的眼泪骗了去。”

花满楼失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放心,有你在身边,我怎会那般糊涂?何况他以为我还是个瞎子,是藏也不藏,我没那么蠢,明知是把戏,相信她。”

夜色如墨,子时的梆子声刚过,花满楼的小楼外便传来一阵细碎的铃铛声,打破了深夜的静谧。那铃声清脆却不刺耳,一下下飘进院中,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隐秘感,反倒显得格外扎眼。

花满楼和杨玉环早已收拾妥当,闻声对视一眼,并肩走出房门,只见院外停着三顶小巧的青竹轿,轿身蒙着黑布,四角却各挂着一枚银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轿旁站着四名身着黑衣的轿夫,身形挺拔,面色肃穆,而轿前立着的,正是一袭玄色宫装的 女子。

她与闯入院中的上官飞燕有六七分相似 —— 同样是柳叶眉、杏核眼,鼻梁秀挺,唇线分明,连眉眼间那点天然的灵动都如出一辙。可气质却截然不同:上官飞燕的灵动带着几分狡黠与轻浮,而眼前这女子,虽也是一身劲装,长发高束成凌云髻,发间仅插一支素银簪,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矜贵气度。她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沉静如潭,哪怕刻意压低了姿态,也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端庄,竟与身旁的杨玉环有几分神似 —— 都是那种看似温婉,实则骨子里带着锋芒与笃定的模样。

见花满楼和杨玉环出来,她并未像上官飞燕那般急于上前,而是缓缓抬手,对着两人微微躬身行礼,动作优雅得体,语气压得低沉却清晰,刻意营造出亡国公主的隐忍与郑重:“花公子,唐大小姐,我是大金鹏国的丹凤公主,也是飞燕的表姐,想必她和你们说起过我,让二位久候了。夜色已深,恐遭仇家眼线窥探,我们即刻出发吧。”

杨玉环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这上官飞燕的易容术不错,表姐妹之间本来就容貌相似,这点通过化妆就可以改变,难得的是气质上面的伪装,两个人性格不同,要想伪装成对方,要足够的熟悉,也要足够的心性。

她转而扫过那三顶挂着铃铛的轿子,又看了看那四位神色凝重、如同迎送皇室般的轿夫,不由得在心底憋笑。

口口声声说怕走漏风声,要隐秘行事,却给轿子栓上铃铛,走路叮叮当当,生怕别人听不到;又让轿夫摆出这般声势浩大的阵仗,活脱脱像是在迎接王公贵族,这般矛盾的做法,实在让人觉得滑稽。

花满楼看到了他们的做派,哪里有半分隐秘的样子?他嘴角微微勾起,强忍着笑意,配合着 “上官丹凤” 的语气,温声道:“有劳丹凤公主费心安排。”

“二位是愿为大金鹏国主持公道的贵客,自然该受这般礼遇。”“上官丹凤” 并未察觉两人的异样,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侧身让出道路,语气里的哀戚恰到好处,“这三顶轿子,二位各乘一顶,轿夫皆是我国旧部,脚程快且熟悉路线,定能避开仇家耳目,安全将二位送到住处。”

杨玉环强忍着笑意,故意问道:“丹凤公主,你这轿子上挂着铃铛,走路声响不小,若是被仇家眼线听到了,岂不是容易走漏风声?”

“上官丹凤”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她原本是想弄出些皇室规矩,震慑一下杨玉环,在花满楼面前刷一下存在感,没想到弄巧成拙。

“好了不要多说,不是很着急吗我们?我们出发吧。”花满楼抬起扇子盖住了自己勾起的嘴角。

“上官丹凤” 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花满楼一眼,连忙摆手道:“二位客气了,请上轿吧。”

轿夫们立刻上前,恭敬地掀开轿帘。等到两个人上了轿子,“上官丹凤” 对着轿夫们使了个眼色,四名轿夫立刻抬起轿子,脚步沉稳地朝着城外走去。

轿子缓缓前行,铃铛声一路相伴,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杨玉环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铃铛声和轿夫们整齐的脚步声,不由得在心底暗笑。这哪里是隐秘出行,分明是在昭告天下 “我们要去做秘密事”。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假扮上官丹凤的上官飞燕,为了这场戏,到底还准备了多少滑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