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笙,桃花开了。”
“是呀!该回去了。”
时空轮转,洛怀笙和锦瑟回到渔村。
桃花盛开,一群孩子正围在一堆推推搡搡,像在与何人纠缠不清,吵闹着要听故事。
“月姐姐,你就讲讲嘛!”
“讲讲嘛!讲讲嘛!求你了。”
“好!”
只见桃花树下,一袭白衣,宛若九天霜华,是一位女子。她的眼中流淌着古老而冷漠的光,声音如山峦般飘荡虚空,却散发着超越天地法则的气息。一股混沌般的气息倾泻而出……
“那我就讲个蓬莱仙山的故事!”
“好呀!好呀!”
孩子们围坐在她身旁,许是错觉,那女子明明就是一个孩子王,拍了拍身旁男孩的两个小髻,于是开始讲起故事来。
“那你们可要认真听啊!”
“嗯!”
“东海之上,有仙山蓬莱,常隐于万顷波涛与云海之间,凡人只见雾影,不见真形。山中有瑶台玉阶,流泉叮咚,百鸟齐鸣,四季花开不谢……
蟠桃一株,立于山巅,根盘苍石,枝干入云。花开如朝霞漫卷,果熟似赤玉生辉。传说得此果一枚,便可脱凡骨而成仙。然蟠桃三千年一熟,由金龙绕枝护守,仙凡皆不可近。
书生柳长风,本是南国才子,因避乱世而泛舟海上,忽遇狂风,浪涌如山,舟覆人散。醒来时,已在蓬莱之巅,桃花正盛,香风拂面。
他循声而行,见一女子立于花下,衣袂飘飘,眸若秋水,眉间一点朱砂似落霞。女子名瑶光,乃蟠桃之守者,受天条所束,不得离山半步。
柳长风与瑶光日日对坐,谈琴赋诗,观云海,听潮声。不觉三千年之期将近,蟠桃初熟。瑶光知他终要离去,取出一枚桃核,轻声道:“若你还记得我,便在三千年后种下它。”
柳长风回至人间,桃核如心,不敢或离。沧海桑田,他由青丝到白发,终究未能再见蓬莱。临终前,他将桃核埋在东海之滨。
三千年后,东海之岸生出一株小桃树,花开如雪,香透千里。海风卷来仙乐,一位白衣女子立在树下,眼中盛着千年的等待。”
……
“月姐姐月姐姐,东海在哪儿呀?”
“东海就在眼前呀!”
“那蓬莱仙山呢?”
“蓬莱仙山嘛?我想想,蓬莱就在脚下,仙山就在,”女子指了指后山,“它就是仙山!”
“真的吗?”
“真的!”
“那为什么我们看不见呢?”
“此等玄妙之境,岂是尔等凡人能看见的!除非修道!对,除非修道成仙!”
“那我要修道!”
“我也要!”
“我也要!”
“好!大家都有份!”
桃花树下言笑晏晏,洛怀笙和锦瑟恍然回头。仙山巍峨耸立,却没有蓬莱仙宗,只有满山盛开的桃花。
“洛怀笙,这个时空还没有蓬莱!”
“看来时空还是被重置了!”
锦瑟几乎不敢相信,“是哪里出了错呢?”
洛怀笙恍然大悟,“是时空规则!时空规则限制了唯一时空之主。所以不论如何改变,都只会存在一位时空之主!时空主宰在制定时空法则时,早就完成了闭环机制!”
锦瑟惊恐道:“那归墟呢?十二时空守望者呢?”
“如果猜的没错,归墟已经回归原始形态。而十二时空守望者,或许回到各个核心世界,成为十二时空守护者;又或许并不存在于最初的时空……”
“那她,是谁?”
二人望向那桃花树下的白衣女子。
孩子们仍围得水泄不通,那白衣女子掏出一枚黝黑的陨铁戒指,随后捏了一个剑字决,只见一缕金光从指间涌出,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戒指里取了出来。
“喏,这颗石头就是修道关键,我送给你们了!它叫祈光石!”
这颗石头在女子的掌心闪闪发光,正是那七彩虹光。
……
锦瑟不禁捂住嘴巴,“这颗石头?”
洛怀笙确认道:“是归墟之心!”
洛怀笙和锦瑟正要上前,忽然一阵风吹过,两人的身体像是开了裂缝,裂缝中透出金光,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在崩裂!洛怀笙挣扎着试图催动逆灵诀,可根本无济于事。洛怀笙这才发现,从一回到渔村,渔村的人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和锦瑟。
“不好!我们也被重置了!”
“洛怀笙!”
“锦瑟!”
洛怀笙和锦瑟顿时被拉入虚空,消失在仙山飘落的花瓣里……
……
至此,子桑不寿的故事完结。
“子桑先生,洛怀笙和锦瑟最后去哪了?”
“他们很幸运,回到了同一时空。”
子桑不寿再次拿起那柄旧玉笛,“故事的结局,并非真正的结局。其实姑娘早就应该猜到了。”
“先生就是洛怀笙。”
“嗯。只是这一次时空重置,我并未修炼过《逆灵诀》,因为那位白发仙尊再未出现。因灵根残缺,我修炼至今仍停留在化炁一层,始终无法感应灵气。后来少宗主子桑不移带领族人因寻找天山雪,而我则留守蓬莱。造化弄人,子桑不移和族人们皆殒命于雪山,家师无方真人破例将我收为内门弟子,改名子桑不寿,被委以宗门重任。听完我的故事,姑娘可明白自己为何而来?”
“我心中有惑,走遍四海八荒,当然是为初心而来。”
“敢问姑娘,这一次的时空,结局是否会有不同?”
“天道自然。”
“那么此时此刻,姑娘的决定呢?”
“先生早已知晓我的决定。若打开空间之门改变宿命,时空之境必定错乱,正如先生所经历,届时归墟再次失控,多重世界将陷入无止境的循环和轮回!因此我虽然来蓬莱,却不会复活子桑族人。”
“姑娘不愿再干扰归墟,皆因时空规则从不会改变。天道自然,我想姑娘的初心亦然。”
“天道之下,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我不明白,为何只有神洲大陆在奉行姑娘所谓的天道?而其他大陆,姑娘就可以为之破例,篡改规则?”
“规则外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如果子桑先生不知道,那么洛怀笙和锦瑟一定知道。”
“……”
子桑不寿看向那女子,重新认识眼前女子。她的眼睛透露出智慧和平静,眼中仿佛有着无尽的宽容和深邃的思考;她的面容庄重而和谐,面部线条匀称,没有刻意隐藏纹路,岁月与经历留下的痕迹似乎在她看来都是修行的一部分,面容散发自然光彩,仿佛与宇宙能量相通;她的微笑温暖而宽容,饱含慈悲与智慧,具有解脱尘世烦扰的力量;她的皮肤洁白纯净,这种纯净不仅是外在的,更是内心净化和修行的成果。
“子桑先生保重!”
女子正要离去,却被子桑不寿唤住。
“姑娘留步!”
“先生还有何事?”
“恕我愚钝。”
子桑不寿清楚,时空重置,再也没有万千修道者,没有归墟,没有守望者,更没有真正的《逆灵诀》。这个时空秩序井然,时空之主既是主宰者,又是时空的一部分,在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是他作为洛怀笙曾梦想的平静生活。而作为子桑不寿,他还肩负着振兴子桑一族的责任。
“经历齐越一行,我才知昔日大地荒芜,姑娘游历八荒,创立宏图,以四象和星宿连接四海五洲。蓬莱封闭已久,为了生存将来必定要跨过大海。”子桑不寿行礼道,“我斗胆想请姑娘在星图上为蓬莱填上一笔。”
“祈光石自会做出选择。”
“多谢姑娘。”
女子于是朝山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