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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请,聆听我的声音 > 第33章 总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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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的日子一如门前小河淌水,眨眼已是三月有余。

告努赤足靠在竹床边上,手腕脚腕爬着无数蛇蝎。

若是有人能按下心头恐惧仔细观察少女,会发现她的瞳孔在逐渐涣散出黑色,像要侵蚀周遭的眼白一般。

告努感受着那些小生命传来的悸动,轻轻一叹。

“阿努…”

门口传来拐杖声,告努下意识抬头,老人清淡笑着坐到她旁边,轻轻握住她手指:

“…最近怎么样?没什么特别感觉吧。”

“没有,它们都很听话…只是我炼的毒还不够烈,好像——没办法像婆婆一样挥挥手就能解决敌人。”

“我这老骨头哪有那么厉害…”

告里摸索着少女日益滑腻的肌肤,轻轻提醒,

“今天要学这最后一门,也是咱族女娃最重要的一味蛊了。有信心吗?”

听她说起这个,告努来了精神头,驱使着蛇蝎爬远,自己起身扑到婆婆身边,

“婆婆教我!最后一门蛊术一定最厉害吧!是不是那种动动手指就能杀人无数的神仙技法?”

“对,也不对。”告里手指放在唇边,“这一味,叫情蛊。”

“情蛊?啊…那有什么意思啊?”

告努眼皮耷拉下来,闷闷坐回原位,

“费一番功夫,获得一份虚假的爱,不出于对方本心的爱——多没劲!”

告里摸摸她头发:“谁说情蛊只能给情人下了?”

告努被这话惊了一下,一连串点子从脑海里往外蹦,

“对啊对啊…还是婆婆厉害,我可以用情蛊控制那些侵犯我们家乡的畜生,让他们自相残杀!”

“还不止如此。”

告努闷了半天,实在想不出答案,

“婆婆您就别卖关子了,教教我么…”

告里把女孩拉入怀中,轻声轻语:“情蛊不止是控制,更是在你与施术对象之间建立一种牢不可破的联系。

无论生老病死,你们互相之间都有感应,甚至能在一定范围内传递心思。相当于世上多了另一个自己…”

告努眼睛闪着星星:“这么强,那我一直用情蛊,岂不是可以不停换躯体,最后实现长生不老?”

“小丫头脑袋转得倒是挺快…”

告里笑笑,又摇摇头,

“但是不行啊,情蛊的制作需要一口心血,哪怕是我们被各种蛊术强化过的身体。一生也只能吐出一口,用术过度轻则气虚血短,重则横死当场。”

她指指那些蛇蝎,

“而且…那中了情蛊的人,虽然夸张些说是另一个你,却也像这些孩子一样依附于你。本体死了,他们也会直接丧失控制。”

告努略有失望,但她很清楚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代价,很快中肯评价:

“嗯…确如婆婆所说,这情蛊能影响人心,怎么说…也怪奇异的。”

“方法我交给你,但三年之内除非生死一线,你不要使用。”

“为什么?”

“你还小,没见过多少人,也不晓得这世间的恶能够有多纯粹。三年,以阿努的脑子,足以知晓这个中人情,倒是再做判断,免得后悔。”

告努似懂非懂,默默记着老者所传授的法诀。

“会了吗?”

“会了。”

“自己试试。”

告努把鲜红色花叶和花枝放到特制的银盅里,撒入婆婆递来的酒液。

那些固体液体很快黏连在枝干上,形成一种橡皮泥般的粘土感。

她伸手拿出那吸饱液体的树枝,奇异香气蔓延四周。告里婆婆满意点头,

“阿努,如果有一天你想动用这情蛊,就吞下这个…”

告努接过她递来的泥丸,微微讶异,

“婆婆,这是…”

“这是【守身丸】——”

告努听见这个药名,面色有些难看,

“婆婆,这就是那个…为了保护女生贞洁做出来的自杀药吗?”

告里婆婆注意到女孩的情绪,轻轻抚着她后背,

“孩子,这东西…只是一个物件,具体怎么用,为什么用,要看人。

就修行情蛊来说,这个剂量刚刚好够刺激身体呕出一口心血…到时候,你让这树枝吸饱你的鲜血,自然可以使用。”

告努紧抿唇瓣:“…婆婆,直接用这个点一下那人就可以吗?”

“对,但一定要触到肌肤上,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那如果…对方有抵抗呢?”

“人都是肉长的,都有七情六欲,不会有人能抵抗的。”

“万一有呢?”

告里转头望向门外阴沉的天气,

“如果有人能抵得住情蛊侵蚀,蛊术的从属关系就会颠倒。就相当于…你会作为另一个人的自己,被动地和那人心灵相通。”

女孩若有所思点点头,把树枝妥善收好,主动走到老者身边,

“婆婆,我学成所有蛊术了。那您是不是可以多休息一些了?”

“傻丫头…”告里用手指戳戳她额头,

“…你不一直向往山外的世界吗?去中原看看吧,三年时间,足够你熟悉这个世道了。”

告努急了,“婆婆您要赶我走吗?”

“不…我恰恰是想要你回来的。”告里笑笑,“这是…我们每一代继承人必经的一环,出去见世面,才能安心守在这村子里。”

告努似懂非懂:“是因为外面不好吗?”

婆婆没有回话,在身旁女孩搀扶下坐到竹屋木板上。她的牙齿如树干被岁月蚕食,只剩下漆黑的孔洞。

告努盯了一会儿,

“婆婆,我可以不走吗?”

“这条路你总归要走的。”

“必须是现在吗?”

“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告里拉过女孩双手,眼底神色熹微,

“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老人家,但…只有你出去了,你成长起来,才能庇护我们。”

告努何尝不清楚,只是理性和感性的界限总在某些时刻模糊不清。

“婆婆,我听话。”

告努背着远比自己身材大的行囊走到村外,小姐妹们抹着眼泪送别。

她却只是冲她们笑笑,“我又不是不回来,三年之后见吧。”

她们哭着答应,同乡的几个小伙子过来帮她打点行装。其中几个神情糯糯的,腰间笛子被风吹起沙沙声。

告努摆摆手,

“我会捎来外面的消息,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