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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厉脸色剧变,“你敢!”

“有何不敢?”黑袍长老直接当着栾厉的面,一巴掌拍死几名练气期的弟子。

“我黑林窟的背后可是坤幽门,你敢灭我黑林窟,那你脉神山必将不复存在!”栾厉狠毒说道。

“哦,是吗,如果黑林窟的背后真的是坤幽门,那你方才为何不说,现在死到临头才搬出来?”黑袍长老冷笑道。

这番话把栾厉噎了一下,他稍加犹豫,遂而色厉内荏地说道:“话已至此,我也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倘若你今日当真要行灭门之事,日后的脉神山,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黑袍长老知道栾厉已经无话可说,以栾厉的秉性,要是真的跟那坤幽门有点关系,早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如此模样,不过是虚张声势。

“还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便是。”眼见黑袍长老迟迟没有动手,隋成公忍不下去了,自己好不容易通过罗屿认识一位老前辈,结果罗屿却死在了栾厉的黑林窟,尽管此事跟栾厉没有直接关系,但这其中的间接关系,也足以让栾厉死个十回八回。

更何况栾厉适才还嚣张得很,嚷嚷着要让他们这些人有来无回。

要是因为今日一时的仁慈和忌惮,选择放过栾厉,那日后栾厉必将睚眦必报。

感受到隋成公身上的强烈杀意,栾厉还想着说些什么,不料隋成公压根不跟他口嗨的机会,上前抓住栾厉的脖颈,稍一用力,栾厉脸庞涨红如猪肝。

下一刻,栾厉被隋成公徒手捏死。

身为这附近数一数二的高手,除了脉神山就无人能敌的仙家,竟以这种憋屈的方式死去。

解决掉栾厉之后,黑林窟迎来惨烈的血洗。

无一人能从这场劫难中存活。

不到半日,关于黑林窟被脉神山灭门的事情,传遍附近的几个王朝。

令人咋舌的同时,又不禁让人感到脉神山发怒的可怕。

以往的脉神山只是显得超然,不怎么在众人的面前显山露水,但这次脉神山的雷霆手段,让众人见识到,脉神山不出手仅仅只是低调,并非没有这个实力,一旦惹怒这头蛰伏的猛兽,没人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诸如黑林窟,便是前车之鉴。

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时候,坠入地渊的罗屿才缓缓苏醒过来。

看着眼前漆黑的场景,罗屿没有多少害怕的心情,反而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看了一眼储物袋,好在昏迷前留下不少的丹药,而且还有一堆灵石,短时间内是不用愁这些了。

“该死的古浔,你给我等着,等我到筑基期,第一个宰的就是你。”罗屿吃痛的爬起来,靠在湿漉漉的崖壁,浑身胀痛得厉害,不仅后背的骨头裂开,连撕裂的伤口都有点感染发脓。

看着散发着恶臭的烂肉,罗屿强忍内心的不适,一点点挖出来,然后把丹药碾碎,颤颤巍巍地洒在伤口。

刹那间,剧痛如五雷轰顶,直倒吸冷气。

“我靠,这么痛.....”罗屿汗如雨下,死死地咬紧牙关,疼得他差点又晕过去。

缓了大半天,罗屿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掉下来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地穴,头顶几乎没有一点光线,说明这个地穴是四通八达的,想从原路出去,基本不太可能。

其次是,就算他想从原路出去,古浔多半在外面守着,他出去必死无疑。

与其想着这个,倒不如找找第二条出路。

视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完全没有作用,得亏他是修士,有五感的灵识,再黑的环境也能看到具体的轮廓。

大致打量一圈,周围的路都是堵死的,似乎只有往上爬才是唯一的生路。

让他再去面对古浔,那还是算了。

明知打不过还去送死,那不是勇气,那是蠢蛋。

罗屿沿着崖壁的走向,贴耳闻听风声,如果这个地方有风声,那就说明有去路,只不过是被堵死了,到时候等身体痊愈再挖开。

“有戏!”

在一处看似坚实的崖壁,还真被他听到细微的风声,甚至还能看到些许的光亮折射过来。

罗屿激动地记下记号,以免到时候忘记了。

接下来的十多天,他都是在疗伤,除了见不到太阳的压抑,基本没出什么问题。

等到身体恢复七七八八,罗屿再也抑制不住出去的心情,双拳紧握,缠满灵气,悍然朝着做下记号的崖壁打去。

轰的一声,坚固的崖壁被这一拳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印子,裂痕还在往四周延伸的须臾,光亮和风声变得越来越大,看起来就像是近在咫尺一样。

罗屿心知这就是出去的希望,但又怕被守在外面的古浔发现,所以他的动作没敢太大,时隔片刻才再次出手。

连续出拳十多次,这一整面的崖壁才不堪重负地坍塌,显露出来的景象是一个鸟语花香的瀑布。

在出去之前,罗屿警惕地在洞口左顾右盼,生怕贼心不死的古浔蹲在外面等着他。

半晌,风平浪静,罗屿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罗屿带着后怕地喃喃自语。

本来以为有脉神山作为靠山,可以在这块地界横着走,但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碰到古浔这样的小人和疯子,脉神山又怎样,照杀不误。

果然还是要有实力,靠谁不如靠自己。

赶回脉神山的路上,罗屿还留了个心眼,故意绕了一个大弯,没有从特定的路线走。

话说两头。

此时的脉神山上。

胡冰璇只身一人坐在俯瞰思过崖的山峰,在她的旁边是隋成公。

看出自家弟子有心事,隋成公叹息说道:“你已经在这坐了好几天,又何必呢。”

原本他想说人死不能复生,让胡冰璇看开点,但话在嘴边,又没有说出口。

这话说出来,只会让胡冰璇更加悲伤。

“师尊,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胡冰璇神色平静,眸里没有一丝伤感。

“你得告诉我,你一个人要待到什么时候吧?”隋成公无奈问道。

胡冰璇木然无言,随着一阵清风吹起垂落的发丝,那双如宝石一样好看的眸子忽然涌出令人心碎的悲伤。

“他真的死了吗?”胡冰璇轻咬樱唇,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不相信那个经常在自己耳边贫嘴的人,突然间死了,回想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内心不由得泛起一股酸楚。

爱不爱,谁又能知道,但至少这一刻的悲伤,是真切存在的。

“不知道,可能还活着吧。”隋成公沉默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搜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结果,他内心的倾向是凶多吉少。

而且,在他杀死古浔的时候,古浔也曾这样说过,以古浔歹毒的行事风格,不太可能让罗屿还活着。

胡冰璇低下头,没有做声。

她很悲伤,但奇怪的是,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