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一早就揣着材料往工商局跑,提前联系好的老朋友已经在门口等着,递上表格笑着打趣:“为了你姥姥的点心铺,顾副司都亲自跑一趟,这面子够大的。”
“可不是嘛,我姥姥盼着这事呢。”顾从卿笑着递过材料,“麻烦你多费心,能快点办下来最好。”
老朋友翻了翻文件:“都是现成的手续,填个表,验个场地,三天就能拿执照。
对了,店名想好了没?”
顾从卿愣了愣,这倒没合计。
他掏出笔,想了想周姥姥总念叨在伦敦时的日子,又想着家里的温暖,提笔写了“暖香居”三个字:“就叫这个吧。”
从工商局出来,他直奔胡同口找房东。
老爷子正坐在门口晒太阳,见他过来,笑着往石凳上拍了拍:“从卿,听说你姥姥要接那间屋?”
“是啊,大爷,”顾从卿递过一瓶刚买的茶叶,“老两口闲不住,想做点小买卖解闷。您看房租……”
“房租好说。”房东摆摆手,“你家的事,我放心。
何雨柱、许大茂租我的房都没亏过,给你算一样的价,每月八十块,咋样?”
这价钱比顾从卿预想的低了不少,他连忙道谢:“太合适了,谢谢您大爷。
我想签五年的合同,您看行不?”
“五年?”房东笑了,“你这是打算长期干啊?
行,就签五年。
我信得过你,也信得过你姥姥的手艺。”
下午,顾从卿拿着刚写好的合同回来,何雨柱正蹲在饭馆门口择菜,看见他手里的纸卷,直起腰问:“成了?”
“成了,”顾从卿扬了扬合同,“执照三天下来,房租也谈妥了,签了五年。”
许大茂正好从文具店出来,听见动静凑过来:“哟,顾大干部亲自跑铺子的事?
需不需要我这文具店赞助点包装纸?
我那儿新进了带花纹的,包饼干正好。”
“那敢情好,”顾从卿笑着应下,“等开业了,第一个请你尝鲜。”
包装纸包饼干盒子外包装也可以。
周姥姥和周姥爷在铺子里量尺寸,打算弄个新的大炉子。
周姥姥手里拿着尺子量尺寸,嘴里念叨:“得留个通风的地儿,不然烤出来的饼干容易潮。”
周姥爷在旁边记着数,时不时插一句:“我看还得搭个小架子,摆原料用。”
顾从卿把合同递过去:“姥姥,姥爷,都办妥了。
等执照下来,咱就开始收拾铺子。”
周姥姥擦了擦手上的灰,接过合同看得仔细,嘴角的笑就没停过:“这就……成了?”
“成了!”海婴从屋里跑出来,举着自己画的饼干图案,“太姥姥,贴在铺子墙上!”
周姥爷拍了拍顾从卿的肩膀:“辛苦你了。”
胡同里的风带着点暖意,吹得院角的月季晃了晃。
顾从卿看着老两口忙活的身影,又看了看海婴蹦蹦跳跳的样子,这即将开起来的“暖香居”,不光要飘出点心的甜香,更要盛满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日子。
手续办得顺,房租也合理,街坊们又都帮衬着,这铺子啊,准能开得红火。
顾从卿正拿着纸笔列进货清单,何雨柱凑过来指着单子笑:“面粉你不用愁,我认识城南粮站的老周,他们家的高筋粉、低筋粉都是直接从面粉厂拉的,新鲜还便宜,我饭馆的面一直从他那拿。”
“那可太好了,”顾从卿赶紧把“面粉”那栏打了个勾,“糖和黄油呢?”
“黄油得找进口的才香,”何雨柱摸出个小本子,翻出个电话,“我给你个号,这是专做进口食材的王老板,你提我名字,他能给你算批发价。
糖就用咱本地的绵白糖,菜市场东头老李的铺子,称多了能赊账,月底结都行。”
顾从卿把号码记下来,心里踏实不少。转头去看铺子那边,瓦工师傅正和周姥爷比划着烤窑的尺寸。
“这窑得比家里那个大两圈,”师傅敲着砖头说,“内里得抹耐火泥,不然烤几次就裂了。
烟囱得留高些,抽力才够,烤出来的点心不发潮。”
周姥爷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小本本记:“那温度能稳住不?
咱做点心讲究火候,差一点味儿就不对了。”
“您放心,”师傅拍着胸脯,“我给糕点铺做过七八回窑了,保准温度均匀。
到时候我再教您怎么控火,保准比家里那小窑好用十倍。”
周姥姥也没闲着,正带着海婴在铺子里量尺寸,哪儿摆原料架,哪儿放展示柜,哪儿留着给客人歇脚的小桌凳,都一一画在纸上。
海婴拿着蜡笔,在图纸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烤窑,像模像样的,惹得周姥姥直乐。
傍晚时,何雨柱领着粮站的老周来了,俩人站在铺子门口聊了几句,老周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以后你要多少面粉,提前一天说,我让伙计直接送过来,绝不耽误你开张。”
顾从卿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又看了看正在慢慢成型的烤窑,心里那点担心彻底散了。
周姥姥端着刚烤好的试做饼干过来,分给师傅和老周:“尝尝,等窑做好了,就按这味儿批量做。”
师傅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这味儿绝了!等您开张,我天天来买!”
铺子里忙着打新的烤窑,周姥姥在家里忙乎别的。
周姥姥蹲在院里叠油纸,一沓沓裁好的牛皮纸码得整整齐齐,她拿起一张比划着:“用这个包饼干正好,透气,还不容易受潮。”
顾从卿刚下班回来,看见这场景,赶紧摆手:“姥姥,这可不行。”
周姥姥抬头看他:“咋不行?我在伦敦时,人家面包房都用油纸袋。”
“那是在伦敦,”顾从卿蹲下来,拿过一张油纸揉了揉,“您这卖的是西式点心,要走精致路子。
您想啊,客人花了钱买,拿到手里要是就这么个油纸包,是不是显得太普通了?”
他往屋里指了指:“我托人从外贸公司拿了些样品,您瞧瞧。”
说着转身进屋,抱出一摞包装袋——有印着碎花的玻璃纸,有带细麻绳的牛皮纸袋,还有印着英文的硬纸小盒,看着就比油纸精致不少。
“您看这个,”顾从卿拿起个印着小蛋糕图案的塑料袋,“装饼干透亮,客人一眼能看着里头的样子。
这个礼盒,红绸带一系,人家买去送礼,多体面。”
周姥姥翻来覆去地看,眉头慢慢舒展开:“是挺好看,就是……这得不少钱吧?”
“一分钱一分货,”顾从卿笑着说,“咱的饼干用料实在,价格肯定比普通点心铺高,包装要是跟不上,人家凭啥花这钱?
再说了,好看的包装能当广告,客人提着走在街上,别人看见了说不定就来买了。”
海婴在旁边举着个小礼盒,把自己的玻璃球放进去:“太姥姥,这样漂亮!”
周姥姥被逗笑了,拍了拍顾从卿的胳膊:“行,就听你的。
你说弄啥样的,咱就弄啥样的。”
“我已经让人联系厂家了,”顾从卿说,“包装袋印上咱‘暖香居’的名字,礼盒上再画个小烤窑,一看就知道是咱自家的。”
周姥爷凑过来看样品,摸着礼盒的硬纸板点头:“这主意不错,显得咱讲究。”
第二天,顾从卿就带着样品去了印刷厂,敲定了样式和数量。
回来时路过许大茂的文具店,许大茂正摆弄新到的卡通贴纸,看见他手里的包装袋,眼睛一亮:“哟,这包装够洋气!
要不要加印点小图案?
我这儿有最新的那什么迪士尼贴纸,孩子们指定喜欢。”
顾从卿拿起一张米老鼠贴纸,笑着说:“成啊,弄点贴在礼盒上,更招小孩喜欢。”
周姥姥看着样品一点点成型,心里的底气越来越足。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忽然觉得自己这把年纪,倒像是要跟年轻人一样,赶回时髦了,创上业了。
铺子里的烤窑还在收尾,空气中飘着水泥和砖石灰的味道,但周姥姥仿佛已经闻到了饼干出炉时,混着精致包装纸的甜香——那香气里,有老手艺的扎实,也有新想法的鲜亮,正合着这日子,一步步往红火里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