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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头,来一局不?”榕树下的大石头上,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不来,不来。”严老看看地上的大石头,再看看自己的新衣服。

把新裤子坐脏了咋办?

树下的老头摆上他的棋盘,“来…来一局!闲着也是闲着。”

严老爱惜的摸摸身上的衣服。“那来一局吧!”

“那你坐这啊!你撅着腚干啥?你这么弯腰,腰不疼?”

“我站着就行。”严老不能坐,这大石头把他裤子磨坏了咋整?

王警卫员推着他的老首长找到严老的时候,就看严老双腿抖的像面条似的,站在那里。

“严老,你怎么不坐下。”小王不解,那不有石头吗?你们平时还坐地上玩呢!

“哈哈!老严头你千万别坐下,再把新衣服整脏了。”轮椅上的老头看着乐呵啊!

“老段啊!给你一个牛肉干。”轮椅上的老头掏出纸包,拿一根牛肉干给他。

“老李在哪整的牛肉干啊!”榕树下姓段的老头撕了一块扔嘴里。

“好吃啊!这是啥子味道的嘛!”段老头一边嚼牛肉干一边看严老头瞪他。

“严老头,你等我干啥子?”

“小王!你助纣为虐。”偷我肉干。

“好吃不?上面写着孜然味,这个比辣的好吃。”轮椅上的李老头丝毫不在意严老头生不生气。

“还有什么五香味,沙爹味,也不知道为啥杀爹。哪天来喝酒,咱们下酒。”

“你这身体能喝酒了?”段老头不信,一个身子只有手和头能动,还能喝酒?

轮椅上的李老头看了一眼严老。“以茶代酒。”

严老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以水代酒。”

“嘿嘿!严老头该你下了,到你了。我现在的棋艺有长进了不?”榕树下的段老头看严老半天没动。

“不下了,脑瓜子疼。”严老把一个炮扔在棋盘上。

“给我一根,我孙女邮的,我还没吃呢!”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一会都开两包了。

“给你给你,吃完再让孙女邮呗!还急眼啊?严老头……涵养,涵养。”轮椅上的李老头拿过一根牛肉干递过去。

“啥条件,能天天邮肉干,日子不过了?你咋不让你孙女邮!”怼完李老头的严老就后悔了,完了!一不小心…给人身上插刀子了!

严老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看向轮椅上的李老头。

“好吃不?老段啊!我还有麻辣味的。在家呢!一会你去取……”李老头就是没听见,他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抢孙女了。

“严老,我去给你搬个凳子去吧!”你老可嘴下留情啊!别再插刀子了,再把人扎过去。

“快去吧!严老头这新衣服可不能坐石头,砖头子。”轮椅上的李老头摆摆手让小王赶紧去取。

“呦!新衣服啊!严老头?”榕树下的段老头柱上拐站起来,左右打量。

“谁做的,真好看!我哪天也做一件。”段老头也觉得好看。

“你做一件,做一件去哪穿?下棋穿?”轮椅上的老李头开始打趣。

“开会穿呗!我还能走着去开会,你都是被推着。”段老头毫不示弱。

“严老头,你就说我能不能拄拐走吧!能不能治好我。”轮椅上的李老头压力给到严老。

严老恶狠狠的看向他手中的牛肉干。“治不好。”

“………”

“你治不好我,我就把你新衣服都穿咯!”轮椅上的李老头来了脾气,这要是年轻那会,他手下的兵敢这么和他说话,早送他一颗花生米了。

“你要点脸不?那是我孙女给我做的。”严老怕不?根本不怕,一个半瘫的老头,治的好治,治不好死。

“老严头,你啥时候有孙女了?”

“我们都孤家寡人好好的,你凭啥有孙女!”拄拐杖的段老头不干了。“说好的一起抱团养老呢!”

“我啥时候答应了,谁跟你们一起养老!”

“你们还想找个免费的大夫啊?我凭啥看病不收钱啊?我……”

“这哪样不花钱啊!”严老晃着手里的肉干,拽拽身上的衣服。

“我还得养孩子呢!我可跟你们不一样。”

“过两年我还得回去呢!”

“我孙女还得生孩子,我还得看孩子。”严老头骄傲了,一想到软软呼呼的婴儿,嘴角都止不住上扬了。

“你抱过来,咱们一起养!我有经验。”段老头一脸羡慕,他两个孩子都在朝鲜战争中没了,他让儿媳妇都改嫁了,活人得往前看。

“你想的美……”没一个好人,认个孙女容易嘛!

“啥时候有孩子,你抱大院来,我教他打枪,我这枪法军里都有名。”轮椅上的老李头一脸向往,人老了,活着活着就喜欢看小辈了。

可惜他没有小辈了,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嘘寒问暖的,他看不上。

“我重孙子得学医,要不我这医术就失传了。”严老不干了,他严家针法还没得到传承呢!

“我能教他骑马!我当初可是骑兵连出身的。”榕树下的段老头也自告奋勇。

“老段头,你腿瘸了……”轮椅上的老李头不干了,瘸子还想抢他的活?

“腿瘸怎么了?你腿还不能动呢!”老段也是兵痞子出身,吵架没怕过谁。

“学枪法,用不上腿。”轮椅上的李老头骄傲了,他骄傲了。

“严老头,我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你,你让我一身衣服。”段老头也想穿上小辈给做的新衣服。

“你儿媳妇没给你做啊!你咋还抢我们的?要脸不?老段啊!”轮椅上的老李头不干了,他还没穿上新衣服呢!

工资……谁没有啊!都是一个级别的,装什么大瓣蒜!

“那我还能要人家的,两孩子都有家有小的!”段老头可没那么大脸。

“你有脸……?还要我们的的衣服?”把轮椅上的李老头气笑了。

“啥叫我们的?那是我的……我的……跟你老李有什么关系?”严老反应过来了,这是惦记自己的衣服呢!

“国家缺你们吃喝了?都惦记我的…”这卫生纸都给他们发,一件半件衣服还惦记他的?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严老头郁闷了,早知道不显摆了…

“不缺,我们这不是没有……嫉妒嘛!唉,咱们也没有孙女。”老段头打起了苦情牌。

“我家婆娘走的早,我还伤了腰!没有亲人啊!”

李老头和段了老头玩多少年了?

两人一个眼神,瞬间秒懂对方的意思。他们缺一件衣服吗?不缺,他们缺做衣服的那个人的。

苦情戏……可行!

“老李啊……我命苦啊!”

“老段啊……我命更苦啊你好歹有活两个儿子呢。”

“老李啊…那更伤心啊,还不如一开始没有啊!现在就看不得一家团圆。”

王警卫员抱着板凳回来,看着李首长和段首长抱头痛哭。

“王啊!快劝劝他俩。”严老可下看见救星了,这两残废老头抱头痛哭,谁受的了?

王警卫员刚要上前,被李老头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你俩丢不丢人!”看不得我穿新衣服?

严老下定决心,以后就在自己房间穿,再也不出来显摆了。

“段啊!我命苦。”

“我也苦,我儿子走的早。”

王警卫员心里也苦,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他今天是见识了。还往对方身上蹭鼻涕。

“给,给你们做。”严老投降了,脑瓜子太疼了。

反正他孙女手下好几个踩缝纫机的工人呢!

“真的吗?”主打一秒变脸。

“不骗人?”

“不骗。”严老绷着一张脸。

“快走,回家写信去,我对衣服样式还是有要求的。”

“王啊!快来推我。”李老头带着得逞的笑。

“快走,上你家看看还有啥好吃的。”段老头也拿起拐杖。

“还有腊肉,还有细细的肠,好像还有粉条,萝卜干木耳啥的!这老严头,怕我偷。藏的可严实了。”

“我跟你说,他还分开藏。段老头,他还有一身中山装,带刺绣呢!”

“老好看了。”

“是吗?看看,让孙女也给我做一套。”段老头来兴致了,他就喜欢穿中山装。别看他是放牛娃出身,不耽误他喜欢装文化人。

“咋就成你孙女了?那是我和老严的孙女。”

“是不?老严。”老李头必须保护主权。

老严看出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两人想赖上他啊?

“我就不该出来遛弯。”

“我就不该取邮包!”老严的孙女自己还没热乎呢!就被这帮孤寡给惦记了。

老严决定再也不显摆了,毕竟这片20多个孤寡呢!

“说那话!老严,咱们都是兄弟。”老李头开心啊!

“我一个臭老九,跟你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别算我……”严老生气。

“什么臭老九,你那是文化人!”

“我们这字都写不全,我们高攀了。”老李头可是真心实意的,没有老严头,他还身上插管子在医院里躺着呢!

洋人那玩意,他可享受不了。

“你们都没见过我孙女,相中她啥了?我让她改!”严老有危机感了。

“那孩子心思正。你下放,人孩子没少帮你吧?”老李头一看严老头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挣着给我当孙子的人,有的是,我又不傻!他们图什么?”

“图钱,图前程呗!”老段头接上了话。“难道图你老,图你不能自理?”

“我一个孤儿,地主家的小工,九族就我一人!”老李头感叹。

“你还骄傲上了?”严老无语,谁不自己一人。

“你还有远方亲戚。”老李头可是看过严老头的档案的。

“啥亲戚?一早就登报纸,脱离关系了。生怕受牵连…”严老也自嘲。

“你俩能不能快点,腿也瘸了?”老段头站在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听说有腊肉和肠!那个家政小同志,麻烦你晚上给我们蒸上。”老段头已经自作主张了。

“没有!啥也没有!”严老头心碎了……一个都保不住了…

“别小气…我可有钱了!补贴都没花呢!”老段头财大气粗。

“都给孙女花……”

“我孙女用不上,我孙女自己两个厂子呢!又聪明又会画图纸。”完了!嘴一快的严老后悔了。这么优秀的孙女他们肯定要抢。

“19岁的小丫头,这么厉害!你说说……仔细说说!”

“王啊!你去给小李打个电话问问。”问问小李,给个假让孙女和对象来京,让他看看。老李头心里乐开花,马上两腿一蹬的人,没准能混上一个孙女。

“啥?小李?咋又出个小李?”老段头的懵了。

“孙女婿是东北小李手底下的兵。”老李头给老段头解释。

“19都结婚了?哎呦这么早!”老段头可惜。“我儿媳妇家那外甥不错呢!”

“你们可打住吧!人都没见过,就跟我抢孙女?害不害臊!”严老头喝杯水压压火气。

“那孙女婿是谁啊?”老段头压根听不见老严的话。

“是东北军的顾塬,26岁是个团长了。”李老头炫耀。

“副团长。”王警卫员补充。

“不重要,就是团长。”

“那这是好苗子啊!咱们那时候26岁的团长,也屈指可数啊!”老段头惜才。

“还屈指可数?你一个骑马的还用上成语了?”老李头一脸讽刺。

“咋地?狙击手厉害呗?”段老头回怼。

“那必须厉害了!指哪打哪!我跟你说重孙子必须让我教!”老李头骄傲了。

“你都漏尿了……”老段头一击致命。

“小王…赶紧通知段首长的警卫员,把他带走!

“别在我家,我们一会吃腊肠,吃白水面条和肉酱。”

“馋死你个老孤寡!”这么一会,严老的那点东西被李首长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那是我孙女。”严老的呐喊,没人听。

“还有辣酱呢?什么样的?辣椒牛肉的还是猪肉的?”段老头秒怂。

“老严,啥样的?说出来馋死他。”李首长必须会狐假虎威。

“牛肉的!”严老心累了。争辩不过,根本不听他说话。

“看见没!孙女不差钱,邮的都是肉!”李老头抖起来了。

漏尿怎么滴?耽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