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萱露出十分不解的神情:“白伯伯是为杏花里亡故,黄里正不是说咱们村子没有坐镇的神佛吗?白伯就是我们的神佛,他生前守候杏花里,如今去了九天,一样会护佑我们的。”
“又萱说的没错,白里正就是咱们的神佛。”
黄里正见村民情绪高昂,甩了袖子离开。
远处一骑绝尘,玄色大氅搭配着白羽领口的水云空迅速下了马。
两月不见,他越发的神采飞扬。
他说会在新年赶回来的,果然守信。
“不是告诉你,不管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吗?”
健壮的体魄依旧有熟悉的草木香传来。
蓝又萱对着他笑得温柔:“你的事都处理完了?”
“嗯,手头的事交接的差不多了,太冷了,我们回家说。”
水云空深深注视一眼石雕,牵着马同她并肩往家回。
刚到水家门前,水云谣一声惊呼:“爹,娘,三哥回来了。”
水老太带头将他二人拥进房内,壁炉里多添了几根木头,又端来两碗热水。
“这壁炉是又萱帮忙设计,天哥儿找铁匠打造的,哪年冬天都没有今年暖和。”
水云空微笑不语,细细打量蓝又萱好半天。
“业城的事处理完,是不是该张罗说亲之事了?”
蓝又萱不想大伙当着她的面提这个话题,顾左右而言他的与徐九凤聊着。
“之前我和又萱商量过,她还没到十六岁,况且今年事情又多,再缓个一年半载。”
水老爷子一脸的急不可耐。
“这老头子,儿子刚回来也不说让他消停两日……不过,成亲可以听你们的,定亲不能再拖了,明个我就去找老卢婆子,挑个好日子先把亲定下来。”
蓝又萱刚想起身告辞,一旁的徐九凤突然就白了脸,捂着嘴往外跑。
众人不解,刚刚还好好的,只有水老太一脸难抑的喜色。
蓝又萱追出院子,看她扶墙一顿干呕,大冬天,水云天更是急出一头的冷汗。
“这是怎么了?昨儿个夜里就有过一次,不是吃坏肚子了吧?”
徐九凤擦擦嘴角,脸上飘着一朵红晕:“这几日都是这样,又萱,我那个一直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
蓝又萱这才恍然大悟,忙搀着她回了房,炕桌收拾出来,二人面对面坐着,手指轻搭她脉搏。
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
“你,你这是喜脉啊!”
水老太这才会心一笑:“之前就觉得像,让她去镇上找个郎中把把脉,一直拖到现在……老头子,你要抱孙女了……”
“为啥不是孙子?”
水云天兴奋之余不禁相问。
“第一胎最好是个孙女,要不是想要女孩,怎么能有云谣。”
水云谣不乐意了:“难不成我就是个捡漏的?三哥要是个女娃就没我什么事了呗?”
水老爷子忙打圆场:“别听你娘的,丫头小子都是孙子辈第一个,啥都好。”
水老太有些忙乱:“那个,老曲家昨儿是不是杀猪了?天哥儿你快去看看还有没有下水,九凤爱吃,对了,又萱啊,九凤这是第一胎都需要注意啥,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媳妇都吃些什么安胎药的,天哥儿有钱,只管开药方……”
蓝又萱憋着笑安抚:“药补不如食补,有我在你们只管安心,保证让你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水云空送她回家时一路都很轻松。
“你一走就是两个月,业城那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顺利吧?”
水云空也没打算瞒她,轻叹一口气:“有些事我不能对你说的太细,朝堂之事自古以来都是波诡云谲,王爷倒是没为难,可眼下也是用人之际,只是我去意已决,又不好太过勉强,还是之前说定的……就是恩师身子不大好,他上了年纪,我又不能在他身边伺候……”
蓝又萱知道他口中的恩师,庆启国的归德将军,自打六岁他就养在将军府,可以说是亦师亦父。
“不过,你也不必忧心,恩师家中不缺人侍奉,至于我,也不会将安危置之度外,只希望天下太平,全了你我的心愿。”
“我向来不会考虑未知的事,既是未知又何必忧心呢?就拿今天来说,谁知道你会回来,也没想过我一时兴起就将白伯伯的石像立到村子里,更没料到九凤有了身孕,你们水家能够添人进口。”
蓝又萱说的喜气洋洋,没曾想水云空突来了一句话:“我也想添人进口。”
蓝又萱怒瞪他半晌,最后忍不住一笑:“真是没羞没臊,二十年都等得了,两年等不了?”
“没认识你,别说两年,再等上十年八载都不是问题,认识你了,两天都不想等。”
“切,少油嘴滑舌的,业城两个月,别的没见精进,这甜言蜜语倒是让你学去了精髓。”
水云空的手突然就拉住她,随后带笑看着她。
“入我相思门,方知相思苦啊!”
“呦呵,你还来劲了,说,是不是这两个月有人教导你了?之前怎么不见你这方面如此有造诣?”
水云空的手紧了紧,一把将她拉进自己臂弯。
“这话有些醋意,不过我喜欢。”
蓝又萱见离家太近,忙从他怀里挣脱,一股脑跑进院子。
蓝又苏见水云空进门,兴奋的跑过来:“师父,你可回来了。”
“我不在,你可有每日练剑啊?”
“当然有,不止练剑,功课也每日不落,阿姐还说精进了不少呢。”
水云空率先走到正堂,熟练的往壁炉里添了柴,指着桌上的包裹:“这是给你和苗带回来的衣裳和糕点,路途太远,有些东西带不回来,等日后有机会带你们出去逛逛。”
正说着,蓝呜呜蹭了过来,不敢上前,哀怨的嚎了两嗓子。
“这才两个月,呜呜都长成大狗子了……”
他张开手,蓝呜呜这才摇着尾巴,腾腾的钻进他怀里,照着脸上疯狂舔舐。
要不是只公的,蓝又萱一度认为,这顿的撒娇卖萌妥妥一个小绿茶。
最后还不忘窝在水云空怀里向她扬了嘴角,好像在说,你不是不让我进屋嘛?看你现在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