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变成寂静,天上的银辉与地上炽烈的火光完美的融合。
小七持箭率先走出去查看。
“好了,没事了,都死了。”
说着回头笑道:“快喊下呜呜,它还咬着狼脖子不肯松口。”
火苗照亮他的脸,暗棕色的眸子此刻清澈异常,绝美的轮廓带着魅惑的笑容。
“姑娘,姑娘没事吧?”
安乔儿被张嬷嬷推搡的回了神,努力将目光从小七身上移开。
“我没事……”
“吓死老奴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张嬷嬷哭丧着脸说道。
“阿姐,我射中了,你看见没,心口上那两箭其中有我一支。”
蓝又苏兴奋的喊道,蓝又萱欣慰的摸摸他的头:“小苏好棒……”
“蓝家一门三杰啊……”小胜阿娘搂着小胜赞叹,只是刚刚的惊吓让她的声音还残留着颤抖。
小七含笑回来。
蓝又萱朝着竖起大拇指:“看不出你还有这本领?”
小七提高弓箭至胸口:“我也是没想到……”
“我家主子骑射都不是常人所能匹敌的。”
还是第一次听到阿代说了这么多话,蓝又萱不禁翘了翘大拇指。
剩下的善后工作便由水云天分配,有受到惊吓的,蓝又萱分了安魂丸,众人滔滔不绝的议论声将黎明唤醒。
“又萱你好厉害啊,女孩中你是唯一一个敢拿箭对着狼群的。”
水云谣带着哭腔上前握住她的手,小胜也跑来凑热闹:“萱姐,我也想像小苏那样,你教教我。”
蓝又萱笑着说:“等咱们安稳了这都是小问题,随便哪个都能教你,不止是学射箭,还让你们识字可好?”
“好啊,好啊,反正不管去哪,我是跟定你们了。”
蓝又萱扯着脖子对水云天喊:“狼心都给我留着,那个能入药……”
“没问题,保证一个不少。”
一共七匹狼,没法原地腌制带到路上,最后决定找一处最近的平地起锅烧火,炖上五只,留两只路上带着。
风餐露宿的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蓝又萱心理上过不去,抱着呜呜走出很远。
“可怜的娃,第一个杀的竟是自己的同类……”
蓝呜呜往她身上蹭了几下,最后舔着她的脸。
空间的一只老母鸡摆在它面前:“犒劳你的,吃吧,整只都是你的。”
它吃的欢快,不一会一只鸡就进了肚。
和她同样无法忍受狼肉的还有安乔儿,蓝又萱总结,就是饿的轻。
五只狼轻轻松松就进了百号人的腹内。
蓝又萱随便吃了点东西,队伍开始整装待发。
蓝又萱摸了徐九凤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蹙眉一笑,自然的拿开:“就是有些吓着了,不打紧。”
江梅看上去还好,可徐九凤的脸越发惨白,细看之下,才发现她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蓝又萱暗叫不好,一只手搭上脉搏。
“水云天……”
“怎么了?”
水云天像是预感到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胎动异常,快去喊那个稳婆来。”
稳婆瞧了好一会:“小娘子怕是要生产啊……”
徐九凤一听,眉头皱的更紧,双手按着肚子,极为痛苦的扭动身子。
“可这生不了啊,连个平坦的地儿都没有。”
“小七,你和我先带人去找个平地,这里交给稳婆,你们赶紧弄个木板将她抬上来。”
一行十余人找了一块不是很大的平地,好在离得不远就是条快干涸的小溪。
“就这,帐篷搭上,去几个人打水架火。”
蓝又萱走到僻静处,将空间的药箱拿出来,帐篷搭好后先进去消了毒,稻草上铺了隔潮垫。
“还需要我做什么?”
小七掀了帐篷帘子探头问道。
“生火,里外各一盆,多捡些树枝备着,还有水,一定要充足,热水别断了。”
小七答应着出去指挥,半盏茶的功夫,徐九凤被人抬了来,身后是大队的人。
“云天抱她进去,稳婆和我留在里面,其余人别进来。”
蓝又萱一眼扫到不停搓手的水老太,上前安慰了几句。
给稳婆浑身上下消了毒,弄得稳婆愣眉愣眼的。
徐九凤的汗越出越多,她将室内的火盆撤了出去。
半边身子倚在她旁边。
徐九凤一把扯过她的手:“又萱,我……”
大概是一阵剧烈的宫缩,她挺了身子痛苦的叫了声。
蓝又萱塞了参片进她口中:“压舌头底下,别说话,保存体力,听稳婆的。”
她死死攥住蓝又萱的手,每疼一下,手也跟着用力。
“姑娘,小娘子是侧位啊,头下不来……”
惨了,胎位不正加早产,又是这种环境。
“您老再试试看,我去问医师。”
稳婆也不多说话,她还是有些手法的,在腹部上推拿数次仍不见效。
“不行啊,小娘子没多少体力了,又是早产,只怕我这个水平帮不了她的。”
蓝又萱从帐篷出来,外面的空气新鲜,让她清醒不少。
“云天,九凤的情况不太妙,胎位不正,身子虚加早产,你同水大娘他们商量商量,可否请医师进去瞧瞧?”
“不用商量了,小七府中的医师已经在这候着了。”
医师提着药箱进去,蓝又萱给水云天喷了消毒液:“你也进去看看吧。”
水云天战战兢兢不敢上前,痛苦不堪的徐九凤让他眼眶一红。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盆盆的血水往外送。
蓝又萱不断擦拭她的汗:“怎么样?转过来了吗?”
稳婆从她身上遮挡的布探出头来:“不行啊,刚转过来点又转回去了……”
医师也是一头汗水,拿袖子抹把脸:“不行,产妇没有力气了,胎儿气息微弱,再耽搁下去只怕就算胎位正常了,产妇也没了力气生。”
水云天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扑通跪在地上:“求求你们救救她,求求你们了。”
医师叹口气:“现在这个情况只能保一个,哥儿做个决定吧。”
“保大人,一定保住九凤……”
他毫不犹豫的喊道,徐九凤虚弱的嘤咛一声,抬起手,水云天上前一步接住。
“我带了他八个月,一路,艰辛走,走过来的……”
水云天将头埋在她手掌中:“我知道,咱们还有机会呢,只要你没事,其他的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