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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锦去市政府上班,看到公安局长闻志军早早就在办公室中候着了,他略微意外,问:“你这么早,找我有事?”

闻志军道:“我本来想直接去你家找你的,但得知你已经离开,我就先到这里。”

他清一下嗓门,道:“就在半个小时前,省里连夜下来的有关人员,就将孙连宇请了回去。现在已经在高速路上了。”

黎锦颇为意外,问:“孙连宇犯事了?不是说,原则上今年不再调查省部高干了吗?”

他知道,因为此前郭副省长,政法委马书记等人相继出问题,给江东官场带来了很大的非议。省委书记傅瑞麒和省长梁涛不想搞得人心惶惶,才和纪委监委等达成默契,只要不是证据十足,情节恶劣,今年不再打虎,将名额留给明年后年,目的是让江东得到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发展经济。

闻志军道:“我也搞不懂,那些人连夜从省城下来,但是却是请孙连宇回去,而不是将孙连宇铐回去。若是调查孙连宇,程序也不是这样的,不是调查的话,怎么这么急?”

“那就是孙连宇越权了,他去插手汽车厂的事,让傅瑞麒和梁涛不爽。今年没名额,不办他,就走了非正式的正式程序。孙连宇应该明白,所以,他乖乖配合回去。”

黎锦看明白,转头又问:“那李健仁呢?”

“李健仁倒是没被带走,他也有问题?”

“他是省委书记傅瑞麒和省长梁涛联合确定的人选,能有问题才怪!哈哈,多此一问。这些事,不讨论。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免得再让你跑一趟。我给你们队伍安排了预算,你们将装备再升级一下。你等会去财政局走程序吧。”

“是,黎厅!”闻志军高兴了,黎锦很支持他们警队的建设,不管是人才政策还是武器装备,都没得说。而建设一支足以为江山市千百万人民群众保驾护航的人民警察队伍,也是重中之重。

随后,黎锦去找杨双全,商讨事宜,他那天去陪人打高尔夫球,还组建饭局,并不是没有收获的。当然,江山市负债也很大,没有什么资金,但黎锦依旧打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点,支持那个企业家的投资。

省里不让黎锦上大项目,他们就将项目分割成几个小项目,不管怎么样,不搞发展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省委那边。

省委书记傅瑞麒已经收到了相关人员的汇报,已经在带孙连宇回省城了,一切顺利。

傅瑞麒此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心中虽然对孙连宇的行为感到不满,认为孙连宇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副省长应有的权力范围,但他仍然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既能让孙连宇受到应有的惩罚,又不会引起中央的过度关注。

他思考完毕,就让省长梁涛过来,他需要这个好搭档一起做这事。

他道:“梁涛同志,关于孙副省长突然去江山是的行为,你怎么看?”

梁涛坐在沙发上,听到说他梁涛同志,就知道是正事,他严肃一些,脸上带着一丝沉思,认真道:“傅书记,我认可你的判断,我也认为孙副省长的行为有些不妥,他分管文旅宣传,就不应该去干涉地方汽车厂的事。那不是他的分权范围。我们是组织的干部,就应该按照组织规定办事,不能偏颇行事,不然,就乱套了。”

傅瑞麒点头,心忖,梁涛不愧是我的好搭档!

他冷静道:“但是,我们不能这样直接拿下他,关于他的任免权在中央,我们只能建议。而如何建议,这很关键。”

梁涛眼中闪过一缕精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孙副省长年纪也不小,还比我们略长一些。他的身体,应该有些毛病,那就让他自己提出,称病退休吧。

傅瑞麒微微一笑,深以为然。”

他道:“这个称病的理由很好,孙连宇接受起来也不突兀,又不会引起上面不必要的麻烦。”

“请傅书记放心,我去安排。只要的他的工作不被耽误,那就没风波。”

梁涛起身,离开傅瑞麒的办公室。

傅瑞麒眼中就露出满意的光芒,他本想给黎锦打个电话,交代一番,但想了想,黎锦不会说出汽车厂的内幕,而黎锦也是经受得起考验的,只要汽车厂结结实实带来投资,让江山市千百万人民群众得到福利,也许这个内幕就不那么重要了。

显然,他也在跟黎锦比耐性!而只有黎锦找上他,亲自说出内幕,也许黎锦才会完全投靠在他的阵营中。

黎锦这样的天才,值得他等待!

再说梁涛回到省长办公室,他同样也想给黎锦打电话,可想想黎锦的事也不少,他就不打搅了。孙连宇和黎锦有隙,处罚孙连宇的事能不牵扯黎锦,那就不牵扯。这,也是在保护黎锦。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黎锦也没资格参与进来,毕竟,这是省里最高级别干部之间的博弈。

他将省政府秘书长王东叫过来,有事需要王东去落实执行。

王东过来,刚推门进入,就马上感觉到室内空气似乎要凝固,而坐在办公桌后的梁涛,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刺穿他的心脏。

他突然心中一紧,梁涛这是要裁决他吗?他不能得罪现管领导梁涛,不然,就得灰溜溜滚回京城。

梁涛先打破沉默,他严肃道:“王东同志,听说你和孙连宇副省长走得很近,你们关系不错?”

王东心中又莫名一紧,可脸上依旧看不出他的慌张,他平静地道:“梁省长,我和孙连宇副省长只是工作上的接触,谈不上什么私人关系。”

装糊涂……梁涛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他就直接道:“王东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孙连宇在江山市擅自去考察汽车厂,已经僭越了他的分权范围。如果你和他是一伙的,对你对他都将更加不利。”

王东额头有点冷汗了,他意识到梁涛莫非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

他诚惶诚恐,道:“我,我会注意的。”

梁涛点头,道:“你跟他没瓜葛,你就不要担心,你只要安分守己,按照我和老傅的计划,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晋升。”

他话锋一转,道:“我给你派个事,等老傅和孙连宇谈话结束后,你再去劝一劝孙连宇,让他称病隐退,明哲保身,对你对他,都是极好的。”

王东这才明白梁涛的真正意图,他也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离开梁涛办公室后,他都觉得背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汗了,此刻凉凉的。

在江东,在权术上,他远远不是梁涛和傅瑞麒的对手,傅瑞麒和梁涛的一个简单决定,也许就足以拿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