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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总会有光 > 第461章 从严谨的角度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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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死了,话音落邵群也跟着往下倒,所幸彦北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才没倒下,见状彦北适时澄清道:“开玩笑的,老大一路上没说话,就是脸色有些差,我吓吓你的,陆家哪儿有什么鳄鱼池。”

然而邵群却道:“有的,就在后山东侧,种着很多水杉的地方,中间有个池子,是以前陆老爷子用来处决陆家叛逃者的地方,我小时候亲眼见过师傅把一个叛逃者丢进去,里面的鳄鱼迅速把那个叛逃者残食。”

“……”没想到还真有,而且作用还是用来处决叛逃者,彦北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沉默着把人带走。

初升的朝阳迅速被乌云遮住,天际骤然混沌阴沉,惨白的闪电劈开积压的黑云,雷声轰鸣响彻整座城市,大雨倾盆落下击打着瓦砾,檐下汇成一柱潺潺流淌,风铃随风肆意摇曳铃声清脆不绝于耳。

温热的水夹杂着血迹流入下水道,氤氲的热气在镜面蒙上了层模糊的水雾,陆京墨站在案前冲洗着自己的胳膊,脱下作战服上也沾满了血迹,侍女有条不紊地将染血的衣物拿去处理,将干净的衣衫与擦拭毛巾双手捧着呈到他身前。

“去放水,我想泡个澡。”陆京墨将侍女递来的毛巾推开,“顺便和那群人说声,我希望我出现的时候他们告诉我的是‘无碍’而非‘尽力’,陆夫人的安泰,与他们的生死存亡有着直接关系。”

“是家主,我马上就去传达。”侍女恭恭敬敬地鞠躬退出,临走时又问道,“家主,需要命人来伺候您沐浴吗?”

“找两个干净点儿的过来,多余的不用。”

这个澡洗了将近两个小时,算是给抢救留足了时间,白玄蝉在被带回来时已经陷入昏迷,血迹满身伤痕累累,她胜于速度败于时间,肉眼所见之处皆是子弹擦过的伤痕,最严重的那处在背后肩胛骨的横向伤口。

子弹贴着她的背后急速擦过,摩擦出的高温在伤口周围留下了烫伤痕迹,灰尘与污渍将创口污染得不堪入目,处理倒是好处理,说到底这就是个稍许严重的开放性伤口,消毒处理后缝合伤口便无大碍。

可她却紧闭双眼迟迟不醒,跟抢救全程的卓然与陆京墨言简意赅地汇报结果,性命肯定是无碍的,生命体征也是维持着正常的指数,只不过她的意识不愿意苏醒,用哲学的角度来说她是活着但也死亡了。

当卓然准备与之阐述着令白玄蝉陷入如此境地的可能原因时,陆京墨冷漠地抬手制止住了他准备滔滔不绝那些专业术语的行为,简明扼要道:“这不是我需要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能醒?”

“说实话,这个——”卓然兀自斟酌着用词,喉结不经意地上下蠕动,手指紧张地握紧又松开缓缓道,“我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也就是说她有可能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从严谨的角度来说,不无这种可能性。”

“可是我不想要这种可能性。”陆京墨轻轻摇头,将他的话再次驳回去,明确要求道,“我想要的是,我的夫人,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我想要的是她重回昨日的光鲜,‘可能性’这种东西不是我要考虑的,这是你们的事儿。”

说话间陆京墨抬手郑重地指向自己:“我,下达要求。”再指向卓然,与之守在白玄蝉窗前的所有医生,“你们,完成要求。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懂?”

“懂,可是老大,您总该考虑……”

“我特么考虑个屁。”耐心消磨殆尽的陆京墨倏然冒出来了句脏话,把卓然的话彻底封死,他淡淡地扫过在场所有人,音调不高却清楚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要考虑的就是,在她醒来之后,我该如何安慰她!而不是考虑她该怎么醒来!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惶恐回复。

“明白,就好。”话落,陆京墨给予了个意味不明的肯定眼色,抬手示意众人继续各自的忙碌,随即转身离开。

大雨连下三日在第四日的黄昏停止,火红的晚霞浸染了帝都半边天,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挂着清澈的雨露,嫩绿的叶芽从枯枝头灵巧钻出,脆嫩的春笋竞相从土里冒出,隐匿在层层叠叠的竹林中。

窗棂敞开透进来一股清风,悬在檐下的雨珠落下滴溅在宣纸上,将墨渍晕染荡漾,伏在案前的廖芊芊看着那滴破坏和谐的雨珠蹙眉咋舌,侍书的佣人心惊赶紧将展开的窗棂迅速合上,回头时却见她将摊开的宣纸揉皱丢弃。

正恼着被这滴雨露破坏的雅致,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带着倦色的苍杳儿从外进来倚在门框旁,见是她来廖芊芊没什么好脸色,抬眸睨了眼便迅速挪开了目光,着手重新抽了张宣纸铺在桌案上,提笔准备续写。

“有什么可僵着的呢,矢少要是有所不测,你我可是要陪葬的。”苍杳儿垂眸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我是不知道你俩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我清楚,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死。”

“怕死你跟他做什么。”廖芊芊讽刺一笑,执笔沾墨伏在案前落笔,“你依附于权贵享受繁华却不想承担收益后的风险,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是为什么留下?”在苍杳儿的印象中,自己刚进半山公馆时她就在了,曾经也问过矢之悼关于她的身份,不过他没正面回应,全部都搪塞了过去,迄今都不清楚廖芊芊留下的意义。

唯独可以确定的一点儿是她对矢之悼非常重要,自己尚且需要付诸实际行动才得以留下,而廖芊芊却整日悠哉悠哉闲庭信步,她什么都不需要做,无须努力,轻易朝他露出个笑脸就可以拿到自己所需的一切。

除了自由。

南边的钟楼是她居住的地方,偶尔矢之悼得空了会带她出来走走,心情好时会带着她去外面逛逛,又或者在她表现地特别乖顺的时候他会允许她在看护下离开帝都三四天,倘若时间到她还未归,他会马不停蹄亲自去把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