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倒是没有笑,毕竟这个时候笑的话突然被误会。
但却是态度端正地说道:“老李同志,什么罪呢,不是你说就是的,你提供的,只能叫线索,是不是违法违纪,是由我们纪检和司法机关来判断的。”
李拴保气呼呼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那些流程,我只知道周岳彬有事。”
然后又补充说道:“杨书记,我可是相信你才来找你反映的,你可不能官官相护,辜负我们的期望。”
杨辰只好很无奈地说道:“老李同志,你要相信我,在我这,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多大的官,只要他确实犯罪了,我都不会放过他。”
违纪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要不严重,无非就是给个处分。
这个很多群众就会不太理解,他都违纪了,还好好的领导当着。
实际上很多违纪的严重程度还达不到免职或撤职的标准,也就只能是警告处分。
这就跟你不能因为他随地吐痰就抽他五鞭子一样。
如果一个社会,整体量刑标准苛刻,人就会失去宽容之心,形成我受罚了,你也得受罚的怪圈。
但如果太宽松,就会失去威慑力,导致社会往混乱无序的方向发展。
其实秩序无关善良,甚至绝对秩序就是一个邪恶的表现。
其实某个网游用通过组合道德倾向(善良、邪恶、中立)和秩序态度(守序、混乱、中立)形成了九种阵营,这个是很合理的。
如果混乱善良叫滥好人,那么守序邪恶就应该叫伪君子。
每个阵营都可以在现实找到所代表的类型。
在制度没有出来之前,应该想法促进制度的出台,在制度出台后,要尽量维护制度的存在,如果制度不完善,可以再修改,而不是去破坏制度。
所以杨辰的立场,应该叫守序中立,不太注重小善小恶。
比如某个家庭发生了很悲惨的事,这个一般打动不了他。
但是某个地区发生了灾害,这个对他就很有触动。
其实这是当领导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你不能只关注某个人或某类人的困苦,而应该尽量往大众的身上去想。
不过对于下面的群众来说,这个肯定无法理解,就如同杀人偿命这样,激情杀人呢?义愤杀人呢?失手杀人呢?防卫过当呢?
总不能是杀人都要偿命。
然后人贩子该不该死?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肯定该死。
那么伤害未成年人该不该死?
诈骗数额特别巨大该不该死?
造成特大事故该不该死?
生产假冒伪劣食品该不该死?
如果不受控制一直延伸下去的话,就会出现小偷小摸也该死,虐待宠物也该死,闯红灯也该,欺骗感情也该死。
所以立法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不能仅凭朴素的感情去立法,要考虑各种情况。
所以杨辰特地对李拴保说的是,只要犯罪了,就绝不放过。
不过估计李栓保没有听出来。
而是继续说道:“我相信您的保证,我也可以保证,我反映的都是事实。”
杨辰点了点头:“你说。”
李拴保大声对杨辰说道:“周岳彬一直想侵吞国有资产,把公司变成他个人的,药材生产收购站一直是乡里的企业,大家都是员工,结果他就能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还不满意,一直要求进行改制。”
杨辰只好很耐心地对他说道:“老李同志,你知道不知道国有企业改制是国家大力支持的。”
结果李拴保理直气壮地说道:“知道呀,但那个改制不都是对那些涉临破产或倒闭的企业,才进行改制的,飞鹏公司经营的很好,为什么要改制?”
杨辰只好对他解释道:“对那个濒临破产、倒闭的企业进行改制,那是因为没办法了。”
“为什么会涉临破产倒闭,就是因为,原先国有企业的体制不适合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另一方面不管是企业的工人也好,还是企业的管理者也好,都丧失了积极性,企业浪费严重,没有活力,生产效率低下。”
“这是破产倒闭的根源,所以为了让这些企业能够生存下去,必然得进行改制,国家也尝试过实行扩大企业自主权、给予分红或放权让利等措施,但是事实证明是失败。”
“然后也实行过厂长负责制、承包经营制,实际上也失败了,就是因为这些简单的改变,不能彻底调动人的积极性,员工们当然想少干活多挣工资,但这一个自相矛盾的事。”
“而对于企业的管理层来说,只要这个企业不是自己的,他就不可能完全尽心尽力。”
“改制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让这些企业尽可能地活下去,你说的这种情况,实际上等于改制的晚了。”
“应该在企业还活着的情况下,进行改制,企业才有可能发展的更好,同时政府的收益才能更大,所以改制不能等包袱已经大到甩不出去了再改,那就晚了。”
“所以飞鹏公司也必须得改?把公司改成私人的?”李拴保质问道。
但是杨辰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对,似乎不是质问,或带着失望的情绪。
但杨辰还是继续说道:“这个不是必须得改,目前飞鹏公司的问题是利益分配不均匀的问题,可以通过调整股份比例的方式来解决。”
其实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把生产和销售分开,销售公司交给周岳彬,签订包销协议就行,然后双方可以自己再去生产或销售,让市场来调节。
李拴保眼睛不停地眨着,似乎是在理解杨辰说的话。
然后杨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拴保又赶紧换了一副表情,对杨辰说道:“还有他贪污腐败的事,天天是吃吃喝喝,一年光招待费就得七八十万,而且逢年过节光是送礼又得好几十万,都用来发展他自身关系了。”
这个数字略微有点高,杨辰把数字记下来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李拴保撇了撇嘴说道:“乡里和公司的人都知道,账上也都有,不信你们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