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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大门洞开,百里鸣和大长老苏鹄一脸喜色的迎候在府门外。

先到的弟子下马对着大长老躬身施礼。

第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口。

百里鸣快步上前,恭候在床架旁。

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下车,满脸焦急之色。

“玉儿怎么样了?生了吗?”

“回岳父的话,昨夜亥时一刻,玉儿生下了小世子,母子平安。”

“谢天谢地,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玉儿生产,好在母子平安。”

“岳父请进。”

百里鸣侧身让过通路,引中年人进府。

“宗主一向可好?”

大长老迎着萧覃问好。

“好!山里一切都好。看来你是乐不思蜀了!”

二人对视哈哈大笑,相携进府。

管家招呼着千留山的弟子们搬运礼品,路人这才知道,北蓝新贵之家的女主人来自千留山,是宗主的独女,千留山的大师姐,这一台台的箱笼,都是千留山宗主给自己刚刚降生的小外孙带来的礼物。

王都里还在肖想进入护国公府后院的人,随着这个传闻的扩散,都歇了心思。

惹不起,惹不起!

高攀不上,高攀不上!

北蓝国新建,皇宫里是女帝,官员谁也不敢把心思放到后宫里。

看着每日坐在帝座上俊朗无俦的男子,更是谁也不敢把自家女儿的心思用在这个权倾一世的皇夫身上。

唯有护国公府,是女帝百里千攸的本家,府里只有一个夫人,后院清净,有攀龙附凤心思的都默默觊觎了很长时间。

今日千留山大张旗鼓庆贺小世子降生,让众人都知道了这个府邸的贵重和不凡,全都好收回了心思。

随着三国帝王的回归,各国传来的好消息不断。

四国工部联合陆路和水路的开通,原四国的屏障被拆除,四国之间重建通关要卡和四国驿站,大量的民间客栈闻风而动,大量的劳工被征用,劳有所得,百姓不仅出行便利,更是得到了实惠。

四国刑部商议统一法典和刑罚,建立遣送制度,对逃亡异国他乡的刑事案件共同追溯,对各国亡命之徒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四国兵部重新划定边疆戍卫区域,停战期间大力开展耕作,以兵养兵,并且轮番安排少小离家的兵士返家探亲,多少个家庭仰天长拜。

四国户部颁布通商条款,赢得民间商户的大力拥护,一时间各地商号建立四国连锁的趋势络绎不绝,大量的民间财富显露出来,带动了各行各业的发展,同时重新核准户籍,对有需要的人核发他国临时滞留户卡。

四国吏部彼此学习,完善考核机制,四国上上下下一派勤政爱民之风,互相监督。定期的巡检稽查涉足各个偏远的州县府衙,主动接受民众举报,让那些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酷吏无处遁形,朝堂上上下下顿显清廉之风。

四国五部一连串的改革大多由北蓝新帝发起和组织,动议的人都说,是坐在朝堂背后的那个小女子倡导,一时间四国百姓将女帝奉为神明。

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

百里千攸首先接收到的是南祁帝立后的消息。

如同祁洛白的愤愤之言,他还真的是回到南祁就下旨立了吕威的嫡亲幼女为后,同时广纳各个势力大臣府中贵女,一口气封了四妃六嫔,众多美人入宫,据传信的人说,南祁后宫现在是莺莺燕燕,热闹非常。

不过,他终归是选择了一条稳健的帝王之路,千攸看信后还是很欣慰的,派人送去了丰厚的贺礼。

虽然她深知这一生终是误了祁洛白。

她明白他对自己的依赖和挚爱,甚至不比苍屿的少,只是出场的顺序当真是很重要,自己的心只能托付一人,但愿他能在万花丛中,找到今生挚爱吧。

几个月后,千攸迎回了乔木和楚妈妈,和一起前来的北伯侯府的盛嫣然以及送嫁的盛啸歌夫妇。

好姐妹见面,自然又是一番欣喜若狂,加上盛啸歌夫妇前来送嫁,六人在宫里又是几日几夜的畅谈。

乔木正式接任北蓝的户部尚书,引得一众官员的羡慕,但谁也不敢有嫉妒之心。

他同女帝百里千攸一同长大,历经磨难,亲如兄妹,而且千脉宫的吸金能力和无人不服,大家都已经很清楚,这个新晋贵人,正是千脉宫的大主事,资产实力非同寻常。

这又是一个家炙手可热的新贵府邸,众多官员又把眼光放到了他的后院。

乔府热热闹闹的婚礼,迎娶的是东苍国北伯侯府大小姐盛嫣然,而且此人还是皇夫的舅家的表妹。

哎!这个后院也不会再有他们女儿的位置了。

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了好的结果,千攸的心却越来越感觉到空虚寂寞,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昨日夜里,她再一次沉迷在了梦里,无论苍屿如何呼唤,她也睡得酣然,几十个时辰过去了,没有苏醒的意识。

苍屿紧张的看着太医。

四个太医哆哆嗦嗦的跪地,互相摇头。

他们看不出陛下的病症,好像一切正常,只是昏睡,没有什么疾患。

上一次昏睡不醒,是在乔木大婚当日。

千攸喝了几杯米酒,本是有酒量的她,却醉的迷迷糊糊。

绯红的小脸儿迎着苍屿,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叽里呱啦很是兴奋,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足足有半个时辰,之后她便陷入了昏睡,足足睡了两日两夜。

清醒后,她好像有些印象,回忆又梦到了大学毕业那年,在用英文做论文答辩。

这一次毫无征兆。

入夜两人相拥着,摩擦出了旖旎,顺其自然的颠鸾倒凤,双双很是餍足。

她累的不愿动弹,他抱着她去了隔间清洗,她昏昏睡着,从那时到现在,足足有三个日夜,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苍屿的心无比紧张,难道她真的必须回去吗?

在这里她真的不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吗?

这个念头起,他被自己惊吓到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要怎么办?

苍屿不眠不休的守着,心底惶恐。

再一日入夜后,千攸终于有了苏醒的征兆。

睫毛轻颤,她的呼吸不再轻缓,渐渐有力。

惺忪的睡眼还酝着水雾,有些不聚焦。

面前一张胡茬密布的俊脸,让她有些迟疑的皱了一下眉头。

她伸手,胡须扎手,缩回了小手。

“苍屿?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苍屿的语气带着颤栗,轻轻的拥着千攸。

“我又做梦了,这次的梦有些长。我梦见非法组织发动了进攻,联合国医生都冲在了救援一线,我连续做了十几台手术,直到累到。”

苍屿哑然,他的猜测会不会变成事实?

“我这次是不是又昏睡了很长时间?”

千攸语气疲弱,软软的窝在苍屿紧绷的胸膛上。

“三个日夜。”

“比上一次多了一个日夜呢。”

千攸小声的嘀咕着,她也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千攸,我看着你昏睡不起,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千攸,不然我陪你穿越隧道吧,或许你就应该是要回去的。”

苍屿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可是,你要怎么办?我如果我们在隧道内被迫分开,分到不同时空会怎么办?”

千攸始终还是最担心这个问题。

“我也担心,但我更担心你在这里会不会一睡不起?那样,我同样接受不了。”

苍屿把头埋在她的脖颈,眼里有湿润,不敢落下来。

“我们再看看,再观察观察,我虽然惦念那边的家人,但也舍不得这里的朋友。”

千攸搂着毛茸茸的大脑袋,低低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