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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背景,熟悉的一幕。

燕总又双叒叕砸手机了。

商旭好奇地瞅了一眼,手机似乎也想被人吃瓜,碎裂的屏幕身残志坚地卡在了“始作俑者”的聊天界面上。

明宛直接转账100w过来,附言:

【这是我老公让我转给你的,说是给你的礼金,以及感谢你成全我们。】

佣人们战战兢兢地从燕总脚下捞走碎片,熟练地将其中的手机卡和内置存储卡取出来交给商旭。

燕恒灿仰头陷进天鹅绒沙发里,胸腔里迸出深沉地一声冷笑。

要知道他们这个圈子,写作茧圈读作头脸。

哪怕关系再恶劣的世家,不来往也就算了,既然来了,就不会落下任何把柄给人看笑话。

周公子真够可以的,这么点钱也拿得出手,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跟他燕家鱼死网破了?

要不是他知道他刚买了一艘20亿的游艇用作婚礼会场,他还以为周家破产了呢。

“商旭,手机拿来。”

商旭正好将新手机拆完装好,并将软件都打点好了,自然地递了过去。

捎带一提,他日常都背着一包笔记本和手机,以供喜怒无常的燕总砸着玩的。

没办法,谁让他家主子就这爱好?

-

【我的婚礼你来么?】燕恒灿若无其事地回道。

【黑心小棉袄:当然,哪有伴娘不来的道理。】

【你倒是大方。】

【黑心小棉袄:想必燕总也会礼尚往来,出席我的婚礼?】

【你就不怕我给一枣子打一巴掌,让明悠净身出户?明家你也不管了?】

【黑心小棉袄:我相信燕总不是这种人。】

【哦?你不是觉得一切都是我做的吗?】

【黑心小棉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周公子做的。】

【你倒是信他。】

【黑心小棉袄:当然,他是我救命恩人的好朋友。】

【你说袁肖?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黑心小棉袄:谢谢你上次把我送到他哥的诊所。】

燕恒灿的时间仿佛被暂停了,他一动不动,幽暗的眼神久久地凝在手机上,且下意识高举起来。

余光触碰到商旭愚蠢的瞪眼,他用鼻子出气,转而收住力道将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台上,双手插兜往楼上去了。

-

独栋别墅宽敞的客厅一角,一座精致的酒水台静静地矗立着,恰到好处的调光将它奢华的质感展露无遗。

被打磨得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吧台忠实地反映一切:主人锐利的下颌线与颓靡的气场印于之上,像是封在冰下的尸体。

燕恒灿像是渴狠了般,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倒酒。灌得眼神都有些不稳了。

明悠福至心灵般走过来,映着男人身影的眼眸里噙着几分深沉情绪,似愁非愁的空洞。

她从旁绕到他的身后,轻轻搭上他的身体,感受到他骤然紧绷的肌肉,便即给他按起肩来。

“恒灿,又和宛宛吵架了?”

她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眼,眼底微不可察地掠过盘算的精芒。

“我跟她有什么好吵的?她又不是我的新娘。”

燕恒灿眸底一暗,烦躁地掀去她的手。

“别按了,就你这功力,要是我闭上眼,准以为自己被车碾了。”

“怎么会~我特地找严焰特训过,他说我按得不错啊?”

“你是我的人,他敢说你按得不好吗?”

燕恒灿嗤笑一声,心底腹诽道:早晚有一天要将严焰换掉,一点眼色都没有。

明悠脸上现出一抹不服,姑且愤愤地停了手。

“既然你们没有吵架,帮我给宛宛说件事吧?”

一直不给她正脸的燕恒灿蓦地转过脸来,神采竟也活泛起来,似笑非笑地期待什么?

“你,和她吵架了?”

——原来是这样。

明悠按下差点没控制住的冷笑,将面部表情放得更加温婉无害。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宛宛爱吃醋嘛。毕竟人家现在是她的男人,她说了算咯。我这做姐姐的,总要让着些。”

果然,肉眼可见的,燕恒灿的唇角霎时耷拉下来,别扭地撇开脸。

“切,她就是装的。你理她做什么。”

明悠的嘴角乍现小小胜利,旋即又恢复正色。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过生日,可那天是我和婚礼设计师一起去看场地的日子。来回折腾太累了赶不及,所以我想让宛宛代我去。”

燕恒灿不假思索道:“你想让她假扮你?你俩也不怎么像,你朋友能认不出来?”

明悠暗暗一惊:“可大家都说我们像啊,那个朋友出国好久了,应该认不出来。”

燕恒灿嫌弃地嘁一声,“那连你都认不出来的朋友,有什么重要的?直接说很忙没空不就完了。”

“可我们以前玩得很好的~她都开了这个口,面子不能不给啊。”明悠急了,“你不是说你没和宛宛吵架吗?”

“两码事好吧,是你妹又不是我妹。是你朋友也不是我朋友,你自己都不去,关我毛事。”

燕恒灿目不斜视地往酒里加冰块,压根不想搭理她。

显然这等闲事还不配让他放下面子,去主动找那“黑心小棉袄”。

明悠不依不饶地嘟着嘴,撒娇地摇了摇他的手臂,被燕恒灿不耐地挥开。

“恒灿~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脸。”

见他不理,明悠的神情染上一点哀怨:

“与你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吃不好睡不好,本就不多的体重雪上加霜。

“她请了好多人,我现在瘦成这样,怎么好意思见他们?

“我不想让老同学觉得我过得不好嘛,多没面子啊,也打你的脸啊。”

听到这里,燕恒灿终于掀起眼皮,视线缓慢地在她脸上移动。

确实,比起之前,甚至像个吸粉的。

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根据她的五官勉强认出的。

她变化太大,要不是她无意间透露的梦话,他差点不敢认。

他曾立志将她养肥,可悠却是个运动女孩,还吃得贼少,养来养去都是一副细犬模样。

她怎么还能更瘦呢?都快成骨架了。

忆起她小小时候珠圆玉润的可爱模样,燕恒灿止不住地叹息,终是松了口。

“好,我去说。”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说着明悠凑过来,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燕恒灿风驰电掣地捂住了脸,明悠的吻就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燕恒灿啧一声,下意识去一边抽纸,动作间竟夸张地带倒了酒杯,随后见他挥着纸巾在台上乱擦一气。

眼见他光明正大地转过去洗手,明悠眸色一暗:他应该不是为了擦掉她留给他的口红印,故意来这么一出吧?

以前没开窍也就算了,他不都亲自去周家谈判,花了很大代价才将她赎回来的吗?

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切,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怕羞,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长大啊~恒灿,你是不是不行啊?有问题不要忌医讳疾哦~”

“少来这套,我有自己的节奏,受不了你就退婚。”

燕恒灿转开脸佯装不悦,耳边传来明悠哄孩子似的补救的废话,但他完全没心情听。

他眸色深沉,又默默地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了。

这又是一道未解之谜。

实话说,在遇到明宛之前,他真以为自己没救了。

在他和陆瀚采多年的医患拉扯中,陆瀚采提出了一个假设:他在那方面的生理年龄可能因为事故停留在了8岁。

不然不能解释他寻回悠的十二年以来,不论她怎么主动,他愣是对她毫无世俗的欲望。

所以当初明悠逃婚,他其实悄悄地如释重负,想过要放过彼此的。

毕竟他天大的能耐,也没办法穿梭时空,去追回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真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保护她不变成如今的不良。

可神奇的是,在订婚宴那天,不,或许在更早以前、六年前的医院里……他的病不治而愈了。

明宛湿漉漉的眼神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的某种东西,他见她一次兴奋一次,像是压抑太久脱缰的野马,根本无法控制。

他都被自己吓到了,从没想过有女人能让他兴奋成那样。他甚至想过杀了她恢复正常。

可那种感觉又很撩,他不舍得。

感情没有道理,可能那女的就是长在他的点上吧。

真是难以理解,这么多年来,他身边不乏美女,却只有明宛能点着他。

在她身上有种近似于初恋的激情。

所以他想留她在身边,研究看那是什么道理。

他真是搞不明白,明明悠才是他念念不忘的初恋,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在她身上找回当初的感觉?

女大十八变——也变太多了吧。要不要这么残忍?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怀疑明宛才是那个女孩,她的鹅蛋脸和神采,是越看越像……

可经过陆瀚采的催眠试探,基本上排除了明宛小时候见过他的可能。

明宛虽然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的冒险,但她始终记不得太多,说得没有明悠详细。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明宛记得和她共患难的男孩的脸,那是袁肖,不是他。

-

眼下,为了制止明悠继续在他耳边碎碎念,明示暗示什么时候让她陪他去一趟男科,燕恒灿烦到拿起了手机。

信息发出去就有点后悔了。

【帮你姐个忙?】

【黑心小棉袄:什么?】

【她的一个老同学难得回国过生日,但她那天预约好了要去看我们婚礼的会场。想让相似的你去扮演她。】

燕恒灿唇线紧绷,下意识做好了和她拉扯的准备。

其实他并不在乎这事能不能成,他只是想看她为他为难而已。

【黑心小棉袄:好的,姐夫。】

燕恒灿的表情刹那成鬼,差点又将手机砸了。

明悠见事情落成,眼底难掩喜色,不过她好奇道:

“你怎么给她这个备注?”

“大冒险输了。”燕恒灿挪开视线,随口胡掰道。

可不就是黑心小棉袄么?

狼心狗肺的,对她再上心也得不到任何良性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