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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丽莎要弹琴啦,大家快去看啊!”

一句话从天而降,又穿越人群,整条街道的鬼魂像炸了锅,顿时乱作一团,纷纷由左向右,澎湃而行。

我就像一棵海草,随风飘摇,被人群裹挟着东倒西歪。

但中国人骨子里爱看热闹的基因让我在反应三分钟后,立马投身于波涛汹涌的人浪之中,如此热闹的场面,我可不能错过。

四面八方的鬼魂涌向金字塔十八层的广场,广场上矗立着一尊雕像,正是埃及艳后。

雕像之下,一位女子坐在石板凳上,面前摆放着一架类似古筝的琴,面戴黑纱,长发披肩,双手抚琴。

我气喘吁吁,但凡裤腰带没勒那么紧,都可能把裤子给挤没了。

我来的有些晚了,前面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虽然挡不住我听琴,但我的进取心不允许我在五环之外!

我东钻西突,在遭受一片白眼和唾弃之后,终于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站在这里”的无辜面孔,出现在了第二排。

没错,我前面还有一个人,但我没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还只是一个刚到我胸口的孩子。

此时的女子依旧沉着冷静,人群的躁动与喧闹似乎都与她无关,这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洒脱,可谓是装叉的最高境界。

我再往后看,可见度已经限制在一米以内了,都是头啊!知道的是弹琴,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表演脱衣舞呢!

到我不是奔着听琴来的,我是奔着姑娘来的,说实话,作为祖上十八代都是乡里巴人的孩子,听琴声悠扬,怎么也觉得有点儿阳春白雪的意思。

但如果姑娘长的阳春白雪,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哎呀,这姑娘长得,真是妖艳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勾人心魄,这要是多看我两眼,我铁定就认为她是在和我私定终身,眼神也太含情脉脉了。

没白来,真是来着了!

就在人声还沸沸扬扬之际,突然周围的光都暗了下来,所有人屏住呼吸,只有一束月光从金字塔的最顶端射了下来,射在了姑娘身上,全身上下都是……月光。

我靠!这氛围,可以啊!

那位可能站起来说了,哎,凌凌发,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人家女人弹琴?白无常那边都火急火燎了,眼看着双方军队就要短兵相接了,你怎么没心没肺地在这儿悠哉悠哉呢!

这位同学,请你坐下,先听琴,保持对艺术起码的尊重!

此时,只听“叮”的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给了一位戴帽子的年轻人,他手里还拿着正在绣花的鞋。

年轻人愣了,一脸惊恐看着愤怒的人们,刚才掉下去的正是他手里的绣花针。

我某花一紧,赶忙将已到盲肠的肚中之气憋了回去。

“咚!”

琴声传来,我的身体不觉跟着颤抖了一下。

“咚咚咚!”

我的身体便跟着抖了三次,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在不由自主地抖动。

难道这就是震颤心灵的表演?

而后,弹琴姑娘开始左右开弓、呼风唤雨,整个十八层地府在她的琴声中千变万化、时而令人血脉喷张时而令人掩面痛哭,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上一次人类史上出现如此魔幻的画面还是白居易过浔阳江口的时候,不是我剽窃抄袭,是这段文字太他妈契合了,都他妈简直了,不信有诗为证: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

没想到吧,我会引用这么多?

真不是我懒,官人们,不要以为我这是为了水字,粘贴复制都不用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打,是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语言来描绘此情此景了,正好人家白居易有言在先,还刻画的如此共情,为了大家能明白姑娘的高超技艺,我只能冒着水字的风险和冤屈,奉行拿来主义了。

只要大家能如临其境,就算个别人说我在水字,我他妈也认了。

那位站起来说了,没人说你水,干嘛解释那么多呢?

这……我不是担心大家听不明白嘛!

弹琴姑娘三鞠躬后,众人迟迟不愿散去,现在的鬼真是不自觉,如此美妙动听的琴声不要你们钱让你们白听,还赖在这儿不走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儿,我一把抱住身边的石柱子,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此时此刻,想必大家伙心里想的和我一样,不过是愿意姑娘再弹一曲,这种情况下,还缺钱一个人,一个带头起哄的人。

我环顾四周,没有可塑之才,看来这个大聪明只能是我了。

按照在人间的行事风格,我只需要点一把火,然后众人拾柴火焰高,山呼海啸一样的呐喊声肯定会让姑娘进退两难,最终只得再弹一曲。

于是,我摩拳擦掌,气运丹田,在双手呈喇叭状后,大声疾呼:“再来一曲!再来一曲!再来……”

“刷刷刷刷刷刷刷!”

我忽然闭口立,都听见目光扫过来的声音了,都来刷刷我了!

我咂摸咂摸嘴,咽了口唾沫,和我预想的情况不一样,没有人与我拾柴,只有我……鹤立鸡群!

不仅没有任何赞许,大家看上去还有些生气!

我的心“咯噔咯噔”跳个不停,有几个壮汉正在穿越人群,朝我走过来。

这下我有点儿慌了,我是住在三层的上等鬼,这里没有鬼认识我,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艳后的军师,我这身上也穿黄马褂、佩把尚方宝剑,我摸了半天,只有一部手机。

不得不逃,但就这么逃,过于狼狈,我灵机一动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喂,哦,是我,对,好,我这就过去,好,我肯定赶过去!不好意思,大家让一让,我有点儿急事!”

这绝对是史上最成功的掩耳盗铃,三分钟后,就在我踏出第一只脚,准备驷马难追的时候,琴声响起。

兵荒马乱的人群和奔我而来的壮汉们都仿佛突然忘却了我,世界又恢复了刚才的爱与和平,我甚至看到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壮汉脸上甚至露出了羞涩之情。

我呆若木鸡,我靠!这蛊惑人心的琴声,果然非同凡响!

什么?

等等!

一个脑瓜蹦突然在我脑海炸裂:蛊惑人心的琴声?

我他妈瞬间口吐白沫、左摇右晃、东倒西歪、抽搐不止,有似范进中举,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一番歇斯底里之后,我掏出手机给白无常打去电话。

“你他妈的怎么关机了?”白无常破口大骂。

“大哥,先听我说,我想到了,我想到办法了!”

白无常一怔:“想……想到办法了?破解围魏救赵的办法?我……没听错吧?”

“这个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

“不是你?你把你的身份和我们之间的秘密告诉别人了?”

“没有,我是说这个办法早就摆在那儿了,我们之前没往那块儿想,原来破解阳谋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另一个阳谋,高手的对手只能是另一个高手!”

白无常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另一个阳谋?另一个高手……是谁?”

“是诸葛孔明!”

“你说诸葛亮?”

“对,就是他,隆中卧龙!”

“怎么?你把诸葛亮找来了?不可能吧!人家投胎转世好几轮回了,现在已经泯然众人矣!”

我顿了顿,道:“大哥,我说的是空城计啊!空城计!”

“空城计?”白无常脱口而出,“弹古琴,装模作样吓唬司马懿的空城计?”

“对,这就是对付围魏救赵的最好办法!让城里的群众该吃吃该喝喝,城门大开,让卫亲自出马,在城楼上弹上一曲,就这架势,只要不是很虎的将领,都得三思而行,这就为大部队赶来争取了时间,甚至可以避免短兵相接!”

白无常思忖片刻,为难道:“办法倒不错,但……卫好像不会弹琴呐!”

不会弹琴?

大爷的,不会弹琴当什么将领?不会弹琴的将领不是好艺人!

“那……他会什么本事?”

“听说他很能喝。”

“喝?喝酒?”

“对!”

我靠!这算什么本事?如果这也能算本事,那我大中华的男儿岂不要卧虎藏龙?

但我转念一想,喝酒也不是不行,光明正大、四脚朝天、唯恐天下不知道地喝酒……大敌当前,还敢如此放肆地大吃二喝,谁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酒呢?

“行,就让他喝酒!往死里喝!一车车地往城里运酒!”

白无常毫无底气道:“凌凌发,你确定这空城计能行?”

“最坏的结果还能坏到哪儿?再说了诸葛亮能行,兆为什么不行?”

“这……兆也没法和人家诸葛亮比啊,这主意运气成分太大了!”

“对,就看能不能赌赢了,大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白无常长叹一声:“唉!死马当活马医吧,等我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