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拉扯过后，棒梗被贾张氏带回了家，秦淮茹停下动作，拢了拢头发，平静的看着黑瘦汉子。
“大哥，我相信你确实丢了钱，但这钱确实没在我儿手上。”
秦淮茹偏过头，指着两位警察，继续道：“这两位可以作证，医院里就只搜到了那几件衣服。”
老警察闻言摇头。
“我不能作证，但在医院确实只搜到了衣服，之后排查病房里其他客人和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也没有其余收获......”
“可以确定，贾梗小朋友在医院的时候身上没钱。”
说话间，老警察摁住了年轻警察，不让他说话。
老警察从民国开始就当差，因为平日里没劣迹，还有过帮助地下党脱身的记录，在警局里也算是一号人物，办案经验极其丰富。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邻居间的家长里短，最好不要用官方身份插手，容易引火烧身。
这次点儿背，在家门口被拦下了。
年轻的小刘警官虽然不理解，但乖乖闭上了嘴，仔细跟老警察学习经验，目光在黑瘦汉子和秦淮茹之间不断游移。
只是越看越觉得秦淮茹那身衣服有伤风化。
经过刚才的闹剧，黑瘦汉子也不想再干当众念检讨书毁人名声的事。
但想到自己的私房钱，他又陷入纠结，脸色不断变换。
秦淮茹走上前，朗声道：“我儿偷了东西，这事儿我认下，但总不能因为一架梯子就让他丢了前程。”
院里人也暗暗点头，为一架梯子坏名声，确实不应该。
这时候别扯什么偷盗行为恶劣，在他们的朴素价值观里，偷的东西不值钱就不该上纲上线。
“那我丢的钱就这么算了？”黑瘦汉子咬牙切齿。
“当然不是。”秦淮茹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儿确实犯了错，我赔偿！”
说话间，秦淮茹搜遍全身，从各个兜里取出几张钱票，叠在一起。
“这里是十七块二毛五，还有两张粮票，是我全部的体己钱，就当我的赔礼，再多我也没有了。”
“就一架梯子和几件衣服，总不能让我把下个月口粮都赔出去......”
秦淮茹把钱票点好，一起递了出去，声音有些发抖，但脸色平静，像是在聊家常。
“我可是丢了四十多！”黑衣男子没有接过，声音低沉的像是丢了魂。
秦淮茹轻声道：“我确实没捡到钱，我儿腿断了，我也不可能有闲心藏钱，丢钱这事你没证据，而且苦主不止你一个，这十几块还要你跟赵成两个人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去校门口踩点。”
黑瘦汉子闻言愣在原地。
刚才他怒火中烧，真能干出来那丢面子的事。现在孤儿寡母退了不止一步，十几块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
这种情况下，要是他继续纠缠，恐怕道理和同情都要站到对方那边。
可是......平白丢了一大半私房钱，他接受不了。
“我不需要赔偿。”
赵成的话引得众人侧目，但仔细一想又很合理。
毕竟是当领导的，一个月工资一百多，看不上这仨瓜俩枣。
更重要的是，院里人都知道，赵成办事讲究。
傻柱跟他矛盾不少，一顿巴掌能化解，易中海拉偏架好几次，在赵成工作需要的时候费心支持了几回，现在见面也能聊几句。
黑瘦汉子闻言一愣，疑惑道：“那这钱......”
“钱我不管，但检讨书要写，而且要再写两份保证书，当着警察的面签字画押，如果贾家任何一人再次偷窃，得定个惩罚出来。”
赵成笑了笑。
他不缺钱，偷几件衣服更不至于要赔十几块。
黑瘦汉子那种混不吝的作风，他更是学不来，不如趁机给贾家上个紧箍咒。
闻言，黑瘦汉子欣喜若狂，压着性子跟两位警察商量了片刻，拿起钱财转身就走。
至于地上那散架的梯子，最后是被修好还是被当柴火，他一点都不在乎。
黑瘦汉子的风波结束，赵成带着警察到了中院。
“秦淮茹，我等你三分钟，你们家里商量好，当着警察和院里人的面写保证书。”
秦淮茹还想争辩一番，但看到两位警察不怒自威的模样，低下头乖乖进了屋。
没多久屋里就传出一阵压抑的骂声。
老警察叹息道：“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真不打算追究了？”
“不用通知学校了，不过要麻烦吴老哥你，给棒梗的老师提个醒，让他在学校也盯着点！”
赵成摇了摇头，“这孩子才十几岁，还有几十年好时光，总不能真把他一锤子钉死。”
“你心善，不过他家似乎还偷过你的东西吧？就几年前？”
“偷鱼那次？贾张氏进去蹲了两年，两清了，我又不是个记仇的。”
“要是都像你这么好说话，我就轻松了，前些天有两家人打起了，街道办都拦不住，把我们都叫去了，到最后连个原因都问不出来......”
赵成闻言叹息，这年头不论什么都金贵，一根葱几瓣蒜的矛盾，积累下来可能都引发骂战，无迹可寻。
“也不是真不追究，法律上对小孩子犯事管的本来就宽松，要是偷东西的是贾张氏，我肯定要她再蹲几年。”
老警察拍着胸膛说道：“你放心，保证书签完字给我一份，我让街道办看看，以后重点注意贾家这几个，祖孙都爱小偷小摸，估摸着那个贾东旭......算了，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赵成配合着笑了笑，心中有些感慨。
他这次确实稍微放了棒梗，但往后翻起旧账，棒梗偷过东西这事依旧是个雷。
按棒梗的年纪，三十岁之前是别想有什么作为了。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看热闹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要是能让贾家祖孙俩不再作妖，院里麻烦能少一半。
这件事他们举双手赞成，并自愿监督。
......
......
贾家，棒梗坐在凳子上，对着门外冷哼一声。
秦淮茹对着贾张氏叹了口气，无奈道：“还好你反应快，不然这事没这么好解决......”
“你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还好你手上有准。”贾张氏撇了撇嘴，演戏而已，她是行家，知道什么时候该打配合。
秦淮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几分不屑。
刚才贾张氏扑过来之后，她有一瞬间真想下死手，要不是演戏怕穿帮，贾张氏现在肯定不敢坐着。
干了几年钳工，她手上力气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