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完最后一个游戏环节,暮色已经漫过洱海的水面。
李文东把挂在领口的对讲机摘下来,随手递给工作人员,指节还带着点录制时被阳光晒红的温度:“大家都别磨蹭了,把东西收一收,回酒店吃饭去。”
节目组的车停在洱海边的石板路上,晚风裹着湖水的凉意向人扑来。
8 月下旬的大理,白天太阳晒着时还能穿短袖,24、25 度的气温正好舒服,可这会儿太阳一沉到山后头,温度 “唰” 地就往下掉,转眼就只剩 15、16 度了。
邓朝最先打了个哆嗦,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往身上裹了裹,拉链拉到胸口:“哎哟这温差,跟坐过山车似的,白天还嫌热,现在恨不得把羽绒服掏出来。”
贾兵搓着胳膊跟在后面,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可不是嘛,早上录节目我还汗流浃背,现在手都快冻僵了。”
童妃把胳膊抱在胸前,小碎步往杨容身边凑:“容容姐,你们这儿晚上也太凉了,早知道我多带件开衫。”
杨容笑着把自己的披肩递过去,指尖碰了碰童妃的手背:“晚上都这样,等会儿到了酒店就暖和了,我跟经理提前打过招呼,包厢里开了暖气。”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酒店,包厢是临窗的位置,抬头就能看见洱海上的渔火。
服务员刚把茶水倒好,李文东就把菜单往杨容面前推了推,指节敲了敲桌面:“容容,这儿是你的地盘,今晚的菜就交给你了,保证让大家吃舒坦。”
杨容爽快地接过来,指尖划过菜单上的菜名,抬头扫了一圈众人:“行啊,那我先问问,大家有什么忌口的吗?比如不吃辣、不吃香菜之类的?”
话音刚落,包厢里就齐声喊出 “没有!”,陈赤赤的声音尤其响亮,他还特意举了举手,身子往前探了探:“别的没有,就一个要求 —— 肉!必须得有肉!今天跑了一下午,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快爬出来了。”
邓朝斜睨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故意拖长了语调:“你都快赶上贾兵了,还吃那么多肉?上次称重你那数字,自己忘了?”
贾兵立刻接话,还伸手拍了拍陈赤赤的肩膀,笑得眼睛都眯了:“没事,让他吃,使劲吃!他要是再胖点,我们跑男里,我的颜值就不用垫底了。”
这话一出口,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笑。
邓朝笑得扶着桌子,肩膀一抽一抽的;童妃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徐露靠在椅背上,手里的茶杯晃了晃,差点把水洒出来。
陈赤赤自己也笑,就是嘴还硬着,噘着嘴反驳:“我那是壮,不是胖!再说了,吃点肉怎么了,补充体力不行啊?”
李文东笑着摆摆手,打断了这阵热闹:“行了行了,别贫了。容容,给赤赤单独点一份雕梅扣肉,让他好好补补。”
陈赤赤听见 “雕梅扣肉” 四个字,立刻停下笑,眨了眨眼:“雕梅扣肉?那是什么东西?听着像甜的,有肉吗?”
杨容正跟服务员确认菜品,闻言抬头冲他挑了挑眉:“有肉,而且是好肉。” 说着转头对门口进来的酒店经理说:“经理,这份雕梅扣肉,要多半是肥肉,就一点点瘦肉就行。”
“啊!” 陈赤赤一下子跳起来,双手合十对着杨容作揖,脸上满是求饶的表情:“容容姐,求放过!我错了,我不该跟你抢最后一个游戏道具!东哥,我也不想变胖啊,不然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李文东被他这模样逗乐了,指尖点了点他:“行了行了,看你那点出息。经理,给他换成 3 分肥 7 分瘦的,让他解解馋就行。”
杨容把菜单摊开在桌子中间,指着上面的菜名跟大家解释:“我再点几个当地的特色菜啊,大家尝尝鲜。先来个砂锅鱼,用的是洱海刚捞上来的活鱼,汤特别鲜;再整个酸辣鱼,咱们今天跑了一下午,吃点酸辣的开开胃。”
“白族土八碗必须有,这是白族招待客人的硬菜,有荤有素,八个菜凑一桌,寓意好;香茅草排骨也不错,用香茅草裹着排骨蒸的,有股子香草味,不腻。”
“野生菌炒肉,现在正是吃菌子的季节,鲜得很;洱海虾汤,虾都是刚剥的,汤浓得很;最后来个乳扇甜汤,解腻又暖胃。”
她顿了顿,又翻到主食那页:“主食就点喜洲粑粑和饵块吧,喜洲粑粑分甜咸两种,外皮跟雪花似的,咬一口酥得掉渣,内里又软又糯。”
“饵块可以裹着酱吃,也能煎着吃,大家都试试。饮品就来大理的青梅酒,度数不高,酸甜口的,女士也能喝。”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童妃好奇地问:“喜洲粑粑?这名字还挺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听。”
杨容拿起桌上的茶杯,比划着粑粑的大小:“就是一种当地的小吃,跟巴掌差不多大,刚烤出来的时候最香。”
她还眯起眼睛回味了一下:“我小时候每次去喜洲,都要缠着我妈买两个,一个甜的一个咸的,能吃一路。”
酒店经理手里拿着纸笔,一边点头一边记,嘴角也带着笑:“好的,我这就去厨房交代,保证合您的口味。” 说完轻轻带上包厢门退了出去
李文东突然插了句嘴,故意憋着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喂大家吃‘翔’呢,现在网上不都这么说嘛。”
杨容瞬间瞪了他一眼,伸手作势要打:“你别在这儿恶心人!谁能想到现在的社会,‘粑粑’居然能进化出那意思?以前我们这儿说‘粑粑’,就是指这种小吃,或者馒头之类的主食,多正常啊。”
众人又被逗笑了,陈赤赤拍着桌子笑:“东哥你也太损了,好好的美食让你一说,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贾兵笑得咳嗽了两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还真别说,现在好多字词的读音和意思都变了。以前‘说服’不是读 shui fu 吗?现在改成 shuo fu 了,我上次教我侄子写作业,他还纠正我,说我读错了,搞得我都懵了。”
徐露放下手里的筷子,也跟着点头:“这个还不算离谱,更离谱的是那首诗,‘远上寒山石径斜’,以前老师都教我们读 xiá,跟‘家’押韵,现在居然改成 xié 了,读着多别扭啊。我上次跟我女儿背诗,她还说我读错了,拿课本给我看,我一看还真改了。”
李文东皱了皱眉,手指敲了敲桌面:“这帮人就是闲着蛋疼,有空不多创作点好文章,不琢磨着怎么把传统文化好好传承下去,却一个劲地折腾这些基础知识。本来好好的读音,改得乱七八糟,大人都 混乱了,更别说孩子了。”
“就是!” 邓朝第一个附和,还举了举手:“我举双手赞同!以前我背诗的时候,‘斜’读 xiá,‘野旷天低树’里的‘低’读 di,现在全改了,搞得我都不敢教孩子背诗了,生怕教错。”
杨容把刚上来的喜洲粑粑分到每个人盘子里,笑着说:“行了行了,别气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来,尝尝这个甜的喜洲粑粑,里面夹的是玫瑰酱,可香了。”
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推开了,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鱼走了进来,鱼汤在砂锅里 “咕嘟” 冒泡,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
陈赤赤眼睛一下子亮了,拿起筷子就想夹:“哇,好香啊!我先尝尝这个鱼!”
邓朝伸手拍了他一下:“急什么,等大家都动筷子再吃。”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也拿起了筷子,眼睛盯着砂锅里的鱼,咽了咽口水。
李文东拿起青梅酒,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点:“来,大家碰一个,今天录制辛苦了,借着这杯酒,祝我们这期节目收视率大卖!”
“干杯!” 众人举起杯子,清脆的碰杯声和欢笑声混在一起,透过窗户飘向洱海上的夜空,与渔火相映,满是烟火气的温暖。